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沒的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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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不過五六歲的年紀,卻各自熟練的捧一個破碗正在哀求過路的行人,祈求一口吃的。
    一個同樣從飯館中出來的客人,往其中一個孩子的碗裏放了一塊吃剩下的饅頭。那孩子開心的說了聲謝謝,小心翼翼的將半塊饅頭,藏進衣服裏,接著繼續乞討。
    奕奕見此,轉頭問滄海要了一個大油紙包,之後噠噠噠的朝倆孩子跑過去,將油紙包塞放在了他們麵前,那裏頭包著他們剛才沒吃完的食物。
    奕奕指了指油紙包,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十分真誠的看著兩個孩子說:“吃的,給你們。”
    兩個小乞丐呆住了,他們乞討這麽久,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小的孩子給他們食物。
    蔣禹清蹲下身問他們:“你們的父母呢?”
    兩個孩子看了看她,好久才小聲地說:“我們沒有父母。”
    這是孤兒!同她上輩子一樣!
    蔣禹清的心裏莫名有些發堵:“你們住在哪裏?”
    其中那個稍大點的孩子說:“城西的城隍廟。”
    “各縣都都設有慈幼局,你們為什麽不進慈幼局?”
    孩子搖了搖頭:“我們從前是住在慈幼局的,今年春天的時候,下暴雨把房子衝塌了,我們就沒地方住了。”
    “縣令沒有派人重新蓋嗎?”
    孩子氣憤地說:“蓋了,蓋成賭坊了。”
    “賭坊?”
    “是。賭坊的主人是縣令大人小妾的哥哥。我們氣不過就去找他們說理,他就讓人打我們,把石頭哥哥和栓子哥都打傷了。石頭哥哥的腿斷了,栓子哥也被他們打吐了血。
    我們沒錢看大夫,也沒錢買藥。還是和安堂的大夫,看我們可憐,給他們看得病。可是栓子哥,傷的太重了,快要死了。”孩子說著,嗚嗚地哭了起來。
    蔣禹清一聽,頓時拳頭捏得咯咯響。另一個孩子立即跪下,對她磕頭,問她:“好心的夫人,能不能給我們一點錢,我們想給栓子哥看看傷,我們不想他死。”
    蔣禹清扶起兩個孩子:“起來,帶我去看看。我是大夫。京城和安醫院的大夫,除非是死了,否則沒有我看不好的病!”
    兩個孩子一聽,簡直驚呆了,繼而大喜:“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蔣禹清讓兩個孩子上了馬車,在孩子的指引下,到了城西的城隍廟。說是城隍廟,由於失火,已經廢棄多年。隻餘兩間廂房還能勉強遮風擋雨。
    十幾個小孩子就擠在這兩個小小的房間中,四處髒汙不堪。他們中有男有女,據說他們總共是三十二個人。
    最大的十六歲,最小的才三歲,其中還有幾個身帶殘疾,一看就是被家人拋棄的。
    此時,大孩子們都出去要飯了,剩下的都是些年齡極小的孩子。他們全部衣衫襤褸,瘦骨嶙峋。
    稚嫩的小臉上,因為陌生人的到來而顯得十分驚恐。想來從前沒有少被人驅趕打罵。
    房間裏,兩個最大的孩子,其中一個拖著一條打了石膏的腿,警惕的看著他們。他正端著一個破碗,試圖給躺著的人喂水。
    另一個則躺在草堆和破木板鋪成的床上,奄奄一息,不知是生是死。看到這一幕,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腿上打了石膏的黑瘦少年責備的看著兩個小男孩說:“大文、二文你怎麽能把陌生人帶回來?”
    大文指著蔣禹清說:“石頭哥,這位夫人說她是京城和安醫院來的,可以救栓子哥。”
    那個名叫石頭的少年氣不打一處來,拍了他的後腦勺一記:“你怎麽一點戒心裏也沒有,人家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她帶來的人一看就很厲害,若是把我們都抓起來去賣了怎麽辦?”
    大家一聽頓時忍不住發笑。蔣禹清抽搐著嘴角說:“放心,你們這些人小的小,傷的傷。誰會那麽想不開會去買你們,幹不了活不說,還得管飯。”
    石頭被噎的臉色通紅。蔣禹清沒再管他,徑直走向那個叫栓子的少年,伸出手仔細的探他的脈搏,時有時無,的確已經到了快彌留之際之。
    不由麵色凝重,趕緊給他輸送了一縷生機。景衍讓人把石頭扶到一邊,自已則走過來為她擋住旁人的視線,好方便她給病人治療。
    蔣禹清直接用的回春術,花了一刻多鍾,總算救回她一條小命。是的,她。栓子是個大姑娘,或許連名字也是假的。
    經過她的治療,栓子的麵色好看了很多,不再是一片灰青。
    屋裏的孩子們見狀,都小聲的歡呼起來。
    蔣禹清又給石頭看了看他的傷,他的斷骨處接的很好,可見和安堂的大夫們十分有醫德,並不因為他是孤兒乞丐而有所怠慢。
    隻是因為缺少營養,他傷口複原的很慢。
    屋子的牆角處有一個破了口的陶罐,孩子們說這是他們裝糧食用的。此刻裏麵早已空空如也,隻怕老鼠來了都要丟下一粒瓜子兒。
    廂房外的破院子裏,壘了個土灶。土灶上架著半口破鍋,旁邊還有一個完好的大陶罐,孩子們說這是他們拿來燒水用的。
    此外就剩一塊破木板做的砧板,和一把不知從哪撿來的,隻剩半截的破刀。
    這些,就是孩子們所有的財產。
    蔣禹清看得心頭發堵,一種莫名難言的情緒在胸口處翻騰著,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的。
    她上輩子也是孤兒,日子雖然也艱難,可飯還是能吃飽的,到了年紀也能像別的小孩一樣正常的去學校上學。
    和這些一比,她上輩子簡直生活在天堂。這個時代的孤兒實在太艱難太可憐了。
    景衍見此,將她輕輕的攬入懷中拍了拍她的後背,作無言的安慰。
    他知道她上輩子的事,也知道她此刻感同身受。
    蔣禹清讓有為和無名趕著馬車去買些米糧,鍋碗盆瓢,和孩子們能用得著的東西回來。一麵讓滄海和無涯去把縣令給提留過來。
    景衍攔住了她:“我們去砸個地方,他肯定不請自來。”
    “什麽地方?”
    “那個賭坊!”
    “好主意!”
    於是一家三口尋石頭問明了情況,便帶著滄海無涯往那處去了。
    這個占了慈幼局地盤新蓋的堵坊,名為“發財賭坊”。名字起得又白又俗。
    滄海呸了一聲:“從來隻聽說賭徒們傾家蕩產的,沒聽說過誰發財的。”無涯接道:“不過賭坊老板發財,那倒是肯定的。”
    一行人進了賭坊。裏頭的人一看他們這身氣勢打扮,還抱著孩子,心頭頓時樂壞了,喲,這是來了一群肥羊啊。
    蔣禹清也留意到他們看肥羊似的得意神情,禁不住在心裏冷笑一聲,誰宰誰還不一定呢?
    蔣禹清選的是最簡單的搖色子堵大小。她沒有絲毫堵技可言,可架不住她有外掛呀。
    因此賭大是大,賭小是小,沒一會她的麵前便堆了一大堆的銀票和銀子。少說也有五六百兩。
    這般運氣,著實驚呆了賭坊裏的所有人。
    賭徒們一看,喲,今兒是來了一位賭神娘娘呀。於是趕忙跟著她下注,沒一會兒就贏得盆滿缽滿,個個喜笑顏開。
    賭坊老板臉都綠了。今兒真是見了鬼了,原以為是頭肥羊,誰曾想竟是位絕頂高手。
    無論他怎麽出千,最後贏的都是這女人,簡直邪了門兒了。
    他想停下,蔣禹清卻是不肯了,說:“發財賭坊,這名兒起的倒是挺好聽的,本夫人今兒就是上這來發財的。
    怎麽著,這是看本夫人贏的多了,你們是輸不起怎麽的?”
    賭坊老板咬了咬牙,冷笑一聲:“笑話,爺還能輸不起,賭就賭。”蔣禹清的激將法成功,賭局繼續。
    又是兩刻鍾後,蔣禹清已經贏下了將近上萬兩銀子了,跟著她下注的賭鬼們也贏紅了眼,個個把她奉為神明。”
    蔣禹清還待繼續,堵坊老板卻是一把按住了色子。蔣禹清頗為遺憾道:“真是掃興,才贏了萬把兩銀子,就不讓賭了。這發財堵坊,也就這點氣量了。”
    說罷,掏出個大布袋來,在堵坊老板通紅的目光中,將桌子上的銀子和銀票全部掃進了袋子裏,瀟灑地往肩上一甩:“夫君、兒子,沒得玩了,咱們走吧!”
    果然意料之中的被老板帶人攔住:“慢著!我說過讓你們走了嗎?”
    蔣禹清笑的咯咯的:“若是本夫人執意要走呢?”
    賭坊老板獰笑道:“可以,把錢袋子放下。否則吃了虧,別怪爺沒事先提醒你們。”
    蔣禹清笑的更厲害了,挑釁道:“這是本夫人憑本事贏的,不放,你又能怎麽著。況且,我這人什麽都吃,就是不吃虧。”
    其他的賭徒也開始申援蔣禹清:“就是,你們發財賭坊這是隻許輸不許贏啊?”
    “就是,這不是坑人嗎?”
    “以後再也不來了。”
    老板聽到賭徒們的話,臉都青了,直接抽出把大刀來,一刀砍在蔣禹清麵前的桌子上:“我再問你最後一句,放不放!”
    “不——放!”
    “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的們給我拿下他們。”
    蔣禹清背著錢袋子往後淡定的一退,把戰場交給了滄海無涯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