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 這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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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明德院裏。
蕭令月眼看著無數青竹齊刷刷倒下,立刻往後跳開。
原本整齊漂亮的花園頃刻間變得狼藉一片,各種刺耳聲響接連不斷。
“這動靜鬧得有點大了,蔣府的人就算是聾子也該聽見了吧?”她嘴角抽了抽。
但也多虧了戰北寒的這一刀,大片青竹都遭到了破壞,原本密集的暗箭立刻稀疏起來,隻剩下渺渺幾根。
蕭令月避開暗箭,踏過小橋,跑到了青竹旁邊。
這個時候,蔣府後院都傳來了厲喝聲,數不清的密集腳步正在朝這邊趕來。
風聲呼呼作響,四麵八方不斷。
這是蔣府內部的高手出動了,正在用輕功快速趕來。
最多五分鍾!
第一批蔣府的護衛高手就會趕到明德院,留給她和戰北寒的時間太少了。
完全沒有說閑話的功夫,蕭令月剛一到,就看見戰北寒輕功縱身而下,一把拉住她快步往主屋趕去。
“你指路!”
蕭令月低聲應下,匆匆腳步間,主屋近在眼前。
原本困住他們的障眼法不攻自破。
明知道蔣府的追兵將至,不管是戰北寒還是蕭令月,都沒有想著往外跑,反而毫不猶豫地往更深處走。
原因很簡單,院外的喧嘩聲清晰可聞地傳來。
“快!包圍明德院——”
“任何人不得進出,否則殺無赦!”
“弓箭手做好準備,主子有令,看到有人出來,直接射殺不留活口!”
蕭令月臉色微變:“蔣府居然有弓箭手?!”
這可是城防才有的配置,蔣家不過是世家,居然敢在府裏偷偷養著弓箭手。
“不止,蔣府的守衛多的不同尋常!”戰北寒冷聲道,“聽風聲,正往這邊趕來的至少有百餘人。”
這就意味著,至少有上百個身負武功的高手出動了,隱藏在暗地裏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這真是捅了馬蜂窩了,從表麵上看,完全看不出蔣府的守衛森嚴到這種程度,這一下全暴露出來,連弓箭手都用上了,蔣家人這是打定主意不留活口了!”
蕭令月很快想到這一點。
南燕世家眾多,甚至不少都是百年世家,底蘊深厚,向來是南燕皇室的心腹大患。
世家和皇權相互博弈,暗自爭鋒,也是南燕獨有的特色。
為了防止世家造反,顛覆皇權,南燕曆代皇帝都有嚴令規定,世家不得囤兵,不得豢養江湖高手,更不允許在府中私藏任何兵器。
蔣家居然敢養弓箭手,還藏了這麽多高手在府裏,一旦泄露出去,立刻就會倒大黴。
連慕容曄都保不住他們!
由此可見,蔣家既然動用了弓箭手,就絕對不可能讓他們逃脫出去,已經是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準備。
但,事有一弊,必有一利。
蕭令月眼眸晶亮,壓低聲音快速道:“蔣家一上來就這麽大陣仗,恰恰說明我們找對地方了,明德院裏一定有他們不敢見人的秘密。”
這一點不用她說,戰北寒也想到了,他毫不猶豫地往主屋方向去,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兩個人的對話速度很快,也絲毫沒有影響腳下的行動。
話音剛落間,兩人已經順利到了主屋門口。
偌大一棟主屋,坐北朝南,麵積足有數百平,兩側還有側屋,與隔壁兩棟建築相連,環環相扣。
蕭令月抬眼快速一掃,整個屋子的格局多年不變,她依稀還有些印象。
“進門是正廳,臥室在正廳後麵,右側是書房。”
她速度極快地說。
與此同時,戰北寒一掌推開正門,兩個人同時走進去,反手關門。
屋內清冷而又幹淨,各種家具靜靜落在黑暗中。
戰北寒快速環視四周,側眸問:“臥室?還是書房?”
他問的簡潔,蕭令月卻秒懂,擰眉道:“我不確定,分開找?”
藏有秘密的地方,可能是書房,也有可能是臥室,因為這兩者都是主人的地盤,下人不敢隨意踏足。
而前廳、餐廳、廚房這些地方,難免會有下人來來往往,一不小心就容易暴露,藏有秘密的可能性也偏低。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性的。
如果蔣府人不走尋常路,偏要把重要的秘密藏在廚房裏,讓人出乎意料,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蕭令月和戰北寒沒有那麽多時間,不可能一處處找過去。
所以戰北寒問都沒問其他地方,隻挑了最有可能的兩處說。
男人眉峰微蹙,略有遲疑。
蕭令月直接道:“你去臥室,我去書房,如果找到了就信號通知,沒找到也別耽誤,搜完立刻到前廳匯合。”
不等戰北寒回答,她伸手指了指臥室方向,轉頭就往書房跑去。
男人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沒有多作猶豫的時間,當即各自搜尋。
吱呀一聲,蕭令月謹慎地推開書房門,預想中的開門暗器並沒有出現,隻有清冷的空氣迎麵撲來。
偌大的書房裏門窗緊閉,但卻並不顯得憋悶,空氣清冷卻新鮮,像是有人經常開窗通風,隻是長久沒人使用,原本常常縈繞的書墨香氣已經完全消失了。
蕭令月站在門口,謹慎而快速地打量過整間書房。
書房的布置十分開闊,沒有過多的裝飾物,靠窗的位置擺著茶桌,軟墊明黃,正對麵的一整麵牆都是巨大的書架,上麵琳琅滿目的放著各種古籍書本,還有裝飾性的花瓶珊瑚等物。
寬大的書桌就放在書架前,桌麵上是一整套的筆墨紙硯,還擺著一株盆景鬆,枝幹穹勁有力。
這些都和尋常書房沒什麽不同。
唯一不一樣的,是在書桌的斜側麵,靠窗的地方多擺著一套尺寸偏小的書桌椅,同樣的筆墨紙硯,桌上沒有盆景,隻有一個空蕩蕩的花瓶。
蕭令月微微怔然,一瞬間眼前像是出現了幻影,看到多年以前,年少的慕容曄站在書桌後寫字。
而她坐在窗邊的書桌前,蹙著眉頭,一筆一劃地臨摹他的字帖,花瓶裏剛摘下來的玉蘭花枝傾斜,露珠緩緩滴落。
“……”
她用力甩了甩頭,撇開這些幻象,朝書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