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 哪壺不開提哪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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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行水上,速度如飛。
    短短幾天時間,就跨越了數百裏路程,越來越接近他們的目的地。
    這天上午,天氣晴好。
    蕭令月獨自站在甲板上,撐著欄杆,眺望淮水河,隱隱已經能看見遠處層疊起伏的山脈。
    “你站在這裏做什麽?不暈船了?”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戰北寒走到她身旁,瞥了眼甲板下翻湧的水浪,又迅速收回目光。
    蕭令月注意到這個細節,好笑道:“真正暈船的人是你吧?明明不會水,還跟到甲板上做什麽?”
    戰北寒輕哼,“我又不怕水。”
    “是是,你不怕水,隻是掉下去就浮不起來了。”蕭令月調侃地說道,側身靠在欄杆上,又不禁好笑。
    “鐵秤砣都比你好點。”
    戰北寒涼涼斜睨了她一眼,懶得跟她鬥嘴。
    這幾天待在船上無事,蕭令月隨口道:“問你一件事情,你跟我說實話。”
    “什麽事?”戰北寒以為她要說正事,側頭看著她。
    “你有沒有嚐試練過水性?”蕭令月眨著眼睛問。
    戰北寒臉色一下子黑了,“故意找茬嗎?”
    “沒有啊,我認真問你的。”
    蕭令月立刻喊冤,又一本正經道,“你也知道吧?不識水性可是個大問題,萬一有人故意針,逼你下水怎麽辦?你要是掉水裏沒人救你,那豈不是完蛋了?”
    她不信戰北寒不知道這個缺陷有多危險。
    為什麽不想辦法彌補呢?
    練習水性,補足劣勢。
    對他來說也不難吧?
    蕭令月真心很好奇,一雙眼睛閃閃地看著他。
    戰北寒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臉頰,狠狠扯了下。
    “嘶……疼疼疼!”蕭令月趕緊去抓他的手,嗔怒道,“你幹嘛?”
    “本王還問你想幹嘛。”
    戰北寒氣笑了,又掐了一把她臉頰上軟軟的肉,略微咬牙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蕭令月好不容易掰開他的手,聽到這話忽然一愣,腦海裏靈光一閃。
    她震驚地看著男人:“戰北寒,你該不會是……”
    男人立刻猜到她想說什麽,立刻打斷:“閉嘴!”
    可惜,他說晚了。
    蕭令月後半句話順軲轆出來,“……學不會遊水吧?”
    男人的臉色霎時黑透,幽深眸底風雨欲來,隱隱又有種惱羞成怒。
    “噗……哈哈哈,不會吧?你真的學不會嗎?我之前還以為你是不想學,結果你是學了卻學不會,所以才是個旱鴨/子?”
    蕭令月忍俊不禁,扶著欄杆笑得不行。
    這種感覺。
    就像是一個明明很聰明,十項全能的人,偏偏不會自己穿衣服一樣。
    又搞笑又匪夷所思。
    男人黑著臉,陰惻惻地盯著她:“有這麽好笑嗎?”
    “哈哈哈,這還不好笑嗎?明明那麽簡單的事,我當年都沒學過,一下水就自然會了。”
    蕭令月伸手拭了拭眼角笑出的淚花,好不容易收了幾分,又忍不住想笑,“所以,你私底下還特意找人學過,就這樣都沒學會,掉水裏還是個鐵秤砣?”
    要了命了。
    她以前隻知道,北秦河流稀少,會水的人不多。
    但沒想到,北秦人還有這種不會水的基因,從太子到戰北寒,再到他手下的夜一等人。
    打著燈籠也挑不出一個會遊泳的,甚至個個都有點暈船的毛病。
    這是什麽奇怪的屬性嗎?
    戰北寒沒好氣地道:“北秦會水的人本來就少,不少人看到水麵都會暈,本王已經算不錯了。”
    蕭令月一陣悶笑,“嗯,你說得對!”
    比起從上船就開始暈水,隻能待在船艙裏不出來的龍鱗衛。
    戰北寒至少還能腳步平穩地走上甲板,看到水麵也不會冒冷汗……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優勝。
    矮個子裏麵拔將軍,不能要求更多。
    蕭令月心裏樂得不行,怕戰北寒看出她幸災樂禍,用力抿了抿嘴,把笑容壓了壓。
    戰北寒看著她笑得彎起的眼眸,忽然眯了眯眼,“你對水性很精通?”
    “也不算精通,我沒有專門訓練過,水下閉氣比較一般。”
    蕭令月沒敢說得太厲害,免得這男人自尊心受挫,回頭又折騰她。
    卻不想,戰北寒這回倒沒生氣,隻是氣定神閑地道:“既然如此,回頭有機會了,你來教本王好了。”
    蕭令月頓時傻眼了,“……教你?”
    戰北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似笑非笑,“你不是精通水性,很會遊水嗎?正好指導本王,教會為止。”
    這不是要她命嗎?
    就戰北寒這個旱鴨/子的天賦,把他往水裏一丟,撈都撈不上來。
    還教他遊水呢。
    他又不是沒找人學過,這不是學不會嗎?
    蕭令月直覺的這裏麵是個坑,要是她答應了,回頭戰北寒學不會,一定會借題發揮拿這當借口折騰她。
    她才不上他的當。
    蕭令月撇撇嘴,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可不敢教你,教的會是我應該,教不會你還得找我麻煩。萬一中途出什麽意外,你這個體型,我都不一定能把你撈上來,我才不要自找麻煩呢。”
    戰北寒就當沒聽見這番話,挑眉道:“就這麽說定了,等回去後,你負責教,本王負責學。”
    蕭令月急了:“我沒答應……”
    “再帶上寒寒一起,他也不會遊水,整天上躥下跳的,掉水裏都沒人知道。”
    戰北寒輕描淡寫地道,頓了頓,又說,“北北要是身體好,也可以跟著一起。”
    蕭令月眉角一抽。
    她是不想教戰北寒,但兩個孩子學遊水,她倒不反對。
    這男人是強製和兒子綁定了啊。
    要教一起教,否則都別學。
    要不要這麽幼稚?
    還沒等她說點什麽,戰北寒抬目遠眺,忽然道:“那就是淮城吧?”
    蕭令月轉頭望去。
    隻見遠處,水天交接的邊緣處,一座大型城池仿佛籠罩在水霧中,逐漸浮現出來。
    城牆高聳而巍峨,城池後方便是重重疊疊、峰巒疊翠的群山,薄霧煙雲繚繞,淮水河盈盈發亮,猶如飄帶般環繞著城池與群山,顯得秀美而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