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動一動,別光我一個人使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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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活兒嗎?談戀愛那種!
彤梓青被巨大的衝擊力砸得腦子一片空白,一時間天地都仿佛安靜了,哪裏都是黑黢黢的。他喘息著,半晌,方才緩過神來。
“青兒”身下的人發出聲音,“你怎麽樣?傷著哪沒有?”
“我沒事兒,”彤梓青感歎道,“好險,幸虧都是些衣服。”說完就掙紮著想要起來,可是把他倆埋起來的衣服加在一塊兒實在太沉了,他擰了半天身子,居然紋絲未動。
“青兒”這聲音低低沉沉的,又道,“你別動了。”
“怎麽了?”彤梓青心裏一沉,忙問道“是不是把你哪兒磕破了?”他還惦記著他哥說的模特身上不能落疤的禁忌。
“沒有,你把我護的挺好。”身下的人似乎笑了一下。
“嚇死我了,那不動哪行?咱倆總得出去啊,”彤梓青長出一口氣,催促道“哥,你也動一動,別光我一個人使勁兒。”
對方的笑聲逐漸變大,然後又化為烏有。
彤梓青此刻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俞寒到底在笑什麽,因為他感受到了身下的人某一處發生的變化,那快要把此刻的黑暗燒出一個洞來的滾燙。
這下彤梓青終於不敢再動了,倆人就這麽被如山的棉布、 絲綢、呢絨、皮革、化纖、混紡層層安葬,長眠於此。
可越是萬籟俱寂,感官越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敏感。??彤梓青不光察覺到了對方的脈動勃發,還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興奮昂揚。
“青兒……”
聽見俞寒這節骨眼兒上喚自己,彤梓青緊張得汗毛都立起來了,“什麽!?”
身下的人又是一陣笑,他說道,“你有沒有想過……”
“我去!”這時外麵隱約傳來林永盛的大嗓門,“這場麵夠壯觀的啊!”
救兵終於到了,一陣偷墳掘墓似的救援後,倆人以一個曖昧的姿勢重見天日。
“你們怎麽也不看看場合兒?”林永盛說完覺得這話有點說重了,隨即又用自認為開明大度的態度說,“不過嘛,到底是年輕人,這勁兒一上來確實難控製。”
“哪兒跟哪兒,”彤梓青趕緊爬起來,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扯了件衣服擋在身下,“哥,你這架子是什麽豆腐渣工程!?我掛件衣服的功夫兒,差點要了你弟弟的命!”
“我這架子在這裏好好兒的,怎麽不砸別人光砸你們啊?”林永盛的口氣好比接待受欺負小學生上訪的班主任。
這時候又嘩啦啦進來好幾個人,大家夥兒幫著一塊把混做一堆的衣服分門別類。
“春花兒,”林永盛招呼其中一個彎腰正在拾衣服的女孩子,“別忙活了,你過來站他身邊我看看效果。”
一個瘦骨嶙峋的模特拿著件厚重的皮草便走了過來,可誰也沒料到她還沒走兩步,直接雙腿一軟暈倒在地。
俞寒手疾,趕緊把身體輕得像一捆幹草似的的人抱起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彤梓青見狀則衝過去,邊學著電視劇裏的急救方法掐人中,邊抱怨道“哥!你這更衣室是不是風水有問題啊?”
林永盛湊近看到春花兒滿頭是汗,臉色蒼白的樣子,忙問道“這怎麽話兒說的,要不打120吧?”
“先問問酒店,他們應該有自己的醫務室。這邊離市區太遠,救護車開過怕不趕趟兒。”俞寒道。
林永盛趕緊差人去問,不一會兒,就有三個人從門外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歲數兒看著不大,動作卻顯得很老道有經驗。他進門二話不說,看見椅子上癱著的人便湊近了彎下腰去,先是用手碾開病患的眼皮,打開手機閃光燈當手電,仔細觀察瞳孔收縮的反射,又將她的手掌翻過來向上張開,前臂托平,然後用三指輕輕地按住寸口脈。
“酒店醫務室的大夫已經下班了,這是我們住店的客人,聽到您這邊需要幫忙就過來了。”酒店的值班經理說道。
半晌,年輕的那個站了起來,解釋說“應該是突發性低血糖。”
另一個年紀看著大概三十歲左右,氣質溫婉內斂的男人問道,“白熙,情況嚴重嗎?”
“低血糖這病可大可小,耽誤的時間過長的話,最嚴重會造成大腦不可逆的損傷,”被喚作白熙的人解釋道,“不過幸虧她的意識還在,吃點升糖快的東西先緩解一下,問題應該不大,等回城以後再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升糖快?”經理忙問道,“巧克力什麽的行嗎?”
“行,”白熙點頭,“如果有,再拿些含糖果汁來。”
對方聽他這麽說,忙跑去餐飲部取東西。
“太謝謝了,”林永盛忙與兩人一一握手,“這荒郊野嶺的,突然犯個病什麽的可真抓瞎,幸虧遇上了你們。兩位是來這邊玩兒的?”
“算是,在前台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暈倒了,趕巧白熙是大夫,就跑來看看有什麽能伸把手兒的。”稍微年長一些的人答道。
林永盛又是一陣道謝。
這時,俞寒在一旁說道,“一事不煩二主,還得勞駕白大夫幫忙看下他的手腕兒。”說著便拿起彤梓青的手遞了過去。
彤梓青則沒想到自己剛才在一旁悄悄活動腕子的動作被俞寒看在了眼裏。
“骨頭沒問題,”白熙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下彤梓青的腕部,“就是有點腫了,冷敷下就好。”
說話間,經理帶著開夜床用的各種曲奇,巧克力和好幾瓶鮮榨的果汁跑了進來。白熙倒了一小杯西瓜汁,扶著人一點點地喝了下去,又拿了一塊巧克力放在了她的嘴裏。
隨後,白熙建議最好找個安靜的地方讓病人平躺一會。
“ill,方便開間hoe e給她嗎?”另外那人囑咐道,“還要再麻煩取些冰塊和毛巾。”
“沒問題,肖總,應該的。”酒店經理連忙應承。
林永盛這時便叫上幾個人架著暈倒的模特一起跟著經理去了客房。
“多謝肖總,”俞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找了件衣服穿在了身上,他問道,“您是……管理方的人?”
“不,我隻是認識這邊的業主。”那人答道。
“這個酒店是一楠主持設計的,”白熙把話題接過來,口氣裏透出隱隱的自豪,“是不是很漂亮?我都想在這裏住一輩子了。”
對方聽他這麽說,一雙漂亮的眼裏立刻湧出濃情無限,忍不住笑道“快別替我吆喝了,白大夫仁心仁術,出來玩兒一趟都要懸壺濟世,哪兒能在這裏躲一輩子呢?”
彤梓青在一旁看著,頓感吃檸檬吃到撐。
員工這時送來了盛滿冰塊的冰桶以及毛巾,俞寒接過來道謝後在白熙的指導下用毛巾裹起冰塊,把彤梓青的手腕放了上去。
“沒事兒的,”彤梓青不敢抬頭看他,小聲兒說,“就是剛才戳了一下。”
“那也是因為護著我戳的,”俞寒順手拿起旁邊的一塊巧克力送到了彤梓青的嘴邊兒,“大恩不言謝。”
擱以前彤梓青肯定不過大腦地哈哈一聲兒,說句不如以身相許什麽的。可經過剛才倆人那麽無聲勝有聲的一出兒,他隻好支支吾吾地說了句自己都沒聽懂的話,張開口把遞到嘴邊的東西吃了下去。誰知巧克力裏內藏玄機,略苦的外殼被牙齒咬碎後一汪甜酒便湧了而出,順著舌尖一路滑進了胃裏,火燒火燎的。
這時,林永盛帶著人已經回來了。
“哥,都搞定了?”彤梓青趕緊沒話找話。
“先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吧,反正一會兒的秀她鐵定不能走了。”林永盛歎了口氣。
“雖然我知道模特這行對體重有要求,可我目測她的體脂率未免也太低了,已經嚴重影響到健康了。”白熙皺眉,“這麽下去肯定出問題。”
“這半年她確實有些反常,”林永盛道,“以前也瘦,可人特別精神,最近眼瞅著人越來越萎靡,最小號的衣服穿她身上都咣當。”
正說著,從外麵又進來個人喊道,“盛哥!盛哥!春花兒呢?”
“低血糖倒下了,”林永盛一臉無奈,“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小祖宗半天沒見著人,鬧上了。”
“我怎麽把這茬兒給忘了!”林永盛使勁兒拍了下腦袋。
說祖宗祖宗就到,門一開跑進來一個歐洲油畫兒上那種鼓臉兒碧眼的漂亮小男孩兒,看著五六歲的樣子,說著人聽不懂的話,癟著嘴一臉不樂意。
“歐啦!?米格,”林永盛把僅會的一句西班牙打招呼的話拿出來糊弄孩子,然後又比手畫腳改用缺少動詞做連接的怪味兒英語解釋道,“anastasia,body,ill and after, other, odel, you, runay”
小家夥兒一聽立馬兒不幹了,身體力行地讓屋子裏的大人深刻地認識到了這東方熊孩子和西方熊孩子在撒潑打滾的領域上,早已經實現了全球一體化。
所幸這時彤梓青走了過去,他蹲下身子跟米格嘰裏咕嚕地說了句什麽。小祖宗見來人居然說自己的話,立馬兒多雲轉晴,淚花兒一步步退回到了眼眶裏,咧嘴笑著抬手摸了摸對方同樣鬆軟的一頭卷毛兒。
“青兒,你會說西班牙話啊?”林永盛一臉驚訝,“沒聽你提過啊!”
“上學那會兒,第二外語修的西語,”彤梓青道,“後來也沒機會說,都快還給老師了。這哪來的小孩兒啊?”
林永盛長話短說“今天辦秀的品牌有junior係列,非要我們找個外國臉兒孩子過來走個過場兒。我認識一對西班牙夫婦,特別愛湊熱鬧。一聽我說要找小模特,立馬兒給自家孩子報了名。誰知道臨了,爹媽有事兒隻差人把兒子送過來了。小孩兒瞅誰誰不順眼,誰牽著上台都不幹,也邪門了,一圈兒看下來就隻認春花兒。”
“那現在怎麽辦?”彤梓青仰著頭問道,“花兒姐站都站不起來,怎麽帶他走秀?”
“花兒姐不行,青哥兒行啊!”林永盛高興起來輩兒都亂了,“你一會兒給我帶著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