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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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衍看過後,直接讓人把折子丟進了火盆。
朕的皇後,朕自己樂意寵著。她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願意去哪就去哪,隻要每天記得回宮就好。
礙你什麽事兒了,鹹吃蘿卜淡操心。
酸儒們一見皇帝這態度,更來氣了,直接告到了太上皇那兒。
太上皇直接道,皇後的行為合不合禮製,你們找皇帝去,找我幹啥?
我好不容易過幾天清淨日子,管那些閑事做什麽。
以後少拿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我,吵死了。
太上皇不管,酸儒們又告到了太上皇後那兒。
太上皇後眼皮子都不帶抬的:“我允的,怎麽著?礙著你們的眼了!不服憋著。”
這一下子就給幾人幹啞火了。
太上皇後自己在宮中困了一輩子,可不願兒媳婦也受這份罪。
況且,她就喜歡蔣禹清鮮活向上的樣子,看著她每天快樂來去,總覺得自己年輕時候的遺憾都被彌補了。
蔣禹清這般隨性,連她娘陸氏都看不下去了,吐槽她:“曆朝曆代如你這般不受規矩束縛的皇後,也唯有你一個了。
也就是女婿寵你,換了任何一家都沒這麽好的事。虧
我從前還擔心你進了宮,許久都看不到你,如今看來是白擔心了。”
蔣禹清笑嘻嘻的:“這還不好麽?”
陸氏笑罵了她一句:“好,怎麽不好。沒瞧見你爹,現在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哪哪都好。每天樂得跟個大傻子似的。”
幾個老酸儒幹的事兒,盡管隱蔽,還是讓蔣爹和蔣禹川知道了。
蔣爹眯著眼問兒子:“你妹妹這委屈可不能白受!這事兒該怎麽辦?”
蔣禹川放下手裏正在研讀的書冊,冷笑的說了句:“好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是!”
於是沒過兩日,參奏皇後的其中一位官員家就出事了。
他家的兒子因為同另一位貴族府中的紈絝子在花樓爭搶花魁時,大打出手,失手傷了人,而雙雙進了五城兵馬司的衙門。
又是幾天後,另一位官員家裏,被人帶著孩子找上門來認爹。
卻原來幾年前他喝多了酒,誤把兒子房裏的丫頭給睡了,偏偏這丫頭還是兒子的通房丫頭。
事發後,他怕事情敗露不好看,就把那丫頭遠遠的打發了。
沒曾想這丫頭竟然懷了孩子,還找上門來。
隻是這孩子究竟然是該喊他祖父還是喊他爹,誰也說不清楚。
著實讓京城百姓看足了笑話。
第三位,於女色一道確實潔身自好,無可抨擊,尋常出入也隻一位管家打點侍候起居。
隻可惜,某日裏有位梁上君子,入室行竊,竟然看見他穿著女裝描眉點唇,捏著蘭花指對著鏡子顧影自憐。
據說這位可憐的小賊,還以為自己看見了女鬼,當場嚇得從房梁上摔了下去......
事情傳開後,少不得有落井下石頭的上表參奏。
皇帝是半點麵子沒給他們留,該訓斥訓斥,該罰俸罰俸,該降級貶官的降級貶官。
著實給自家皇後狠狠的出了口惡氣。
誠然,幾位倒黴鬼都能猜到,這幕後的始作俑者是誰。
然而,對方手段太過高明,就算是想報複回來,都沒證據。
蔣禹清也知道,她爹她哥能把事情辦得這麽順利,隻怕背後少不了景衍的推波助瀾。
自己立身不正,還好意思對別人指手劃腳,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家裏那邊,蔣文康和蔣文喜去了司農寺點卯。
兩位伯母和諸位嫂嫂也都適應良好。閑來無事,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逛逛園子逛逛街,別提有多愜意了。
唯獨蔣老頭和老胡氏,總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兒。
蔣禹清就就建議她奶:“您可以去找別的府裏的老太太們說說話啊。
或者去戲園子裏聽聽戲,去歌舞坊看看歌舞,去茶樓喝喝茶,聽人說說書也成啊?”
老太太撇撇嘴:“不去。我聽戲都聽膩了。至於找人說話,快算了吧。
那些個老婆子,心眼兒多得跟篩子似的,同我說句話,處處刨坑。
我點豆子種包穀挖的坑都沒她話裏的坑多,忒膈應人了。
要不就說她們家裏的那點肮髒事兒,要不就勸我給兒子孫子們多塞幾個小妾,說多幾個妾好為家裏開枝散葉。
我呸。
我老婆子如今四代同堂,兒孫個個有出息,我差你那幾個歪瓜裂棗。
別以我老婆子鄉下來的就好糊弄,她們就是嫉妒,嫉妒咱家日子過得好,特意跟我這挑撥呢,黑心爛肺的玩意兒。
還有兩家,話裏話外都在打聽你和孫女婿的事兒。
說什麽娘娘獨自一人在宮裏也寂寞,若是能多兩個姐妹也能有個伴。
打量我不知道,這是想往孫女婿身邊塞人呢。
她家的女兒是嫁不出去了,非要送人做妾?真是惡心死我了。”
蔣禹清簡直想給奶奶點一百零八個讚。老太太簡直就是人間清醒。
也正是因為她的睿智,才造就了這一大家子的好兒孫。
如果說,如今的蔣家是茫茫大海上的一艘寶船。
她爹是掌舵人,那麽老兩口就是指引和鼓動大船前進的羅盤和風帆,以身作則,子孫則永遠不會迷航。
因為無聊,老倆口就扛著鋤頭在園子裏到處轉,總想刨點地種點什麽。
可是轉了好幾圈,看著滿園扶疏的花木,愣是沒舍得下手。
蔣文淵知道老父母的那點子愛好,幹脆把他倆送到了城外的泰安農莊上。
那兒又有果樹又有地,還養得有各種牲畜,而且隔壁就種得有三千畝的水稻,足夠倆老的折騰了。
這可把兩老的樂壞了。
尤其是蔣老頭,從老家上京的時候,把他那頭大水牛也給帶上了。
這千裏的迢迢的,牛兒跟著跋山涉水的也著實不易。
到了京城又每日被關在牲口棚子裏,光吃不動,肌肉都退化了。著實把蔣老頭心疼壞了。
如今到了莊子上,總算是自在了。
老頭兒這輩子最愛的就兩樣,一個是土地,另一個就是牛。
因此,住下來的第二天,他就背著鋤頭跟著老兵們下地了,給果樹打枝梳果,看西瓜,喂牛,去旁邊莊子裏看他的稻子。
每日裏忙得不亦樂乎。
蔣禹清特意交待了楊昌裕,隻要他自在,且隨便他折騰去。
蔣老頭兒在京城的時候,不知怎麽同秦老將軍交上了朋友,倆人還聊得挺投機。
聽說蔣老頭去泰安農莊種地去了,秦老將軍包袱一收,也跟著去了。
老將軍年過古稀,去年底染了急症,差點沒救過來。
還是秦玨看著老父親不好,及時求到蔣禹清這兒,這才救回他一條性命。
然到底年紀大了,加上年輕時常年征戰沙場,身上留下許多暗傷,即便救了回來,怕也沒兩年壽元了。
蔣禹清舍不得老英雄走,就偷偷給他喂了滴靈乳,延了他十年壽命。
後來還是景衍看出外祖父的變化,問過蔣禹清方才知道這件事。
景衍知道了,秦玨也就知道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蔣禹清會把這樣的稀世珍寶用在自家父親的身上,當即跪下給蔣禹清磕了三個響頭,倒把蔣禹清唬的夠嗆。
自打進入四月下旬,雨水就漸漸的多了起來。到了五月,幾乎隔三差五的就要下上一場雨,今年的雨水似乎格外的豐沛。
雨水好,地裏的莊稼就長的好,莊戶百姓們高興,賣傘的商家也高興。但對於其他人,可就未必那麽友好了。
京城裏路還算好走,到了城外,那是一踩一腳泥。尤其是繁忙的路段,許多地方甚至讓車流軋成了稀泥灘子。
蔣禹清也走過幾次,白小十每次都嫌棄的要命,說要是有水泥路就好了。
蔣禹清覺得這主意著實不錯。
水泥大概的材料配比和工藝流程她都記得,隻是具體操作起來,還是有不少難度的,怕是要耗費不少時間。
回宮後,她把這事兒跟景衍提了提。景衍當即宣來了工部尚書和幾個在燒窯方麵專精的人材,在禦書房同蔣禹清一同研究。
說是共同研究,其實蔣禹清也就出了個方子,提出了個大概的方向。
具體的技術操作,還得看工部。她不敢胡亂插手,怕出亂子。
等工部的人離開後,蔣禹清偎在景衍懷裏,拽了他一縷頭發拿在手裏繞著玩:“我聽說,倭國想送公主來和親?”
“嗯,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
蔣禹清嗤笑一聲:“他們這是想求和?會不會太晚了些!”她頓了一下又道:“你打算怎麽辦?”
景衍放下手裏的折子,捏了捏小妻子的鼻子道:“涼拌!一個注定被滅的小島,不值得我費心。”
蔣禹清立即高興了,在他唇上香了一記:“霸氣!”
景衍哪裏舍得這送上來門來的福利,扣著她的頭不罷手。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正意亂情迷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太監略顯焦急的聲音傳來。
“啟奏陛下,娘娘。太上皇身邊的李公公摔傷昏迷了。
田院正說李公公怕是不太好,太上皇讓奴才來請娘娘。”
蔣禹清一聽立即清醒了,站起來大聲對外頭道:“你去回太上皇,本宮馬上就到。”
景衍也起身站起來,牽過她的手:“走吧,一起過去看看。”
這位前任禦前太監總管,服侍太上皇,幾十年如一日,盡職盡責,端得是勞苦功高。
而且他也算是看著夫妻倆長大的,這麽多年來,裏裏外外不少照拂,是真心把他們當成了自家晚輩。
因此在二人心裏,他就是另一位值得敬重的長輩。
此時,無論如何都要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