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她明明那麽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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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北承林霜兒!
    薑婉最終還是改了口“王爺對林姑娘還真是用情至深啊。”她手指攥緊,幾乎是陷進了肉裏。
    夜北承道“隻是婚禮還未補辦,你應當喚她一聲王妃。”
    薑婉內心更加苦澀,隻是依舊笑著,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隻是還沒習慣,王爺身邊突然就多了一個嬌美人,我還以為……王爺是個不近女色的人呢。”
    畢竟,當初她也算是使盡了渾身手段誘他沉淪,可他卻連看都不願多看自己一眼。
    薑婉不禁自嘲。
    哪家的嬌小姐,會甘願留在軍營裏,跟一群將士混跡在一起。
    隻是,當初她以為夜北承與眾不同,她以為他不會喜歡這些嬌滴滴的姑娘,於是她便將自己偽裝成灑脫爽快的性子,隻為了讓夜北承多看自己一眼。
    可如今,他偏偏愛上了一個婢女,一個比嬌花還嫩的小姑娘……
    薑婉打心底是看不起林霜兒的。
    她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婢女,怎配得上夜北承。
    可她也不明白。
    一個站在雲端的人,怎會忽然低頭,愛上一個身處淤泥的下等人!
    夜北承道“的確不近女色,除了王妃,本王對任何女子的確不感興趣。”
    薑婉一時語噎,竟不知該如何去接他的話,隻是內心一陣揪痛。
    她是能感覺出來的,他對那個林霜兒,好似真的與眾不同……
    “你下去,喚玄武進來!”夜北承道。
    ……
    薑婉一離開,玄武便推門進來了。
    一看見玄武,夜北承便想起那個夢,心口不禁一陣刺痛。
    夜北承道“白譽堂事辦得怎麽樣了?他有沒有把齊銘救出來?”
    玄武略有些驚訝。
    他以為,王爺開口第一句絕對是問林霜兒,卻沒想到先關心起齊銘來了。
    玄武如實回稟“齊銘已被移交大理寺,有首輔在,拓跋瑾的手伸不到那裏去。”
    “另外,首輔已經給齊銘請了禦醫,他身上的傷也無大礙了。”
    見夜北承像是突然鬆了口氣似的,玄武不由好奇地問“王爺怎突然關心起齊銘了?您不是最討厭他嗎?”
    當初齊銘被關進天牢,夜北承若一開始就插手,齊銘也不用吃那些苦頭。
    玄武記得,齊銘被移交大理寺時,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人都快要被打死了,若非白譽堂去的及時,隻怕命都保不住了。
    夜北承是知道拓跋瑾的手段的,可他偏偏要等齊銘受夠了折磨才肯施以援手。
    玄武想了想,還是覺得王爺是故意的。
    夜北承卻狡辯道“本王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小人嗎?你以為皇帝是那麽好說話的?天牢重地,豈是你想救就能救的!”
    這話說的,玄武都無語了。
    這世上還有夜北承辦不到的事情?
    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竟讓他覺得為難了?
    玄武才不信呢。
    “王妃呢?怎不見她過來?”夜北承這才問起林霜兒。
    他想起自己昏迷前還凶了她來著,該不會是躲著不敢見自己了吧?
    那小沒良心的,自己為了她受了這麽重的傷,她竟也不來看看自己!
    玄武有些支支吾吾地道“王妃她……她……”
    夜北承察覺到不對勁,厲聲問道“她怎麽了?”
    玄武道“王妃被主母關進柴房了,主母讓她好好思過。”
    夜北承當即冷了眉目“她思什麽過?”
    玄武道“主母說若不是王妃,您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還險些喪命……”
    夜北承詫異道“本王睡了多久?”
    玄武道“七日了,當初您進宮中了毒箭,那毒極為霸道,大夫都說無解,主母也是氣昏了頭……”
    夜北承怔住。
    他竟不知自己已經沉睡七日?
    玄武解釋道“不過王爺不必擔心,您體內的毒已經全部解了,王妃親自上山給您找的靈蛇,那靈蛇渾身是寶,竟真的能解百毒。”
    “你說什麽?”夜北承再次震驚“你說是王妃替本王上山捉的蛇?”
    玄武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震驚,卻還是如實回答道“是啊,屬下本想跟著去的,可王妃說那蛇生性狡猾,習性不定,人多了反倒會打草驚蛇,便不準屬下跟著去了。”
    “所以你當真讓她獨自上山捉蛇?”夜北承幾乎是暴怒“王妃最怕蛇!如何敢徒手抓蛇?”
    玄武當即下跪,道“可那蛇的確是王妃親自抓回來的……”
    他哪裏知道林霜兒最怕蛇類,當初上山前,她表現得那樣淡定,玄武隻當她是個捉蛇的老手,哪裏知道她最怕就是蛇啊……
    “王妃捉的是什麽蛇?”夜北承又問。
    玄武將頭垂得更低,他知道,一旦說出蛇的名字,王爺定然會更加暴怒。
    “烏金赤尾蛇……”最終,玄武還是說出了口。
    夜北承暗吸一口涼氣。
    烏金赤尾蛇!
    夜北承雖未見過,卻也聽過這蛇的名字,自然也知道這蛇的凶猛和毒性……
    腦海中赫然想起當初林霜兒窩在他懷裏瑟瑟發抖的模樣,以及她對自己說過的話……
    “怕蛇,霜兒最怕的就是蛇了……”
    “霜兒為什麽怕蛇?”他問。
    “小時候被村裏的二狗子捉弄,他往我床上丟了一條菜花蛇,那蛇咬了我一口,當時差點嚇丟了魂,沒出息的哭了整整一日,從此見著蛇便心生恐懼……”
    “除了蛇,霜兒還怕什麽?”他又問。
    “最怕的就是蛇……”林霜兒回答。
    她明明那麽怕,那麽怕蛇,怕到提蛇就顫抖的人,如何敢去替他捉蛇……
    夜北承幾乎不敢想象,她一個人上山,一個人麵對一條吐著蛇信子,對她齜牙咧嘴的蛇時是什麽樣子……
    ……
    柴房裏。
    林霜兒蜷縮著身子縮在角落裏。
    破舊的窗戶擋不住凜冽的寒風,肆無忌憚吹打在林霜兒身上。
    林霜兒坐在地上,手臂緊緊抱著膝蓋,仿佛隻有這樣,身上才有一些暖意。
    宮清月罰她,她並無怨恨,這次夜北承受傷,都是因為她擅自進宮才造成的,所以宮清月打她罵她,甚至將她關進柴房都是她應受的。
    隻是……這夜晚的風可真大啊。
    林霜兒搓了搓手臂,愈發覺得有些冷了。
    突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林霜兒甫一抬頭,就見夜北承裹著一身寒風站在門口,那眼裏風雲湧動,似醞釀著滔天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