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akase!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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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活兒嗎?談戀愛那種!
時間似乎停滯在這了一刻。彤梓青覺得俞寒從新郎官兒瞬間化身恐怖分子。他手裏正握著一枚具有大規模殺傷性的炸彈,隻要一拿出來就會把整個商場炸飛。
而看著眼前幾乎要昏厥過去的人,俞寒最終緩慢地亮出空空的手心給他看“瞧把你嚇的,小臉兒都白了。”
警報解除,彤梓青立刻捂住胸口急促呼吸“能不能不要有事兒沒事兒就嚇唬人玩兒啊?我的小心髒遲早有一天會被你搞死。”
俞寒笑了笑,不再捉弄人。倆人換回自己的衣服後,他讓店員直接剪掉了服裝吊牌,省略了繁瑣的禮盒包裝,簡單地放在了紙袋中。
彤梓青血拚了一上午,再加上平白被嚇了一大跳,此時胃一下就空了。他問“哥,中午吃什麽?”
“想不想吃日料?”俞寒問道,“夏威夷日本人多,手藝應該不錯。”
“行,正好我想念米飯的味道了。”彤梓青用大亨般的口氣說“地方隨你選!我請客!”
於是倆人在商場裏轉了轉,彤梓青眼尖瞥到家門口掛著素色布簾,上麵隻一個“鮨”字的日料店。餐廳的門臉兒看上去不是那種特別奢華的地方,於是喊著要請客的人便拉著俞寒信步走了進去。
彤梓青來到裏麵後發現餐廳的空間並不大,隻有一排吧台座位和十幾張桌子。整體裝潢簡潔,色調恬淡,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手書,上麵寫著「一期一會」,滿滿的和風味。可能因為現在剛剛才過十一點半,所以還沒有食客。
著和服的美麗店員把他們領到吧台前坐下後就走了。彤梓青偷偷問俞寒“她為什麽不給咱們看菜單?”
“應該是家oakase店,意思是把自己拜托給壽司師傅。而師傅會根據每天到貨的食材定製菜單,最大限度發揮應季食物本身的味道。壽司也是現捏現吃,”俞寒解釋道,“簡單理解就是給你什麽就吃什麽,堪稱選擇困難症患者的救星。”
“ga!”彤梓青不再操心,乖乖地坐好。
職人氣質的壽司師傅和他們打過招呼後,便在數米長的板前開始操作。一時間,餐廳內安靜極了,隻有刀落在砧板上的聲音,直到鮑魚切片和安康魚肝作為「先付」,率先被放在了麵前。
“lease”師傅日式味道的英文鏗鏘有力。
彤梓青拿不標準的日文說了謝謝便拿起筷子,仔細地品嚐起嫩滑的魚肝。
“青兒,”俞寒看著身邊已經完全緩了過來的人,終於開口問道,“剛才……是不是真的把你嚇著了?”
彤梓青被對方的問題和魚肝上現磨的山葵醬同時刺激了一下,於是他趕緊喝了一口兌了蘇打水的柚子果汁,含淚點頭“是,是有那麽一點兒。”
“隻有一點兒嗎?我怎麽看你腿好像都軟了,差點癱地上。”
“嗯”彤梓青被人戳穿,幹脆老實承認“當時腿肚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開始抽筋。”
俞寒淺嚐著杯子裏的清酒,問道“你昨天不是還說相愛的人能結婚是很幸福的事兒嗎?怎麽一輪到自己,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慌成那樣兒了?”
半晌。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那一瞬間感到那麽大的恐懼。”彤梓青的眼神落在吧台後麵,一個裝米飯的草編容器上。他喃喃道“可能是我小時候,被自己爸媽離婚時的畫麵刺激到了吧。上一秒還是挺幸福三口之家,下一秒突然就崩塌了。”
“就我媽一直帶著的那個鑽戒,還是我爸早年間去港島出差時買回來的呢。可能……這在那個年代算是件挺驕傲的事兒吧。反正自打我有記憶以來,身邊的親戚啊鄰居啊,總說我媽命好能遇上我爸,人帥又知道疼老婆,都特羨慕我們家。”
彤梓青歎了口氣“直到我爸東窗事發的那天,我媽直接就把戒指摘下來扔他臉上了。之前有多值得珍惜的東西,現在拿在手裏就有多諷刺。你說,我沒留意過到班長手上的戒指,可能是在潛意識裏已經被我自動屏蔽了吧。在我看來,那玩意兒一點也不浪漫。”
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俞寒壓根沒想到,彤梓青對這個人類用來做出美麗承諾的東西,卻懷著另一番的解讀。
這時,壽司師傅把握好的鯛魚壽司送到了客人的麵前。
彤梓青用濕紙巾慢慢擦手,說道“哥,你也知道,以前的我膽小執念又重,老覺得倆人一定要到至死方休那天才叫愛過。但我經過了最近這些事兒,覺得自己多多少少成長了一些。”
“說說,有了什麽新的人生方向和感悟?”
“我會努力做到不因為你什麽什麽官的身份而感到焦慮;同樣的,你也不要有壓力,覺得自己必須要做出什麽承諾。咱倆人既然談戀愛就好好談,不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行了。萬一,我說的是萬一,真有一天你和我因為某些不可抗力要分開……”彤梓青伸手指了指牆上的字“一期一會,世當珍惜。我也會把這段感情當成老天爺腦子一抽送出的一份大禮。”
“哥,你說我是不是成熟了?”彤梓青說完後,把捏好的壽司小心地舉起來放進了嘴裏,同時在心裏為自己理性的感情觀點了個讚。
“看看,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俞寒挑眉道“還一期一會?美得你。”
“啊?”彤梓青含著醋飯,張著嘴看著對方。
“你這分明是在套路我,灌我毒雞湯,給自己卷鋪蓋走人埋伏筆。”俞寒根本不買賬。
“沒有啊,”彤梓青覺得冤枉,他趕緊咽下壽司,“我這是掏心窩子的話!”
俞寒笑著把手裏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正經起來“那我也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首先,我肯定再也不會給咱倆之間留下’不可抗力’興風作浪的餘地。其次,代表承諾的戒指也好,傳統意義上的婚姻也好,都隻是一段關係的殼兒。這個殼兒應該是什麽樣子,別人說了不算,隻有關係裏的兩個人能決定。”
俞寒頓了頓,認認真真地看著對方的眼睛“青兒,放心把自己交出來。有我人在這兒,你就不需要去怕這個殼兒。”
彤梓青聽了這話,隻覺得一股暖意混著微微的疼痛湧上心頭。他於是飛快地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然後笑嘻嘻地說“那就是讓我把你當成壽司師傅唄!”
“一定讓我的客人滿意。”俞寒學日本人欠身鞠躬。
“oakase!那就拜托您了!”彤梓青雙手合十,乖巧答謝。
八貫口味各異,味道甘潤鮮美的壽司吃完,最後一道是把梅子酒凍成了果冰,弄碎後和水果拌一起的甜品。彤梓青一口吃下去嘴巴裏全是春日裏的清新味道。俞寒見他喜歡吃,把自己的那份也留給了對方。
“吃飽沒?”
“好像還可以再吃些!”彤梓青舔著嘴角的梅子冰留下的酸甜說道。
“那我給你再要個免費手卷。”俞寒抬頭和壽司師傅說了句什麽。
“免費啊?”彤梓青眼睛一亮,“合適嗎?感覺占了人家便宜。”
“證明師傅手藝好,”俞寒笑著說,“他會開心的。”
果然壽司師傅聽了俞寒的話後,臉上冷峻的線條立刻柔和了起來,動作利索地卷了兩個手卷。
彤梓青仔仔細細地將師傅贈送的星鰻手卷吃光,緊接著就主動向店員要來了賬單。當他大大方方地把信用卡掏出來時,眼睛終於看清楚了上麵的金額。
“媽呀!怎麽這麽貴啊!”彤梓青沒忍住嗷了一聲兒,隨後他瞥見壽司師傅詢問的眼神,趕緊改口道“oishii!yuy!嗬嗬……”
“你是不是進門前就知道這裏這麽貴?”彤梓青開始瞪俞寒,恨不得把最後送的手卷要一百個打包帶走。
“你嚷嚷著要請客的。”俞寒看著對方哆哆嗦嗦地咬牙結完賬,攤手道“我想,說什麽也不能滅我家金主兒的威風啊。”
“真的不用給我留麵子,”彤梓青欲哭無淚,“果然我這種小老百姓學人家包養小白臉兒是會遭報應的。”
俞寒笑著把人拉起來“走吧,我的摳門兒金主兒。我會努力表現讓你覺得值回票價的。”
傍晚的時候,倆人回到酒店換好衣服,彤梓青興衝衝地就拉著俞寒來拍攝自己的“處女作”。
這時的沙灘上早已經豎起了六個鮮花紮成的巨型路引,上麵深藍淺藍的長長緞帶正隨著海風紛飛飄動。路引的盡頭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小小儀式廳,純白色的紗幔從頭到腳地垂下來,在身後藍綠色大海的映襯下,顯得聖潔又浪漫。彤梓青滿眼漆彩地看著眼前的畫麵,他想,可能隻有身臨其境的時候,才能感受到“儀式感”這三個字對於人類的誘惑力。
這時,有工作人員過來先把倆人的手機收走了,隨後引導他們往一旁的“賓客區”走去。彤梓青見這裏布置得如同派對現場,歡迎飲料、甜品台一應俱全。劇組甚至還安排了一個神似ada leve的英俊鍵盤手邊彈邊唱來加強海邊婚禮的歡樂氣氛。侍應生見有人來了,立刻給他們送上兩杯係著絲帶和鮮花的香檳。
“謝謝!”彤梓青接過了酒,忍不住跟俞寒說“原來拍電影這麽重視細節啊?我還以為裏麵吃的喝的都是假的呢。”
俞寒也笑著看了看四周同樣西服革履的臨時演員,說道“文藝片是這個調調的嗎?感覺鋪張了一些。”
這時,男女主角已經從各自的保姆車裏走下來。秋冉穿著造型別致的拖尾婚紗,手拿捧花,獨自站在了儀式廳下,秦明煦則在鏡頭帶不到的一旁靜靜候場。
“許是投資方有錢?這個你應該比我懂啊!”彤梓青趁著電影還沒開始正式拍攝,就跑到一旁從甜品台上順了個杯子蛋糕下來,然後拿在手裏展示給俞寒“多可愛!”
俞寒低頭一看,隻見蛋糕粉白色的奶油墜著亮晶晶的糖粒,頂著的巧克力牌上則用頗為複雜的花體字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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