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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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在吵架嗎?”馮究望問,距離那個夜晚已經過去近兩個月,“還沒和好?”
俞還拒絕回答,下頜抵在衣領上能看到頭頂的發璿。
“俞還。”馮究望叫他。
俞還有些泄氣:“非要這樣嗎?”
“什麽?”
“非要戳在我的痛處你才開心,才能讓對話繼續下去?”
“原來我在哥眼裏這麽糟糕嗎?”
“什麽叫在我眼裏……你就是啊。”俞還抬頭對上少年的眼,“大一的時候明明那麽不願意和我打招呼,見到我就躲,你以為我不知道?”
馮究望冷靜地回應:“唔,這是在翻舊賬?”
俞還炸了毛:“這哪裏翻舊賬?!不是事實嗎?”
“所以說你那時候就注意到我了,並且對我不和你打招呼這件事耿耿於懷?”
“……不,也不能這麽說,怎麽什麽話到你嘴裏就變味了?!”
馮究望無辜地聳肩。
俞還更加氣餒,手杵著腦袋歎口氣:“反正我的事你不要抱有那麽大的好奇,沒什麽值得你深究的,就是一些很平常又無聊的瑣事。”
“怎麽能這麽說?”馮究望也學他杵著下巴,“光是半夜出現在酒吧門口這件事就很不平常了。”
“馮究望!”
“對不起。”
“不要我一生氣你就說對不起,你根本就沒有誠心悔過!”
“老師。”馮究望忽然改了稱呼,“你生氣的樣子有點好看。”
俞還一時不知道馮究望是在挖苦他還是開玩笑又或者……是真的這麽以為。
總之少年的這句話令他沒法再接下去。
馮究望補道:“當然笑起來也很好看。”
帶著春天的顏色,綻開也是漂亮的色澤,嬌嫩的花蕊和脆弱的花瓣。
“你不覺得你的話題太跳躍了一點嗎?就算你這麽誇我也不會讓我消氣。”
“所以到底為什麽生氣?因為我提到了你的‘女朋友’?”
俞還皺眉:“他不是什麽‘女朋友’,你這麽說話很讓人不舒服。”
“抱歉?”馮究望毫無誠意的道歉,“那是男朋友?”
俞還沒說話。
“不是都一樣嗎?反正都是在交往的人。”馮究望說的很直白,“你們為什麽吵架,他對你不好嗎?”
俞還當然不會回答他。
他忽然站起身,那雙近似於黑的眼瞳裏有俞還的倒影
,扭曲又模糊地映在眼底。
“如果他欺負你,可以向我求助。”馮究望俯**,溫熱的嘴唇裏吐出冷淡的話語,“打架我還是很在行的。”
“馮究望,這是一個學生該和老師說的話嗎?”俞還逐漸變得嚴肅起來,因為少年漫不經心的態度以及展露出的非常**的危險性。
“是你說現在不是工作時間。”少年有成熟的棱角和稚氣的笑容,兩者融合在一起,不突兀的體現出外貌帶給他的優勢,足以令人心軟,“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俞還卻不吃這一套,十分不留情麵:“我們是師生,我是老師你是學生。”
“是嗎?可是我們還分享了秘密。”馮究望用手指自己又指俞還,“你的還有我的。”
“哥。”他的音調微微壓低,透露出古怪的愉悅,“你該不是以為誰都知道我家裏的情況吧?”
俞還愣了愣,他是完全沒想過這件事。
“知道的人隻有楚夏怡。”馮究望說,“而我隻跟你講過。”
原來一開始他就踏進馮究望編織的陷阱裏。
俞還臉上閃現出片刻茫然,隨即撇開臉,顯出鴉黑纖長的眼睫,“那又怎樣?”
但是蝴蝶沒察覺,翅膀裹在晶瑩透明的絲線裏,仍然顫巍巍地想要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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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馮究望接到家那邊打來的電話,女孩故意用很凶的語氣說:“我媽讓我問你到學校了嗎!”
馮究望:“到了。”
馮悅較真道:“你一定很早就到了,都不跟我們說一下!”
“離得這麽近,也沒什麽必要吧。”
“我媽擔心你!”
“是嗎?那你不擔心我嗎?”
“我才不擔心你,你別回來才最好。”
“是你說的,那我寒假不回去了。”
女孩著急“哎”了一聲,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對著話筒超大聲的“呸”了一聲掛斷電話。
馮究望一個沒注意被“噴”到了,拿遠了手機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吳浩非進屋見他無所事事坐在椅子上,忍不住道:“這麽閑啊?老張留的作業你做了沒?”
“做完了。”
吳浩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真的?”
“嗯。”
“靠,你最近怎麽回事?是不是和你那個外語係的小美女重歸於好後被愛情滋潤透徹了?這麽勤奮上進。”
馮究望抬眼:“關她什麽事?”
吳浩非可惜地搖搖頭:“身在福中不知福,飽漢不
知餓漢饑啊。”
似乎是為了響應吳浩非的話,隔天楚夏怡帶著她的幾個小姐妹出現在籃球場,個個打扮的靚麗,己方球員頻頻出錯,最後馮究望不打了丟了球直接往觀眾席走。
馮究望站到楚夏怡麵前,不等女生說話,他彎**在她耳邊說話,身後有吹口哨和起哄聲。
馮究望:“你們能去別處開屏嗎?”
楚夏怡眼角抽了抽:“隻有公孔雀才開屏。”
“抱歉,不嚴謹了。”他沒什麽誠意地說道。
“籃球場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想去哪裏都可以吧?”楚夏怡挑釁,笑容甜蜜的像糖漿,粘稠灑在浮麵,不知道的以為他們在說什麽膩味的情話。
馮究望點頭。
是這樣沒錯,但是這幾個女生時不時冒出一句“xx好帥”、“穿黃衣服那個小帥哥叫什麽啊”這誰受得了。
大家的心思都不在籃球上那幹脆別打了,馮究望坐在離女生最遠的看台一角。
楚夏怡明目張膽走過來,“你感冒好了?”
“沒有,離我遠點,小心傳染。”
楚夏怡沒忍住踢了他的鞋尖。
“你非要這個態度對我嗎?我是上輩子欠你什麽了?”
“不知道。”馮究望說,“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
“所以才氣人!”楚夏怡咬牙切齒,“我倒要看看誰能讓你破這個例,把這個死脾氣改改!”
馮究望忽然看到什麽,雙腿曲起踩在台階上把半張臉埋進胳膊專注看著球場。
楚夏怡忍不住細看他的眉眼,那麽細致向上挑的眼,顯得他這個人都很冷清。
楚夏怡沒見過馮究望的親生母親,隻是隱約聽人提起過,女人是個冷美人,和馮究望的父親吃了大半輩子苦,後半生也沒能好好享福,早年操勞身上落下不少病根,早早的去了。他們都說馮究望長得像父親,嘴唇像,鼻子像,臉型輪廓都像,唯有眼睛神似母親,乃至於馮母剛去世的那段時間,馮琛見不得兒子,看到那雙眼睛就眼眶發紅泛起哽咽。
他們說馮父是個癡情種。
馮究望小學剛讀完就被接去爺爺家住,理由也令人唏噓,是因為那雙過於冷淡又細致的眼睛讓馮父總能想到馮母,於是把孩子送遠一點,自己好安心工作,對外宣稱自己工作忙,沒空管孩子,交給父母管教。
楚夏怡見到馮究望也就是在那個時候。
小縣城裏來了一位小少爺,多稀奇的事兒,值得鄰裏的小孩都來看看,她也扒著門偷偷往裏看,先看到一雙幹淨的球鞋,然後看到一個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男孩,留著學校不允許的短發,字正腔圓說著普通話,說話都帶著銳氣。
“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