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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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怪的“秘密”!
    方青陸的病在船行到半途時,忽然又犯了,狼侍衛隻得命船夫靠近岸邊停下,尋找臨近的碼頭渡口。
    船靠岸,狼侍衛扶著方青陸,幾乎是半拖著他往前行,方青陸額頭冷汗就像剛剛淋了一場大雨一般,連腿都是軟的。
    他渾身疼得連牙齒都在顫栗,哆嗦,狼狽的一點都不像是那個風光霽月的大祭司。
    小妖怪走在後麵,咬著手指,有些不知所措,隻能茫然跟著。他不知道剛剛還板著臉訓他的男人,怎麽須臾之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弱的就像要病死了一般。
    方青陸走著走著,忽然抬頭,看了一眼渡口邊上的石墩,念出了上麵的字“……斷魂渡……”
    小妖怪認不得字,隻是望著那一團血紅的像圖案一樣東西幹瞪眼。
    “還真是……’吉利’,嗬。”方青陸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蒼白的冷笑,然後回過頭問狼侍衛“這是誰的地界?”
    狼侍衛想了想,道“未到撼州,應該還在南陸地界,卻不知是十八國的哪一國。”
    方青陸精神力已經開始衰敗,他模糊的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狼侍衛將方青陸安頓在一個廢棄祭台中,用幹草墊著,然後囑咐小妖怪道“你在此處守著,我去鎮上找個巫醫來。”
    他掏出水囊和幹糧來,一股腦丟給小妖怪,道“大祭司若是渴了,餓了,你就喂給他,知道了麽?”
    見小妖怪一副懵懂模樣,他煩躁的撓撓頭,心裏實在放心不下就這樣將人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妖怪看護,卻也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他走之前,回頭陰沉著臉警告道“你若是敢跑了,或者傷了大祭司,我定將你捉住,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然後將你開腸破肚宰了。”
    小妖怪聽見他說的這樣血腥可怕,抱緊懷裏的水囊,也不敢鬧了,睜大那雙圓乎乎的眼睛,不動聲色的往裏縮了縮。
    小東西幾乎是一眨不眨的盯著狼侍衛,直到那背影走遠,才微微鬆了口氣。
    他肚子有點餓了,嘴裏幹澀,渴的喉嚨都在痛,卻不敢擅自去動人家的東西,明明就抱在自己懷裏,絲毫沒打過那吃食的主意。
    看見外麵下雨,他爬起來跑到簷下,伸出一截紅紅的舌尖 ,卷了一點雨水,喝了。
    直到喝足了一肚子雨水,他這才舔舔幹的起皮的嘴角,又縮了回去,抱成一團。
    方青陸躺在那片幹草上,還在昏睡,隻有偶爾蹙起的眉頭,讓他看起來像個活人,他的臉已經發青,仿佛被一點點抽走了活氣似的。
    “阿泠……”他似乎還陷入了夢魘,嘴唇微動,吐出模糊的字眼。
    小妖怪好奇的湊了上去,蹲在一邊觀察著方青陸。
    “……阿泠”方青陸又叫了一遍。
    這次小妖怪聽清楚,似乎是個人名,他歪頭想了想,以為方青陸是凍的開始說胡話了,於是將幹草聚成一堆,又撿了幾個樹枝,搭起了個火堆。
    那柴浸了濕氣,一點燃,就冒出一大堆熏人的白煙。
    小妖怪被熏的眼淚汪汪。
    就連昏迷中的方青陸也被本能的嗆得咳嗽了出來。
    小妖怪忍著淚趕緊回頭,發現人沒醒,隻是咳嗽了一下。於是隻好垂頭繼續用樹枝撥弄柴火,火一點點的燃了起來,方青陸的麵色在溫暖的火光裏,終於也有了一點生氣。
    狼侍衛回來時,先查看了一下自己走前布置的結界,發現沒有鬆動的痕跡,這才抬腳引著巫醫往裏走。
    巫醫見了方青陸,先掀起眼皮看了看,又把了脈,然後坐在原地沉吟片刻,衝傻站在一邊的兩隻妖怪道“你們先出去,在外麵等著。”
    狼侍衛一下子就急了“我站著又不影響你什麽,你倒是趕緊給看病呀!”
    巫醫也是個有脾氣的,當即臉一黑,道“你們是外來客吧,不知本地規矩,我也不與你計較。”
    他從一邊箱子裏,取出許多包裹十分嚴實的盒子來,慢悠悠道“我們巫醫看病,從來都是關起門來悄悄的。我們自有自己一套法子,這親眷最好還是不要看的好,非要看,影響了效果,也莫要怪我醫術不精。”
    話都到了這份上,狼侍衛隻得一跺腳,沉著臉出了門,走之前還將杵在一邊的小妖怪順手也拎了出去。
    小妖怪在南陸呆慣了,見著那偌大的到處爬來爬去的蟲子,伸手就要抓。
    一條鞭子從天而降,直直打在他手背上,他疼得立刻縮回,護著手背抬頭看去。
    隻見狼侍衛靠著柱子站著,一臉凶神惡煞,手中的鞭子還在晃悠“忘了之前的話麽?不許吃活物!”
    小妖怪被打皮了,也懶得反抗,隻是抱著挨了打的手,蹲到另一邊去了。
    他心裏委屈,想要辯駁自己才不吃那臭呼呼的蟲子,剛剛隻是無聊看著好玩罷了,但是話到嘴邊又全咽了回去。
    他會的詞語實在不多,若是一個個往出來蹦,肯定會被嘲笑,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說了。
    這時,裏麵忽然傳出一聲巨大的動靜,將小妖怪嚇了一跳。
    狼侍衛也原地一下子一蹦三尺高,飛似的躥進了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