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衣錦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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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氏險些暈過去,巴掌伸出來揚得高高的,倒底沒舍得打。
    哭笑不得的照她腦門上輕輕戳了一指頭:“臭丫頭,你怎麽什麽都吃。也不怕吃出毛病來!”
    其實,從前家裏困難的時候,也是捉過菜青蟲和豆蟲當菜的。故
    而陸氏也沒大當回事,隻抱了女兒回屋,仔細的漱了口,洗了臉和手,並囑咐家裏人嚴禁她亂吃東西,尤其是去菜地裏的時候。
    蔣文淵高中探花。消息傳開,西津渡再次沸騰了,不僅如此,整個青州縣都沸騰了。
    這可是本朝開國以來,青州舉子取得的最好成績。一時間,探花郎的名字在青州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蔣家也隨之水漲船高。
    然而更開心事還在後頭,沒兩天陸大舅又傳回消息。蔣文淵正在回青州的路上,約摸還有十來天便能到家。
    他被授了叢六品的官職,即將接秦縣令班,成為青州縣的下任縣令。而秦縣令任期將滿,即將調回京城。
    當然,這消息陸大舅讓蔣家人暫時按住,莫往外傳,免得萬一事情有變,徒惹出些不必要麻煩。
    蔣家人知道事情輕重,自然按下不提,隻在私下裏偷偷樂。
    蔣文淵高中探花。不僅僅是蔣家的大事,也是整個蔣姓氏族、甚至整個西津渡的大事。
    按製,西津渡可在村口立一塊“進士及第”的牌坊。這牌坊的製式全國統一,由官府出錢修建。
    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用以表彰培養出進士的村子,也借此鼓勵普通百姓進學。
    此外,族中出了人才,那是要開祠堂稟告祖宗的。
    蔣老頭更表示,待兒子回村,便要請全村吃流水席。這些事情,現在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當中。
    蔣家的人忙,卻樂在其中。就連端午也隻是草草的過了,隻待探花郎回家再行慶祝。
    且說蔣文淵一路順風順水,於五月初四這日進了零州府城。
    在府城裏待了兩天,拜訪了自己今後的上峰,如知府、通判等。
    初七日一大早便往青州趕,進了青州城已是下午。
    主仆隨意找了個客棧住下,蔣文淵派了阿平回西津渡報信,自己則馬不停蹄的趕往縣衙……
    五月二十日上午巳時。
    由兩班帶刀衙役護送,頭戴紗帽,身穿大紅官袍,意氣風發的蔣文淵,在父老鄉親的歡呼和夾道歡迎下。
    騎著高頭大馬在喧天的鑼鼓聲和爆竹炸起的煙霧中,走進了西津渡,回到了闊別了三個月故鄉。
    真真正正的衣錦還鄉。
    到了家門口先拜謝了父母兄長,緊接著便由族長帶領去了蔣氏宗祠叩拜祖先。
    年近六十的老族長喜的老淚縱橫。在他的手裏,家族裏不僅生出了女娃,還出了個探花郎。將來去地下見了祖宗,他也是脊梁骨最挺直的那個。
    拜完祖先,蔣家的宴席便正式開始了,流水席連擺三天。
    不管你是不是這個村的,不據什麽身份姓氏,在這三天之內隻要真心的道賀一聲,就可以坐下吃飯。
    回到家。蔣家人齊聚一堂,圍著蔣文淵又是一陣稀罕……
    是夜。夫妻二人洗漱完畢。
    蔣文淵從後麵將妻子擁在懷裏,下巴擱在陸氏的肩膀上。“婉娘,我離家這麽久,你可有想我?”
    陸氏嬌嗔的輕捶了他一記,羞澀的嗯了一聲。
    蔣文淵抬頭親了親娘子的發頂:“我也想你,在京城的時候每天都想你和孩子們。”
    陸氏偏頭看了一眼:“我可是聽說,京城的貴人老爺們最喜榜下捉婿,竟是沒捉著你麽?”
    蔣文淵輕笑一聲,手上頗不老實的捏了陸氏一把道:“我讓阿平去看的榜。”
    陸氏哼了一聲表示滿意:“那打馬遊街的時候呢?就沒有小娘子丟荷包什麽的?”
    蔣文淵俊秀的麵容頓時顯出些不自在來,輕咳了聲,底氣略有些不足:“自是有的,不過我都躲了。
    家有美玉,如何還看得上頑石。”陸氏這才滿意了:“哼,算你有良心。”
    蔣文淵不滿道:“娘子,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夜色正好,我們不如安置了罷……”
    (此處省略五千字)。
    一連幾天蔣家都是人來人往,門庭若市,高朋滿座。
    待熱鬧散去,日子回歸平穩,陸家方才同他說起,他離家的這些天家裏發生的一些事。
    聽說寶貝女兒差點被拐賣,蔣文淵瞬間熱血直衝頭頂,啪一掌重重擊在桌麵:“豎子敢爾!”
    後來聽說罪魁禍首已被處刑方才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聽到蔣禹清抓周,卷了整張台子的東西後,又高興的跟什麽似的,直呼我女兒霸氣。
    再有幾日便要上任了。
    蔣文淵決定這幾日除了必要的應酬,其餘時間都在家陪家人孩子,尤其是寶貝女兒。
    想到寶貝女兒這麽小,就遭了那樣的罪。
    如果不是秦玨及時找回孩子,等待她的命運會是怎麽樣,這個家會變成什麽樣。他不敢想象。
    因為這個,他又備了重禮,專門去感謝了秦玨一通。
    本來蔣家已經就此事已送過謝禮,可蔣文淵此次親自前來致謝,足可見這是個重情義品性高潔的人。
    秦玨很是欣賞他,有心與他交好。
    正好,兩人一個是青州現任的主事人,一個是即將接任的主事人。
    若說之前都是麵子上往來,有了這遭,秦玨是真真正正的把蔣文淵放在了與自己同等的、朋友的位置上,推心置腹的與他說了些官場上的禁忌。
    言明今後若遇到棘手之事,可去信京中平陽候府問他。
    蔣文淵這才知道,秦玨竟是平陽候府的世子。而自已能回老家青州任職,這其中也有秦玨的手筆。
    隻是不知,他堂堂一個候府世子,為何會甘心居出於青州這個一個小地方好幾年?
    當然,他也隻是心中好奇罷了。並不會真的去探究別人的隱私,這是做人最起碼的道德。
    秦玨在青州三年,不貪不腐,將青州治理的極好,雖不到路不拾遺的地步,但搶盜之事也少有發生。
    蔣禹清被拐之事,算是其中惡性案件了。因而,很得青州百姓的愛戴,他對青州很是很有感情的。
    如今任期滿即調任回京,自然不希望接任者是個貪婪的草包貨色。
    正好蔣文淵高中探花,又不願意留京。他聯想到鎮國公府與蔣文淵之間的淵源,靈機一動,當下就與鎮國公府提了提。
    於是這青州下任縣令一職,就這麽驚喜又意外地落在了蔣文淵頭上。
    蔣文淵一片赤子之心,這裏又是他的生身之地。由他來接任縣令一職再好不過。
    還有幾天才到接任的日子,蔣文淵哪也沒去,就在家陪家人。
    有一件事令蔣文淵十分納悶。
    別家的小姑娘都喜歡好看的衣服首飾,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他家的寶貝女兒倒好,每天起來後,不是跑廚房給水缸放靈泉,就是跑後院菜地。
    除此外,還會給覓食的鳥兒,撒一小把粟子,喂一些水。給菜地拔拔草,捉捉蟲,澆澆水。
    其中最寶貝就是她種的那個叫紅薯的東西。聽她的意思,這東西不僅好吃,而且產量很高。
    陪著女兒的時間越多,蔣文淵便越覺出寶貝女兒的不凡來。
    比如說,她給鳥兒喂食的時候,會指揮鳥兒給青菜捉蟲。那鳥也神奇隻吃蟲子,不傷菜葉分毫。
    無論是家裏養的家禽還是村裏的貓貓狗狗,甚至是村霸大鵝,似乎都格外的親近自家女兒。
    據她奶奶說,有兩天小家夥心血來潮,自告奮勇的去喂雞,那兩天家裏的蛋比往常多收了一倍。
    不僅如此,她從出生起,哪怕在最炎熱的蚊子成堆的夏季,也從未被蚊蟲咬過哪怕一個包。
    明明身處同樣的環境,家裏的小子們包括大人們,都是大包小包不斷。
    比如,她給菜澆水。隻要把手放到菜根處,便有一股水流自她的指間流出來。而且,但凡被她澆灌過的菜地,不論種的是什麽都瘋了一樣的長。
    就像眼前的黃瓜,明明同一批出的秧子,別家的才剛剛爬架子,他家的黃瓜已經摘了兩茬了。
    個頭大不說,味道也是出奇的好。他尋思,自己若哪天在官場上混不下去,辭官回鄉靠著女兒種菜賣也能發大財。
    好在這是自家的後院,家裏人又有意保護,便是孩子們也一再受了叮囑,輕易不讓外人進來。故而,也沒人知曉女兒的神異之處。
    因此,對於女兒格外寶貝的紅薯,他也多出幾分期待來。
    最初種下紅薯時,蔣禹清怕趕不上時節,便多澆了些靈泉水催芽。
    甚至用上了異能,雖然隻是很少一丁點,但不過六七天的時間,芽苗便已經長的足夠高壯。
    蔣禹清便指揮著家裏的大人們,剝下薯苗分種,之後又澆上了靈泉水。
    如今十多天過去,這些薯藤已長的足夠長,鋪得滿地都是。是時候,插扡移植到大田了。
    蔣禹清估算一下,這些藤子剪下來後,至少能種一畝多地。
    她拉著拉老爹的胳膊,指著紅薯藤道:“藤藤,長長,種。”
    蔣文淵一愣,溫柔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這不是已經種好了,你看他們長的多好。”
    蔣禹清隻恨不得自己立刻長大才好。明明幾句話就能表達清楚的事,溝通起來簡直比翻山越嶺還難。
    “剪!剪!”
    “乖寶,你是想要剪刀嗎?”
    “嗯。”
    “好,你自已待著別動,爹爹回去給你拿。女兒奴的蔣爹,自是女兒要什麽給什麽。很快他便拿了把大剪刀回來。
    蔣禹清選了一根粗壯的長長薯藤,示意他剪下來。
    親自從薯藤根部起摟,摘掉三根葉片,往後留兩片葉片,示意他剪下。
    之後又挖了軟泥堆了條小小地壟,將剪下的薯藤挖了個小坑埋進去,拍了拍:“節節,種,留葉葉。”
    蔣文淵是個懂農事的,立即就明白了,紅薯可以插扡。
    這樣一來,便可大量繁殖。想到這,他立即兩眼放光。又問了女兒大概的栽種距離,便跑回去同他爹商量去了。
    從前也沒種過這東西,後麵地裏的剪下來能種多大麵積,大家心裏都沒數。
    所幸家裏還有兩畝田,因為地勢高不好灌水,放在那裏一直沒動,正好拿來種紅薯。
    能種多少種多少,剩下的種些黃豆豌豆什麽的,總不會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