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天崩地裂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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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活兒嗎?談戀愛那種!
    eency alert後麵跟著的一串頗為陌生的大寫單詞,以及三個感歎號帶來的強烈不安全感讓彤梓青莫名恐慌外加找不著北。
    “哥,這什麽意思?”他一下子抓緊了俞寒的胳膊。
    “彈道導彈……正在逼近夏威夷,立即尋找避難所,”俞寒的眼神從手機熒幕上慢慢地轉移到了彤梓青的臉上,“這不是演習。”
    “什麽!?”彤梓青覺得像是被一盆冰水頃刻間從頭澆到了腳。駭人的涼意從四肢末端升起,整個人像是被蜘蛛吐出絲緊緊纏住幾近窒息。
    “哥,不會又是你逗我呢吧?”彤梓青臉上毫無血色,結結巴巴地說“一點都不好笑!真的,別鬧了。”
    俞寒慢慢伸出手,往上指了指“我也想開玩笑。青兒,你聽這個動靜兒,像是我能弄出來的嗎?”
    讓人心驚肉跳的警報聲還在吱哇吱哇地刺激著人脆弱的腦神經。
    “不是,怎麽就導彈了?美國又招誰了這是?”彤梓青開始語無倫次“怎麽辦怎麽辦?哥,怎麽辦?對,避難所!這……這避難所在哪兒啊?我騎上摩托咱倆趕緊去啊!!!”
    “青兒,”俞寒的臉色也逐漸轉白,“你知道……彈道導彈是什麽概念嗎?”
    “就……砰!!!那種?”彤梓青用手比劃了一個爆炸的樣子。
    “八個字,”俞寒輕輕地摸著他的額頭,“避無可避,在劫難逃。”
    隨著這話一說完,彤梓青的眼淚一下子就迸了出來。
    “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由著性子不管不顧地跑來夏威夷。哥,你要是不來找我,還是好好的一個人過著好好的日子,也不會來給我陪葬。對不起對不起,哥,你抽我吧!!!”他抓起俞寒的手,使出吃奶的勁兒往自己臉上扇去。
    “青兒,青兒!”俞寒趕緊用手死死地捧住對方的臉,“來,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彤梓青崩潰地看著他。
    “昨天咱們才答應過彼此,哪怕駕鶴西歸那天都要在一起。你還記得嗎?”
    彤梓青哭著一下子點頭又一下子搖頭。
    “誓言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為人們能眼睜睜看著它實現的機會並不多。”俞寒不停地用手給彤梓青擦眼淚“青兒,下一秒這裏可能就要夷為平地了。咱們不浪費時間哭了,好不好?”
    “咱倆什麽壞事都沒做過,老天爺吃飽了撐的幹嘛這麽對咱們啊!?”彤梓青邊抽泣邊開罵。
    “生死有命。”俞寒這節骨眼兒上愣是衝著彤梓青笑了笑,“他好歹給了咱倆說我樂意的機會。剩下的賬,咱們見著他再算。”
    在極端環境下,恐慌會呈幾何倍數傳染。同樣的,冷靜也會。俞寒此刻的淡然讓彤梓青漸漸覺得,死亡似乎不再是那麽恐怖的東西了。
    “哥,反正咱倆肯定是死定了對吧?”彤梓青狠狠地抹了把臉,“行!那我就坐在這兒等著老天爺來接咱們!我倒要看看丫長什麽模樣兒!”
    “給你媽打個電話,她是你在世上最親的人了。希望還來得及告別。”俞寒把手機遞了過去。
    “對對,我媽!”彤梓青立刻接起手機,然後哆哆嗦嗦地把電話撥了出去。可是,到聽見的卻是對方已關機的自動語音。
    “咱們和國內有時差,她應該還在睡覺。怎麽辦!?我連和我媽說句話的機會都沒了!”彤梓青好不容易稍稍平穩了一些的心態瞬間又崩了。
    而此時,上空的警報聲似乎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大聲。
    俞寒趕緊說“別慌,青兒,發微信給她,把想說的話全告訴她。她醒了以後,總能聽見的。”
    “對,你說的對。”彤梓青強忍著決堤的眼淚點開了文敏濤的頭像,然後按下了語音鍵。
    “媽,我是青兒。我在夏威夷,我這裏……”千言萬語就在嘴邊,彤梓青反而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喉嚨腫得厲害,火燒火燎地疼。
    “青兒,說真正想說的話。不然,就真沒機會了。”
    彤梓青看著俞寒眼睛裏的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對著手機說“媽,我想說,給您當兒子是我這輩子最最最走運的事兒。可如果能重新活一次的話,您不要再生小孩子了。好好疼自己,和去愛一個值得愛的人,好好過自己的人生。”
    說完後,彤梓青當機立斷就發過去一張照片,是上次和俞寒在商場裏試西服時的合影。
    “媽,這是我愛的人,叫俞寒。您看他多帥!俞寒對我特別特別好!我已經拐他結婚了,您兒子棒不棒?”彤梓青越說越大膽,越說越不害怕。
    “媽,我倆現在就在一起。您以後想我了,就聽聽這條語音,我倆就在這兒陪著您。”
    俞寒這時把電話接了過來,幹脆利落地說道“媽,我是俞寒。我會在天上繼續對青兒好,幫您照顧他,您放心。”
    想說的話說完了,彤梓青覺得心裏一下子就踏實了。他想,他媽的,不就是天崩地裂嗎?以前要想體驗還得花錢去環球影城呢,現在實打實來真的,賺到了!
    “哥,”彤梓青看著俞寒,“時間不多了,你不跟你爸媽說些什麽嗎?”
    “我?”俞寒愣了一下,“我爸走得早,我媽常年在清邁,本來想帶你去看看她的。”
    “現在也不晚,”彤梓青催促他,“把想對她講話發給她啊!快!要不沒機會了。”
    俞寒於是拿起手機找到聯係人後,便按下了語音鍵“嚴女士,我是俞寒。”
    彤梓青心想,這都是什麽母子關係,管自己媽叫女士?
    “我人在夏威夷。可能要先走一步了。”俞寒頓了頓,“其實,我也不知道想跟你說什麽。這輩子,咱們就這樣吧,下輩子有緣再聚。我給你發過去一張照片,他是我打心眼兒裏愛的人,叫彤梓青。我倆昨天結的婚,我的人生因為他已經完整了。”
    “媽!謝謝您把俞寒生得這麽帥!我倆在天上一定過得比在地上還開心!”彤梓青也學著俞寒發去一條語音。
    倆人說完後,彤梓青眼瞅俞寒把自己那張泡麵吃進鼻孔裏的照片發了過去。
    “哎!”彤梓青臨死前還懷揣著沉重的偶像包袱,“我發你的帥照,你怎麽恩將仇報,抖我黑料兒?”
    俞寒笑著把倆人的手機都遠遠地扔去了一邊。
    “哥,你還有什麽瞞著我的事兒嗎?趁咱倆現在還都能喘氣兒,趕緊告訴我。別讓我死不瞑目。”彤梓青急切問道。
    “你要這麽問的話,墳地那次不是咱倆第一次親嘴兒。”俞寒開始交代曆史遺留問題。
    “啊?那是哪次?”
    “是在你家吃飯那次。後來你喝多了我抱你上床的時候沒忍住,就親你來著。”俞寒回味道,“滋味又甜又軟,念念難忘。”
    “那會兒咱倆才認識沒幾天吧?”彤梓青想,果然是薛定諤的直。
    “嗯,應該見第一麵兒就親。”俞寒笑了笑,“青兒,你還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有,臨死前想勞駕您再接次活兒。”他說完後,一把抓起被俞寒放在沙發上的獸耳,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uld you lease give  a suer as …”彤梓青紅著一雙眼睛,嘴角微微上翹,“at the end of the 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