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如此噬心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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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追著她要了好多次了,隻是她之前一直沒時間,現在有空倒是可以弄一弄。
吃完晚飯下工的時候,蔣禹清親自拿著荷包站在大門口處給工人們發工錢。孩子們,也一人給了十枚銅板。末了又將剩下的饅頭,一人給他們揣兩個。
這是他們今天努力工作的報酬。
同時告訴他們,若是願意,明天可以繼續過來,直到秋收結束。
孩子們高興的答應了,各自跟著自己的長輩們出了莊子家去了。
秋收一直持續了十來天。
其間,工部把蔣禹清要的風車給弄出來了。
這些人的腦瓜子是真聰明,動手能力也是杠杠的。做出來的東西賊好用。
曬幹的稻穀,往風車鬥裏一倒,將風速調到二檔,輕輕的搖動把手,秕穀就從出風口吹出去了。比從前用簸箕一點點的簸,省了不知多少功夫。
這樣的好東西,自是惹的幹活的勞力們眼熱不已。
聽說朝廷很快就會將圖紙下發到各州縣村鎮,想要的隻要掏錢就能找木工師傅做,勞力們頓時一陣開心。
秋收的這半個月裏,老天爺十分給麵子,滴雨未下。每天的都是大晴天,稻穀很快就全部曬幹,車去秕穀,裝袋過秤。
最後一統計,共收了2316000斤,平均畝產772斤。
消息報到宮中,皇帝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快出來了。
這二百多萬斤糧種放出去,加再上青州和鄰近幾縣的收的,到明年,幾乎半個大夏都能種上這種良種了。
他仿佛已經看了無數的糧食向他的國庫飛來……
皇帝當即大手一揮,以她又發明新農具為由,賞賜了蔣禹清一堆的東西,前去宣旨的依舊是李得順。
滿朝上下那個羨慕勁兒,就別提了。
事事順利。
這幾日,皇帝走路都帶著風,那步子輕快的,仿佛年輕小夥子似的,就差哼個小曲兒了。
大老板高興,大臣們的日子就好過,回到家自然也是和顏悅色的。間接的,讓整個家庭氛圍都和諧了不少。
北方天冷,到十月就該入冬了。作物一年隻有一季。收了稻子後,剩下的稻草全部都會被燒成灰燼用來肥田。
這年代,也別說什麽環保不環保的問題,能吃飽肚子才是大事兒。
燒灰後,蔣禹清又讓莊頭采購了一批大葉蘿卜種。這玩意兒光長葉子不長根,沒什麽吃頭。
生的又健,隨便往田裏一灑就能活,長的還快。一般都是養殖戶種來當飼料的。
讓它們長上兩個月,大雪下來的時候,厚厚的蓋上一層,等到來年的時候都凍爛了,介時犁進田裏那就是上好的肥料。
田裏的事了,蔣禹清的心頭又卸下了一件大事兒。
然而,她剛回府才沒幾天,便聽得莊子上來報,說這兩日,總有些些鬼鬼祟祟的人圍著莊子打轉,怕是衝著那些糧種來的。
這糧種雖稀罕,但京中除了她家還有鎮國公府和平陽候府也有不少。按理,也算不上打眼。
即便如此,皇帝還是專門派了一隊羽林衛,日夜輪班守衛。
可老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蔣禹清當即就暗了眸色。於當天傍晚,就同陸邑喬裝出了城。
到了莊子後,把莊頭和負責守糧倉的羽林衛頭領悄悄的招集到一起,如此這般……製定了一個引蛇出洞之計。
兩天後的一個深夜,莊子入口處的門房小屋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接著便有人大喊“著火了”。莊子裏的人被驚醒後,紛紛拿著水桶往著火處跑去。
此時,糧種倉庫的後頭突然轉出一身形矮小之人。先是飛快的抱了許多柴草沿牆根堆放,之後潑上火油。
正當他獰笑著掏出火折子欲點火時,屋頂上突然跳下一人,飛起一腳就將他踢出丈遠,撞在青石砌成的圍牆上,暈死過去。
此人正是人陸邑。
陸邑撿起掉落的火折子,衝後麵一揮手:“綁起來!”早等候多時的羽林衛,頓時一擁而上,將人綁了帶走。
莊子門口的空地上,此時火把通明。蔣禹清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一張小臉兒繃得死緊。
奈何人小椅子大,雖氣勢不見多少,但架勢還得擺足了。
不一會兒,兩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匪徒被一前一後丟到了她麵前。
“說,誰派你們來的!”
兩個綁匪“哼”了一聲,一臉蔑視,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
蔣禹清也不惱,平心靜氣的道:“你們既然敢來我的莊子行凶,想必也是打聽過我的底細的。
我是大夫,而大夫能救人,也能殺人。更有本事能讓人——生不如死!”
說著,她曲指在椅子扶手上磕了磕。明明沒什麽力道的“磕磕”聲,卻仿佛每一道都磕在了匪徒們的心尖上。在這個隻是有些涼爽的夜裏,顯得格外的陰冷。
見匪徒們依舊不為所動,蔣禹清深知不來點猛的,怕是嚇不住他們。
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道:“不如,我給你們想幾個法子體驗體驗如何。
西南苗疆有一種蠱蟲名為噬心蠱。顧名思義,這種蠱蟲以吃人的心髒為生。
它有一對鋒利的口器,和一對強有力帶鋸齒的前肢。一但沾到帶有血跡的人的皮膚上,就會立即咬破皮膚,鑽進他的血管裏,隨著血液跑到心髒。
它不會立即致人於死地,隻會一點一點的,咬破宿主的心髒,再一點一點的吃掉,直到最後一塊血肉吃完,宿舍才會斷氣。在此之前,他會無比痛苦。”
說著,她自袖中摸出一物來,置於掌中。
那物不過一個指節長,通體黑色,前頭赫然一對兒鋸齒狀的大鉗子,火光下的顯然陰氣逼人。
周圍的人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齊齊後退了一步。心道,娘哎,還真有這玩意兒啊。
以後可千萬不能得罪大夫,這太特麽嚇人了。
就連陸邑都被嚇了一跳。若不是知道小師妹根本沒這玩意兒,他險些就要出手了。
兩個匪徒見狀也是臉色煞白,下意識想要後退。奈何,這會人綁得跟待宰前的豬以的,想跑都不跑不了。
不僅如此,蔣禹清還衝陸邑使了個眼色,陸邑妙懂。抽出身邊羽林衛的刀,輕輕一揮,其中一個斷眉匪徒的臉上就立即多了道口子。
血瞬間就流了下來。
蔣禹清托著手裏的小蟲,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在他臉上比劃著,聲音有如惡魔:“看看,我的小寶貝兒,興奮了呢,你說我要是把它放在你的臉上,你說……”
話還沒說完,蔣禹清便聞到一股騷臭味,這貨竟是嚇尿了。蔣禹清皺著眉,避開了去。
斷眉抖著聲道“別,別放蟲,我說,我說,我全說。”
另一個顯然要比斷眉硬氣些,他雖然也怕,還是怒喝著製止斷眉:“老四,不能這麽沒骨氣。不許說!”
蔣禹清冷眼一瞪:“去,拿火油來,給他點了。他不是要燒糧種麽,也讓他嚐嚐被火活活燒死的滋味。”
說著,邪惡舔了舔唇:“本姑娘烤過雞烤過豬,還從未燒過人,正好聽聽這火油燒在人體上,是不是也如同烤肉那般那滋滋冒油”
這會兒,不僅是兩個匪徒,就是周圍的人也都嚇了一跳。心道,這位小縣主也太可怕了些,回去後要跟家裏人好好說說,千萬不能得罪了她。
果然,刀子還是要砍在自己身上知道才疼。
那個叫囂著讓同伴有骨氣些的匪徒,眼睜睜的看著火油潑到了自己身上。被那刺鼻的氣味一嚇,也尿了。
大哭著求饒道:“我招,我都招了,別點火,別點!”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兩個匪徒果斷的交待個一清二楚。
這背後的主謀竟然是童涪秋的女兒,童繡貞。
她娘被處死後,童家也從昔日的豪華大宅裏,搬到了城南的一個一進的小宅子。
她爹被貶後更是一撅不振,每日裏借酒澆愁。
幾個姨娘見此,紛紛卷了家裏的錢財跑路,下人也被賣了個幹淨。
她一下子由金尊玉貴,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落魄成了她曾經最看不起的庶民,外加還要帶一個豬一樣的蠢弟弟。
若不是手頭上還有點首飾,她怕是連飯都吃不上了。
她把這一切的不幸都歸咎到了蔣禹清身上。
但蔣禹清身份貴重,出入都有丫鬟婆子跟隨。此外她的師門對她也有諸多保護,她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直到前陣子,她聽說蔣禹清莊子裏的水稻大豐收,而且這些糧食都是要做為糧種的,她的腦子裏便多了個瘋狂的主意。
蔣家靠高產糧種起家,蔣禹清也為因這批糧種,又得了皇帝的賞賜。
若是毀了這些糧種,蔣禹清就算不被下牢獄,怕也會失了帝心,看她以後再拿什麽狂。
新仇舊恨相加,這才找上了這兩個混混。
這倆混混也是因為童家曾經對他們有過些小恩惠,在童繡貞一番哭訴賣慘後,腦子一抽就接下了這個要命的活。
聽完前因後果,在場的眾人都懵了。
就為了泄私憤,就要燒了這麽多糧種,燒了這麽多百姓的希望,甚至是命。
重則動搖國本的大事,她怎麽敢?
這女的,特麽的是瘋了吧!
前有個動則把人沉湖的娘,後有個小小年紀就知道掀小姑娘裙子的弟弟,現在又多個放火燒糧種的女兒……
這童家怎麽盡出這樣的極端貨。真是太嚇人了。一時間,眾人均心有戚戚焉。
兩名匪徒被帶走後關押,陸邑湊過去問蔣禹清:“我怎麽不知道苗疆還有這種蠱?”
蔣禹清把手裏的蟲子丟到地上,一腳踩死。拍了拍手淡定道:“因為這名兒是我起的!”
“???”
蔣禹清往莊頭大叔的腳底下指了指:“喏,那兒還有一隻呢!”
大家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莊頭的腳邊發現了與剛才那隻一模一樣的蟲子,而且這隻明顯更大一些。
莊頭也嚇了一跳,忙退開兩步,拿著火把仔細觀察後狐疑道:“這東西怎麽那麽像土狗仔啊?”
蔣禹清笑眯眯的說:“就是土狗仔,學名嘍咕。專咬果蔬的根苗,是種害蟲。如今這季節還能看到,再晚些時候天冷就該鑽泥洞子裏了。”
莊頭恍然大悟:“合著您剛才是嚇唬他倆呢?”
他就說,小主子那麽可愛溫和的一個人,整麽會那麽毒,原來都是唬人的。
蔣禹清聳聳肩,一臉光棍道:“事實證明效果不錯!”
“那火油又是怎麽回事?咱們莊子裏也沒有火油啊?”另一個羽林衛問。
陸邑道:“都是水!”
那人顯然不信:“水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味兒?”
羽林衛頭頭白了自己的屬下一眼:“用他們帶來的桶裝的水,能沒味兒嗎?出去別說是我的兵,笨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