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那我先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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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崗選手再就業指南!
返程的航班晚點了足足兩個小時,在飛機上又待了一個小時。
從上飛機夏堯就開始睡覺,江安問空乘要了一條薄毯,一邊往他身上蓋一邊說“你怎麽這麽貪睡呢。”
夏堯困得犯迷糊,話說得不清不楚,江安湊過去聽也沒聽清,又問了他一遍。
他本來就困,調整了靠在江安肩上的姿勢,又敷衍了事地答了一遍“因為我可愛吧。”
江安把他肩頭的薄毯壓嚴實,輕聲笑道“是,你最可愛。”
飛機降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原本是七點半就要到的航班晚了三個小時,機場也還有一部分粉絲苦等。
夏堯被江安叫醒,怎麽從機艙走到行李轉盤的都沒搞明白,他實在是睡不醒,剛在江安身邊清醒了一會兒,就幹脆轉身對著他直接把頭靠在了他肩上,繼續閉著眼睛驅趕困意。
陳故嫌棄地看他倆一眼“你倆非要黏在一起嗎一分一秒都不能分開?”
江安偏過頭看到江樂也是迷迷瞪瞪地靠在李臻和身上,轉回來對陳故說“你要是也談一個,就懂了。”
“”陳故瞥他一眼,站得遠了些。
夏堯臉埋在江安肩上幾分鍾,聽到行李轉盤轉起來像是終於清醒了一些,他抬起頭來環視一圈“這是到哪了?”
江安失笑“醒了?”
“好像也沒睡好——等行李?我剛剛怎麽”
“我背你過來的。”江安憋笑,抬手理了理他睡亂的頭發,“一路上把陳故刺激得差點跟我們恩斷義絕。”
夏堯再迷糊當然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種大庭廣眾之下要抱抱的人,他伸手把行李從傳送帶取下來,說“我又不是喝醉了不清醒,我自己走過來的。”
“呀,還知道自己喝醉了腦子不清醒呢?”江安這無疑又是提醒了他倆人那次令人難忘的酒後亂x,拎了行李箱追在快步向前的人後麵小心賠不是“哎呀我跟你開玩笑呢,心心等等我——”
夏堯大概是起床氣發作了,聽到心心這稱呼更來氣。
“堯堯等會兒我啊!”
夏堯越走越快,整個到達廳都在看江安小跑著追在他屁股後麵。
“我就隨口一說,寶——”
果然還是這招好使。
江安見夏堯終於停下腳步,湊上去討好似地摟摟他的肩“起床氣了?”
大晚上的,起床氣這描述也是令人費解了。
後來倆人走出去的時候,本來是跟在陳故他們後麵上一個大巴,沒想到被幾個粉絲擠得分散了,夏堯注意看腳下,沒留神往另一個門走偏了些。
江安,但兩人離得有點遠,他夠不到夏堯手腕,隻能挪過去半步一手抓了他的後領,“往哪兒去呢。”
夏堯後知後覺地回頭“我沒注意”
“我真的搞到真的了!”
“從來沒見過夏夏這麽萌,真的,謝謝心安——啊啊啊我在胡言亂語什麽!”
“這大概就是天作之合叭,是我不配。”
“快看快看又笑了又笑了,你拍到了嗎?”
江安看夏堯一臉發蒙的樣子,要不是周圍人多,真是恨不得一把將人摟過來。為了避免走著走著這人又掉隊,他一手拉行李箱,一手護在夏堯身側,靠過去低聲問他“還沒睡醒?——看好腳下。”
這話音剛落,夏堯就被台階絆了一下,又是被江安伸手抓著手臂扶了一下。他馬上說了句不好意思。
江安忍不住笑,又問“你這是故意的嗎?”
“我昨晚沒睡好,今天一直犯困。”他正經地解釋著,終於走到了大巴跟前,行李讓江安放進車裏,他一邊上台階一邊又道“我要是睡不好就這樣。”
上了車看江安拉了窗簾,他往他肩上一靠就又要睡覺,馬上被兩手捧住了臉製止了這一動作“不準睡了,等會兒回家你該睡不著了。”
他仔細想想,最後認同地點了點頭“那我不睡,我就靠著你。”
江安心想這人今天是不是過於粘人了——甚至比之前都要粘,有點像打破了封印釋放出了骨子裏的“安心心心”。
他手掌抵在夏堯腦門上把人撐起來,說“你好像可以在堯堯和心心之間自由切換了。”
“”夏堯不自在地別過頭,“什麽自由切換亂七八糟的。”
“忘了問你,跟叔叔約的哪一天?”
“下周吧,我說這幾天太忙了,正式和r解約之前應該還有幾個商業活動要跑,你們。”夏堯一睡不醒腦子反應就要慢一些,這大概是他最“反差”的地方,他想了想又說“好像是昨晚餘爾跟我打電話的時候說的。”
江安從包裏拿了個小麵包遞過去“好像?餘爾又是怎麽知道的——吃吧,不餓?”
“桃子跟他閑聊的時候說的吧,你怎麽隨身麵包,來的時候也是。”夏堯說著打開塑料包裝,咬一口在嘴裏,濃鬱的麥香立刻竄到他鼻子裏去。
“怕你餓啊——樂樂吃嗎?”
江樂從前排反手接了麵包,放下之後又伸手過來“哥,再給我一個。”
“嘖。”江安直接拿了三個出來,剩下的連著袋子一塊兒扔到了李臻和那邊。
“哥你不吃嗎?”江樂有些不好意思,他又小心地拿了一個遞回來“臻哥說等會兒請大家吃宵夜,你吃一個墊著點兒。”
江安一聽,兩手扒在前排座位上湊過去問“我不餓。你臻哥這是啞巴了嗎請人吃飯不會自己說?”
李臻和咬了一口江樂喂過去的麵包,頭都沒抬含糊道“你才啞巴了,我在看那家還開不開。”
江安於是坐回座位上,看看前麵又看看夏堯,往他那邊湊了湊,抬手指著自己的嘴“啊。”
夏堯手裏正拿著個剛撕開的麵包,看江安這動作,手腕一僵“嗯?”
江安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沒動,衝他挑挑眉。
這回他看懂了,看看手裏的麵包撕了一塊遞到這人嘴邊“自己不會吃嗎?”
“自己吃的和你喂的肯定不一樣啊。”江安把麵包咬進嘴裏,合上嘴的時候故意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夏堯指尖觸到他的溫度,觸電一樣立刻把手收了回來,把剩下的麵包直接塞了過去“你自己吃。”
“再喂一口,我不是故意的嘛。”江安又把麵包推回去,然而夏堯說什麽都不接。
車廂裏一片昏暗,他傾身過去,看到夏堯睜著一雙眼睛望著他下意識一手抬起來抵在了自己胸口。
“好吧,我是故意的。”分明是坦白的話,他說出來卻是曖昧至極。
夏堯原本是被他抵得窩在座位裏,兩人離得太近又不由得往上挪了挪,差不多能平視他,輕聲說“待會兒到了,我要先吃飯。”
“”江安盯著人看,認真思考片刻,點點頭“嗯”一聲又湊近了些,兩個人鼻尖都貼在一起,他嘴巴在夏堯的嘴角蹭了蹭,直接親了上去,唇貼著唇小聲道“那我先吃了。”
正如江安陳故幾個人討論的一樣,沉煙冷一隻冠軍戰隊解散,隊員成為自由人後馬上就有人向他們拋出了橄欖枝。
餘爾整理好合同往d總部送,半道兒上被李臻和攔下來,把他懟到角落去“威逼利誘”道“魚兒,給我看看,我保證到時候江安進來了乖乖的不作妖。”
餘爾抱緊胸前的文件袋,壯士赴死一般“我不會給你看的!上麵交代了!”
“我說你——你看到桃子多慘了嗎?難道你想像她那樣?”說著李臻和又左右看一眼,清清嗓子換了循循善誘地方式說“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想啊,這幾個人誰是省油的燈?現在世界賽擴大規模,出戰人數上升到了八個人,你一下子要管這麽多人,尤其是江安我跟你說——”
“我怎麽了我?”
李臻和一回頭,看到江安西裝領帶跟換了個人似地朝這邊走過來。他後退半步,餘爾趕緊抱著文件袋跑了。
“喲,穿得人模狗樣兒的——這是談合同來了?”
江安站在他麵前,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行頭,嗤笑一聲“隨便穿穿,條件太好我也沒辦法。”
“滾滾滾,一看就是夏堯給你弄的,你自己穿的話估計西裝配運動鞋了。”李臻和嫌棄地上下打量他,又道“咋樣了啊讓你問的。”
“問什麽?——啊你剛剛是不是想問餘爾d到底簽沒簽他們幾個?”
李臻和看了眼時間催促道“趕緊說,江樂還在樓下等我帶他去約會呢。”
“約會?約什麽會?”
“”
“吃飯?看電影?”
“你跟夏堯約會沒別的活動了?”
江安仔細想了想,說“好像沒了哦上次還去了科技館,他本科不是學物理的麽,我好不容易預約上——哎你去哪兒啊!”
“啥也不說了,你是個鬼才,我先走了,回頭給我發微信。”李臻和像看什麽外來生物一樣搖著頭離開了走廊,一邊小跑去摁電梯一邊再次叮囑“別忘了啊你!”
“不是你說的投其所好麽,我又幹嘛了我。”
江安不以為然地自言自語幾句,正了正衣領,長呼一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夏堯早幾分鍾到,坐在沙發上等江安的時候不免有些忐忑。上一次和他爸這麽正經見麵的時候在他爸心中他還是個“黃金單身貴族”,沒想到這會兒他就要告訴他爸,自己已經處了九個多月對象了。
雖然父子倆已經經曆了嚴峻的出櫃期考驗,但這出櫃始終和領男朋友“回家”太不一樣了,主要是心理差距,真是天壤之別。
對於夏仁來說,他最在意的問題不是對方像不像他家一樣有錢,反正他自己有錢,而是這特麽怎麽又是個打遊戲的,他這輩子還能盼到他兒子回家“繼承”他的萬貫家產嗎?
江安上一次西裝領帶穿得這麽正經還是山海杯作為特邀嘉賓去走紅毯,就連賽季決賽都沒有這樣穿。他敲開辦公室的門聽到夏仁應他讓他進去的時候,突然覺得領帶太緊了,想扯又不敢扯,主要是不小心扯鬆了他還不會係。
他就這麽硬著頭皮推門進去了,心如擂鼓的,先微微欠身和夏仁問了個好。
夏仁上下打量他,說不上是嚴肅嫌棄質疑的哪一種,但看樣子也不是特別欣喜。好的是起碼沒有敵意。
他幾不可聞地呼了一口氣,得了夏仁點頭示意坐在了夏堯身邊。夏堯趁夏仁給秘書打內線的空檔偏過頭小聲問他“你怎麽穿成這樣來了?”
“我這樣穿不好嗎?”
江安心想這可是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在陳故那個臭皮匠的建議之下,斥巨資買的一套裝備。
夏堯還想說什麽,夏仁已經掛了電話抬起頭來看他倆了。
“說吧,別都看著我啊,說說。”夏仁手肘撐在桌麵上,看看江安又說“你先。”
江安上次想了五百字的小作文沒能發揮,這次有機會發揮了,他腦子卻是一片空白,看著夏仁隻覺得嗓子發幹。
這種場麵他哪兒見識過啊,這不就是見家長了麽?
但是嶽父大人讓說,還是得說。他清了清嗓子,謹慎地說了第一句話“叔叔好。”
“我挺好,你也好。”夏仁回他。
夏堯“”
“叔叔吃早飯了嗎?”
“吃了個煎餅果子。”
江安一愣,轉頭看著夏堯大企業家也吃路邊攤嗎?
夏堯大概是有點看不下去了,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跟夏仁說“爸,江安他平時話少。”
“比你還話少?”夏仁一邊說一邊翻了翻麵前的文件,“上次不挺健談的。”
夏堯連“他平時話少”這種鬼話都說出口了,江安突然覺得自己關鍵時候不能這麽“廢物”,他反手握了握夏堯的,正要開口又被夏仁打斷了。
“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上回來那時候在一塊兒了嗎?”
“前一天”
“?”
“就是前一天晚上,夏堯喝醉了,我送他回家,然後——”
夏堯按住他的手腕,為他的過於誠實感到頭疼,抬手在眉心捏了捏說“然後我就跟他表白了。”
夏仁一臉“然後呢然後呢”,聽到兒子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該說可惜還是該鬆一口氣——但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穩重的企業家,多年來在夏堯麵前的慈父形象不能輕易坍塌,一臉嚴肅卻又忍不住根據自己掌握的同誌知識推斷江安是女婿還是兒媳。
然而江安很快糾正了夏堯的說法“是我先表白,叔叔對不起。”
聽了這句道歉,夏仁有些痛心,而後皺眉問他“你做了什麽對不起堯堯的事?”
“不不不!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江安兩手抬起來渾身都寫滿了“我不是我沒有”,在夏仁眼裏他像是正在醞釀更好的措辭,於是抱著手好整以暇地等他下文。
江安覺得自己今天太過反常,再緊張的場麵他也都經曆過了,夏堯他爸現在坐在他麵前像是幾座大山幾堵高牆斷了他的“生路”,呼吸都要征得對方同意似的,大氣不敢出。
不過轉瞬他又想明白了,這畢竟是養育了夏堯二十幾年的人,麵對他的時候與其說是緊張,倒不如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感動——夏堯母親、他最愛的女人的離世讓他更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兒子,二十幾年來又當爹又當媽把夏堯悉心撫養長大——江安心頭有一種荒唐的感動。
“叔叔,我很喜歡夏堯,我知道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現在我的狀態可能還不夠向您做出任何承諾,但是——”
“雖然打斷你講話不太禮貌,但是你要說的我想我都知道了——中午一塊兒吃個飯?”夏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