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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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還最聽不得這樣的話,好像他們有多親密,令他手指和腳趾都蜷縮起來,想把手從馮究望手裏撤出來卻被攥得更緊了,骨頭都被揉搓在一塊。
“沒有那麽多人對我有意思,你能不能不要亂想。”
俞還覺得自己嘴巴裏還有酒味,好難聞,說話都是輕輕的,怕自己有味道,棉花燒焦的味道,酒的味道,他自己都厭惡的味道。視線落在攥住自己的那雙手上,屬於男人的手,比他的手還大了一圈,包裹住他的手指,微涼的指尖慢慢升溫。
馮究望蹲在俞還麵前歪歪頭,一副純良相:“那老師隻看著我,我就不會嫉妒了。”
俞還瞪大眼睛:“怎麽可能隻看著你……”
“那我就要嫉妒,嫉妒別人分走你的視線,讓你在意。”馮究望慢慢起身,一條腿支在沙發上,兩條胳膊圍困住俞還,低下頭去,“俞還,看著我。”
俞還抬起頭,兩人的鼻尖相碰,馮究望眼裏深邃的黑色也感染到他身上,他變得僵直不能動也無法呼吸。
這個距離是不對的。
他明白,身體卻動不了了。
窗外的天是灰敗的藍色,星星掛在半空並不明亮地閃爍著,地上樹木枝椏沒一片葉子,雪早在某個晴日裏融化殆盡,隻留一地不新鮮的塵土,外麵是昏暗頹然的景,窗內卻是熱流湧動。
他們有過第一個、第二個吻,今天是第三個。
俞還的腰軟腿軟,身上沒有力氣,推不開壓在他身上的人,兩人的舌頭糾|纏在一塊,發出極細小的漬|聲,熱|液往舌頭底下灌,喘|息和嗚|咽混亂交替。
這是個粗魯的吻,不像之前兩次慢條斯理的侵蝕,壓在他身上的是個男人、是頭野獸,不再收斂自己的情感,猛地宣泄自己的欲|望。
俞還的眼睛濕潤,眼尾紅得更明顯。的確是漂亮,單單一個吻,勾出一點絲一樣的情|意,就能把他變成極漂亮的一個人。
馮究望撤|出舌頭又追著他的嘴舔|吮,不知足地舔|掉他嘴邊殘留的唾液。
俞還被吻得快哭了。喝醉酒向來安安靜靜不惹事,沒想到居然有人故意來惹他。
推開馮究望的臉,避開那不成熟的追逐,聲音又啞又軟。
“你別親我。”
聲音顫一顫,酸甜地往人心裏灌。
“我喜歡老師。”馮究望說。
“別這麽叫我……也別說喜歡。”
俞還掙紮著往後退,隻能緊靠在沙發背上,反而更加方便馮究望的趨近。
他無處可逃。
馮究望很聽話,聽話的不叫了,換另外一個稱呼。
“哥哥,可不可以隻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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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俞還眨眼又眨眼,這次終於掉眼淚。男孩子的委屈和女孩子的委屈又有什麽差別呢,都是同樣的惹人憐惜。
年齡的那道鴻溝消失掉了,現在兩個人是一般的幼稚與成熟。
俞還覺得自己身上都是馮究望的味道了,那股酒氣還沒散,想到馮究望剛才就那樣親了自己,更加生氣和難過。
“你不能……我是你的老師。”
俞還忍著羞恥把兩個人的關係說清楚,腦子裏有聲音在警告他,他們不可以是這樣的關係。
馮究望卻抓住這句話的重點,“拋卻身份問題,老師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俞還的睫毛顫了顫,揚起頭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不喜歡,你是我的學生。”
仿佛沒有醉酒,他十分清醒地說出這句話。
馮究望卻不甘,更過分地探進俞還的衣擺裏,手掌的熱度和空氣的涼度一並兜入。
“你在撒謊。”馮究望貼在俞還的耳邊,近似小孩子之間的悄悄話,熱風一定要送進耳朵裏,“師生之間會做這種事嗎?哥哥現在被我抱在懷裏了。”
俞還濕潤的眼眸瞥向他,瞪那一眼軟酥酥的,馮究望忍不住吻他的額頭。
俞還是甜蜜的草莓小熊。
氣氛好纏|綿,馮究望又想吻他,這次俞還偏開頭沒讓馮究望得逞。
“不要,好難聞……”是他自己難聞,他像一團燒焦的棉花,渾身散發著腐臭的味道。他是……很適合社交場合虛與委蛇的人,是把溫柔當做偽裝的人。
被曾經的戀人出軌、被自己的學生耍,也被同事當笑話,卻還要硬撐著禮貌的微笑假裝不在意。他活得虛偽又怯懦。
俞還的眼淚忽然掉得很凶,抓住馮究望的衣襟,依附在他身上。
眼睫濕潤粘連在一塊,像溺水的蝴蝶,徒勞扇動著翅膀。
馮究望捧住他的臉,落下一個輕盈的吻,吻在他的眼睛旁,輕輕拍他的後背,低聲哄道:“不難聞,哥哥無論哪裏都是甜的。”
這是實話,俞還連頭發絲都是香甜的水果味。
俞還記得,是自己主動張開嘴,迫不及待地伸出舌頭,笨拙地貼近馮究望的唇。
他好喜歡好喜歡這樣的親吻,喜歡被完全包裹住,把舌頭送進馮究望的嘴裏又不想自己動,睜開眼不知羞|恥地求著人家吻他。
馮究望把他擁在懷裏細細啄吻,寶貝一樣攬在懷中,接受他極沒理由的撒嬌和委屈。
如此折騰了一番,夜色沉下去,馮究望送俞還回家,坐在出租車上,同樣是後座,俞還躲他躲得很遠,恨不得緊貼在車窗上,帽子戴在頭上把整張臉都蓋住。
馮究望倒是沒再做
什麽出格的舉動,直到出租車從小區門口停下。
俞還說:“都說了我沒什麽事你不用跟著我……”
馮究望笑:“老師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俞還一驚,心裏想著怎麽拒絕,馮究望率先拉低他的帽簷,“我開玩笑的,快點回去吧,外麵好冷。”
俞還覺得這比告白還讓人覺得羞恥。
馮究望簡直就是溺愛小孩的家長,關心愛護一個年長者,把他當做孩子看待。
俞還鼓不起勇氣提辦公室裏的事,隻能說:“那你路上小心一點。”
馮究望勾起嘴角,緩慢回答:“好的。”
俞還回到家,徹底喪失思考能力,脫掉外套直接坐在客廳的地毯上。
他和自己的學生接吻了。這一次不同於前兩次,是他主動湊過去的。
辦公室裏的一幕幕清晰放映在腦海裏,肚子和肋骨仿佛還殘留著馮究望手掌的熱度,俞還終於沒法再自欺欺人。
他下意識依賴這個年紀比他小的男孩,把壞脾氣都丟給他,還上手打過他。
這是太出格的舉動。
是他沒有把握好分寸,沒有成為合格的大人。
醉酒隻是借口。
門鈴叮咚叮咚地響起來,除了馮究望,俞還想不到還有誰會在這種時候敲門。
他走到玄關靠在門邊:“誰?”
“是我。”電梯門已經關閉,馮究望沒有開近在眼前的燈,插兜站在黑漆漆的走廊裏。
“……不是讓你快點回去嗎。”
“你沒發現有東西落在車裏了嗎?”
俞還愣了愣,下意識摸自己的口袋,想到自己的外套掛在衣架上了又停下手:“是什麽?”
門外馮究望故作委屈地問:“我們非要這麽說話嗎,老師為什麽不給我開門?”
“萬一是你騙我呢?”
“我為什麽要騙老師?”
“你也沒少騙我。”
“不會的,我這麽聽話,老師真的有東西落下沒有帶走。”
俞還遲疑著打開門,門外黑色的影子一下投射|在地板上。
馮究望往前邁進一步,俞還立刻問:“東西呢?我落了什麽?”
馮究望伸出手拽住俞還的手腕,賣乖道:“哥哥把我落下了。”
俞還心想,果然。
他心裏想著果然如此,卻還是把狼放進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