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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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之後時間忽然過得快,大家從長袖換成短袖,女孩子們陸陸續續穿上裙子。
迪廳的事情過後陳銘樂有聯係過馮究望,還是挺內疚自己給他添麻煩的。
馮究望對此的態度是:“沒關係,反正我和他不是因為這一件事吵起來的,不是因為你突然找我出去又非拉我去夜店,結果我沒準時到宿舍才吵起來的,沒必要在意。”
陳銘樂:“……”
是故意的吧。
絕對是故意在強調。
陳銘樂自認理虧,自罰三杯酒。
馮究望:“我來這裏不是來看你喝酒的,沒什麽事我回去了。”
陳銘樂:“哥!大哥!你是我大哥好吧!我千錯萬錯不應該那天找你出來!”
馮究望挑眉:“嗯。”
陳銘樂又喝了一杯,忽然不好意思起來,悄悄說:“我和他做了。”
馮究望點了點桌子:“是在炫耀嗎?”
“啊?”陳銘樂愣了一下,“不是,就是想和兄弟你說一聲。”
“好,我知道了。”馮究望歪了歪頭,“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
“那我走了。”
“這麽著急幹嘛去,這可是周六,你們學校還上課啊?”
馮究望認認真真:“去找男朋友。”
陳銘樂幹巴巴道:“啊那是挺重要的,你快去吧。”
“你結賬。”
“當然當然。”陳銘樂笑著應了,“那回頭再聯係啊!”
馮究望朝他揮揮手。
俞還從樓下買菜回來,電梯門一開又看到馮究望蹲在門口。
兩個人對視,俞還:“……”
俞還:“明天給你配把鑰匙吧。”
俞還把門打開,馮究望跟在他身後,一抬頭就能看到。
“不是和朋友去吃飯嗎?還以為你會晚上來。”
“吃飯用的了一下午?”
“那不應該聚一聚嗎?”
“不必,遊戲裏聚就好了。”
俞還:“……”
俞還知道陳銘樂這個人,馮究望跟他提到過也交代了那天夜店的前因後果。小男孩交朋友嘛他不會多做幹涉,隻是好奇問了一句:“怎麽會想到幫他?”
“之前聽酒吧老板說過。”馮究望低頭摘豆角,“他家有三個孩子,母親死得早,父親喝酒、賭博。他很早就輟學了,打工供弟妹上學。我以前見過他……”說到這裏頓了,聲音小了一點,“打架見到過。”
俞還自然聽清楚了,“馮究望你還打架?!”
“剛開學的事。”
“我怎麽不知道?”
“能讓你知道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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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強嘴!”
馮究望把豆角全部摘完了抬起頭,“現在不會了,我乖乖的。”
“你最好乖乖的。”
馮究望笑了一下,接過俞還遞來的碗筷放進櫥子裏繼續說:“我倆在某些地方還挺像的。”
都把情緒藏在麵具下,對待人事物有自己殘忍的一麵。
俞還若有所思點點頭。
“但是他那樣瞞著那個男孩真的好嗎?”
“不好。”馮究望說,“是他自己選的。”
一切隱瞞都要付出代價,等到揭開了又是鮮血淋漓的。
俞還想了想,“我不讚同你們這種做法,因為是別人的事我也不好說什麽,總之不要再去配合別人撒謊了。”
“我什麽都沒說。”
他隻是沉默了。
俞還打量他,“嗯是啊,衛洋對女人硬不起來這件事你也什麽都沒說。”
“難道該說出去嗎,用大喇叭喊?”馮究望明知道俞還不是這個意思。
“當然不,你不要總是懟我啊,我發現你最近說話越來越狠了。”俞還上手錘了他一下,“我是說很好,這樣做就好了,你什麽都沒說,你保密了。”
馮究望垂下眼,“什麽意思?”
俞還瞥了他一眼:“不要懂裝不懂。”
馮究望輕輕拽他的衣角:“真的不懂。”
俞還歎口氣將他的手指擋開了,揚起頭吻他的唇,輕盈地像陣風,隻是拂過,帶一點溫熱。
是想說你把僅有的溫柔全部藏在沉默裏,是想說過去了這麽多年你也還是你。
少年沒有被殺死在沉默裏,隻是換了種方式表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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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來臨之時才有完全入夏的感覺,烈日炎炎,穿得再薄也要被汗水浸透。
俞還穿著半袖坐在辦公桌前,窗簾完全拉上了,把陽光阻隔在外麵。
馮究望在門外敲門,俞還說:“進。”
馮究望說:“老師躲在辦公室吹空調真好啊。”
俞還抽空抬頭瞅了他一眼:“少說風涼話,先自己做卷子。”
馮究望拉著衣領扇了扇風,俞還又問:“去打球了?”
“嗯。”
“一身汗。”
馮究望故意湊過來,“嫌棄我。”
俞還躲開一點,“知道就別離這麽近。”
馮究望輕輕揉捏他的耳朵,“可你明明就喜歡。”
男孩身上的朝氣,連帶著汗水、青草的氣息一並襲來。
俞還端著正經說:“快去做題。”
馮究望不依不饒:“哥哥喜不喜歡我?”
“不喜歡不聽話的壞小孩。”俞還故
意逗他。
馮究望直接坐上辦公桌,手撐著桌子疑似命令地說:“俞還,抬頭。”
這樣就不像小孩子了,是成年人的對話,要夾雜著曖昧的潮熱。
俞還抬起頭,馮究望低**與他接吻,唇齒好熱,舌頭偷偷伸出來納涼,卷起透明的絲線。
“從桌子上下去。”分開後俞還說。
“好的。”馮究望利索地下去,搬過椅子往俞還旁邊坐。
俞還一陣無語:“你去對麵寫,這麽熱靠這麽近幹嘛?一會兒來人了怎麽辦?”
“我把門鎖了。”
“你鎖門幹嘛?”俞還聽了更惱,“不知道還以為兩個人在裏麵做什麽……”
馮究望笑:“做什麽?”
俞還說不過他,戳戳他肩膀,“去開門。”
馮究望隻能起身把門鎖打開,規規矩矩拉開椅子坐到俞還對麵。
過了沒一會兒真的有人來敲門,還是個老師,不是馮究望他們係的,找俞還有些事商量。
馮究望打過招呼,識趣地退到門外關上門。
半個小時後俞還給他發消息:[在哪裏了?]
馮究望:[自習室。]
俞還:[可以回來了。]
馮究望從樓上走下來回到辦公室,“題我做完了。”
“嗯,放著我一會兒看。”俞還猶豫一下,抬頭又低頭,“其實……”
“嗯?”
俞還沒把想說的說出來,又說:“這周六我要留在學校。”
馮究望點頭,“好。”
“如果你想回小區也可以,反正有鑰匙。”
“我回去幹什麽,又沒有你。”馮究望很隨意地答道。
俞還頓住了做扶額狀,“好,我知道了。”
馮究望永遠在打直球,他還是招架不住。
在學校裏馮究望的確收斂許多,比如查宿的時候會和舍友們一塊下鋪,看到俞還會跟著叫一聲導員好,走廊裏碰到了就是點頭打招呼,不再肆無忌憚地叫俞還的全名。
但這就導致回到家裏,他要變本加厲地叫俞還老師,仿佛報複性的,在床上也這樣叫。
俞還第一次聽到的時候簡直緊張死了,跟馮究望說不要叫。
馮究望使壞問:“老師,為什麽不可以叫?”
俞還聲音是啞的,夏天的熱度讓他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隻能有氣無力說不要。
馮究望就要像狗狗一樣蹭他,甩動著尾巴說:“老師身上好香。”
俞還哭得沒力氣,隻能重複:“你乖。”
“我很乖。”馮究望舔掉他眼角鹹濕的淚水。
夏是濃烈的,兩個人在深藍色的海水裏漂浮動蕩著,太陽把一切烘烤的炙熱,無論哪裏都有汗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