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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興首先將車開到了從前夏北光租住的房屋裏,陳一叫夏向陽自己先在車裏待一會兒,然後就跟著薑興一起上去搬東西了。
    這套房子是自帶家具和電器的,所以夏北光和夏向陽的東西加起來也才大大小小五個箱子,先前那些花裏胡哨的衣服被陳一丟了不少,隻剩下幾套換洗的幹淨衣服。
    “一一,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陳一聞聲走進房間裏,看見薑興從夏向陽的衣櫃底下拖出了一個帶鎖的小箱子,手邊還散落著一些從前塞在衣櫃底下的鞋盒。
    這個箱子上被貼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卡通貼紙,非常舊了,故而顏色都泛黃了,邊緣微微卷曲起來,脆得像薄紙一樣,稍稍一觸就碎了。
    瞧這卡通貼紙的老舊樣式,也不像是夏向陽的東西。
    更何況那箱子的最上麵那層都積了層薄灰,一摸就是一個指印。
    陳一覺得稀罕,自己在這裏住了大半年也沒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箱子。
    於是他就問:“這箱子你是怎麽找到的?”
    薑興說:“塞在衣櫃最裏麵,被許多鞋盒擋著了,還蓋了件衣服,所以你可能沒看見。”
    陳一去客廳扯了幾張紙,將箱子上的灰給擦了,木箱上有把鐵鎖,早已鏽跡斑斑了。他仔細觀察了一番,發覺箱子頂部右下角用小刀歪歪扭扭地刻了夏北光三個字。
    怪不得自己之前找不到一點關於夏北光從前的東西,原來他藏在夏向陽的房間裏了。
    陳一稍微掂了掂那箱子,還挺沉的,估計放了不少東西。
    這裏頭會不會還有些什麽他不知道的東西?
    他又四處尋找鑰匙,簡直要將整個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麽也沒找著。
    那鎖看上去鏽透了,卻堅硬得很,陳一一時半會竟沒把鎖給撬開。想到夏向陽還一人待在車上,自己最好不要在這裏待太長時間,陳一不得不放棄了繼續開鎖。
    臨走前,陳一看見桌上還攤著先前沒吃完的巧克力,順了幾顆放進口袋裏,然後跟著薑興一起下樓了。
    車上的夏向陽等了許久,陳一給買的棒棒糖,他已經悄悄吃到了第四根,很濃鬱的青蘋果味,酸酸甜甜。
    陳一擔心夏向陽的牙齒,不準他吃太多糖,往常那些糖都是鎖在盒子裏被高高地放在櫃子上的,隻是今天恰好遇上夏向陽出院的日子,陳一就稍稍放寬了點要求。
    小孩都是嗜甜的,哪有不喜歡吃糖的,反而陳一越是勒令禁止,夏向陽就越是各種千方百計地想要吃糖。
    他將那塑料棒子裏最後一點糖也出來嚼碎了,正想往袋子裏伸出魔爪的時候,陳一打開車門上來了。
    夏向陽慢吞吞將手縮了回來。
    陳一也假裝沒看見那隻剛剛還放在塑料袋上白白胖胖的小爪子。
    “等很久了嗎?”
    夏向陽搖搖頭,很誠實地回答:“還好。”
    陳一輕哼了兩聲,決定不跟他計較。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帶鎖的木箱子,從是哥哥前放在你的衣櫃裏的。”
    夏向陽回想了一會兒:“看見過。”
    陳一霎時來了興趣:“那你記不記得哥哥把鑰匙放在哪裏了?”
    “不記得了,鑰匙好像丟了。”
    沒有鑰匙,看來隻能暴力拆除了。陳一又失了興趣,掏出口袋裏的巧克力,剝了一顆,正準備塞進嘴裏,就感受到了一旁熾熱無比的視線。
    “你今天都吃了多少糖了?還要吃巧克力。”
    夏向陽睜著眼說瞎話:“沒有吃很多糖。”
    陳一就摁著不斷扭動身子掙紮的夏向陽,從他的口袋裏掏出了棒棒糖的殘骸。
    “一,二,三,四。”陳一捏住了夏向陽的鼻子:“今天都吃了四根棒棒糖了,撒謊不怕變長鼻子嗎?”
    夏向陽十分懊悔。
    早知道就提前下車把垃圾丟進垃圾桶裏了。
    陳一丟了一顆巧克力給坐在前麵的薑興。
    薑興說:“你什麽時候又去買了巧克力?”
    “這還是你送給我的,還沒吃完。”
    “那麽久之前送的巧克力你還沒吃完?”
    “你不是每個月給我送一次嗎?這是這個月的。”
    “我隻送過你一次巧克力,就是那次和衣服一起寄過來的。”
    陳一動作一滯,隨後又極快地笑了起來,若無其事地說:“是嗎?那可能是我之前自己買的,記不清楚了。”
    薑興隔著後視鏡看了陳一一眼:“如果有什麽事的話,你不要瞞著我。”
    陳一歎了口氣,有點無奈:“就是之前買了然後忘記了,除了是這個之外,還有什麽可能呢?你不用這麽提心吊膽,謹小慎微的。”
    這話自然是為了安撫薑興的,事實上,陳一根本沒去買過巧克力。
    除了這個每個月都會按時寄過來的巧克力之外,並沒有其他異樣。
    那到底是誰,每個月都在給他寄巧克力?
    這個巧克力,是寄給夏北光的嗎?
    還是說,這是寄給陳一的?
    寄巧克力的寓意又是什麽呢?
    一頭亂麻,陳一決定暫時不要多想。
    一個巧克力而已,證明不了其他東西,說不定是之前喜歡夏北光的客人寄過來的。左右現在自己要搬去薑興家了,想來那巧克力往後也不會有了。
    他心裏雖是這麽安慰自己的,卻總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似有一塊厚重陰翳沉沉地壓著,叫他透不過氣來。
    自己一定是遺忘了什麽東西。
    陳一想。
    ……
    夏向陽見到麵前的別墅的時候,臉上神情有一瞬間地空白,他揪緊了陳一的袖子,有點茫然地睜大了眼睛。
    陳一捏了捏他的臉:“這就是以後我們的家了,開不開心?”
    夏向陽很顯然還是有點懵的,頭重腳輕,難以置信,直到被陳一牽進別墅時臉上還是有點懵懵懂懂的。
    陳一一路把他領到一個玩具房的時候,夏向陽卻沒有進去,而是指著房門問:“這是什麽?”
    “你薑興哥哥給你準備的出院禮物,喜歡嗎?”
    夏向陽臉上沒有陳一想象的喜悅,而是有點憂心忡忡的,小眉頭都皺了起來:“那這裏是薑興哥哥的家嗎?”
    陳一仔細思索了一下:“這裏是我們跟薑興哥哥的家。”
    “為什麽薑興哥哥要對我們這麽好呢?”
    夏向陽問。
    陳一說:“因為薑興哥哥想和我們一起生活。”
    夏向陽想得眉頭都要打結了,還是滿頭霧水。
    “去玩吧,沒事的。”
    陳一又輕輕推了他一把。
    夏向陽小心翼翼地踩在地上毛茸茸的卡通地毯上,他抬起頭三百六十度環顧了四周一番,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情。
    “你不是很喜歡水床嗎?躺上去試試看。”
    小孩就躡手躡腳地爬了上去,試探性地拍了拍,在意識到這個東西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堅固之後,夏向陽就忍不住翻了個身子,然後終於抑製不住地開始滿床打滾了,口吻中的驚歎與讚善顯露無疑。
    “好舒服啊,這水會動!”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即便先前又再大的困惑和不開心,一撲進玩具堆裏很快就將此都拋諸腦後了,玩得不亦樂乎。
    陳一從房間裏走出來,懶洋洋地伏在樓梯上,從上往下俯瞰。
    今天他跟夏向陽今天進別墅的時候,屋裏的仆人都眼觀鼻鼻觀心,站得端端正正的,全當做什麽也沒看見。
    薑興一抬頭就望見了陳一,眉頭微微蹙起:“別那麽靠著,萬一摔下來怎麽辦?”
    陳一瞥了一眼客廳裏擦花瓶的女仆,又淡淡收回目光:“你手底下的人看我的目光,就像是看見了一個費盡心思帶著拖油瓶嫁入豪門的小寡婦。”
    薑興說:“如果你不喜歡他們,換一批就是了。”
    陳·貌美小寡婦·一下了樓,幾步走到了客廳裏,嬌嬌弱弱地往沙發上一趟,還很無辜的撲簌撲簌了兩下眼睫毛:“算了吧,我記得從前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這裏了。”
    “現在剛一換男主人就趕他們走,太過分了,他們多可憐啊,年剛一過就要丟工作。”
    陳一假惺惺地笑了笑:“我這樣講話是不是特別有那種矯揉造作的味道。”
    薑興說:“你可以說實話。”
    陳一就麵無表情地說:“換了吧,嘰嘰喳喳的。”
    “你怎麽知道他們嘰嘰喳喳的?”
    “我就沒見過不八卦的傭人。”
    “你要是去陳辭家看過,謔,那家夥,傭人多得可以組個足球隊,家裏大得能跑馬。結果呢,今天在飯桌上吃了幾顆車厘子,裏頭穿的什麽內褲都在下人口裏傳得明明白白的。”
    薑興:“……”
    陳一瞥到一旁已經被打開的木箱,立刻就坐了過去:“打開了?”
    “嗯,讓他們幾個人一起撬開的。”
    木箱裏最上麵放著一根紅色的手鏈,手鏈上墜著翡翠,雕了隻活靈活現的小老鼠,憨態可掬的。
    裏麵還放了一摞厚厚的本子,同樣也非常陳舊了,一股子灰塵的味道撲麵而來。
    陳一輕輕拍了拍封麵,稍微翻看了一下,發覺這裏鎖著夏北光小學到初中的所有日記,從日記裏還掉出了幾張照片。
    照片裏都是一個穿白襯衣的青年。
    陳一起初剛看的時候還以為這照片上的就是夏北光本人,因為照片上的人簡直跟夏北光生得一模一樣,待仔細看清楚之後,才發覺這照片已經很舊了,不可能是夏北光。
    應該是夏北光那位拋妻棄子的父親了。
    夏北光生得跟他的父親太像了,二者唯一不同的地方,僅僅在於父親並沒有酒窩,隻是在右臉頰最中間有一顆小痣。
    陳一從最從前的日記本翻起,裏頭記載的一件事情,讓他十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