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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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實在運氣不好,不小心摔下去受了傷,那就沒辦法了。
    不過,江珣本身也不是普通小孩。
    他在死士營裏受過幾年訓練,即使武功不高,但身手卻比一般人靈活太多,這也是他敢獨自一人離開的底氣。
    蕭令月琢磨著,他就算運氣很差受了點輕傷,也不會太嚴重,何況他身上還帶了藥,足夠保命逃出去了。
    蕭令月不是神仙,也不可能把所有計劃做的麵麵俱到。
    所以,在盡量保命的前提下,她給江珣提供的建議都是最優選擇,江珣的目的是想逃出營地,獨自冒一點危險離開,總比留下來和他們麵臨更大的危險要好。
    隻不過這些話,蕭令月就沒有對江珣多言了。
    他們沒有那麽多時間。
    作出決定後,江珣不再猶豫,很快彎腰解開了麻繩,將其中一頭牢牢綁在屋內岩石牆壁的鐵環上。
    這鐵環似乎是用作某種刑具的,深深鑲嵌在岩石牆壁裏,江珣之前特意試過,穩固無比,足夠作為麻繩的固定點。
    綁好麻繩的一頭後,他又抱著麻繩捆走到窗邊,往下方看了一眼,用力將麻繩扔出窗外。
    麻繩本身就有份量,一大團被扔下去後,很快就傳來了窸窣聲。
    江珣探頭往下一看,看到粗粗的麻繩一路筆直地垂落到山底下,尾端消失在鬱鬱蔥蔥的樹叢中,砸得樹葉左右搖晃。
    他抓著麻繩試探性地拽了拽,感覺非常穩固,心裏便鬆了口氣。
    到這裏,一切準備工作就都完成了。
    蕭令月也沒有幫忙的意思,站在旁邊看著他,這是江珣必須自己完成的事情,從他離開這之後,接下來所有的事情,他都必須自己一個人去麵對了。
    江珣對此也早有覺悟,他背著包袱,跨步坐在了窗台上,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我走了?”
    “一路順風,注意安全。”蕭令月無聲地笑了笑,意簡言駭。
    “你們也是,小心著點吧,別把自己的命玩丟了。”
    江珣撇了撇嘴,他的性格有些小別扭,說出的話也不太好聽,但話裏的意思卻是好的。
    打過招呼後,江珣再不遲疑,他雙手緊緊抓著麻繩,反過身,很快順著窗台岩壁爬了下去。
    蕭令月走到窗邊,看著他抓著麻繩踩著岩壁借力,又快又穩地往下爬,那速度比她想象中更快一些,動作也十分熟練,全程沒有往下方看,而是有條不紊地照著自己的節奏往下攀爬。
    隻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江珣就往下滑了十幾米,照這種速度,半炷香內落地應該不成問題。
    難怪他開口說要一炷香時間,果然是給自己預留了不少退路的……
    蕭令月心裏哂笑,倒不在意他這種小聰明,隻是眼看著江珣瘦小的身影在岩壁上漸漸縮小。
    她忽然想起什麽:“喂,江珣!”
    江珣聽到喊聲,詫異地抬起頭。
    看到蕭令月從窗戶裏探出身子,將臉上的麵具往上推開了一截,露出瑩白的臉頰和微微翹起的紅唇,皎潔的月光下看起來像籠罩著一層微光。
    “你要是成功出去了,感覺自己無處可去,可以去淮城碰碰運氣!說不定我們還能遇上。”
    蕭令月笑著說,又朝他擺擺手。
    “快走吧,記得落地後盡快離開這附近,躲得越遠越好。”
    江珣整個人吊在山壁上,很消耗力氣,所以他也沒說話,點點頭記下了,然後繼續往下爬。
    不一會兒,他的身影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輕輕晃動的麻繩,還在窗前搖晃著。
    蕭令月縮回身子,站在窗邊伸了個懶腰。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男人低沉冷冽的聲音響起:“那小子走了?”
    “走了。”蕭令月轉過身,看到戰北寒迎麵拋過來一個油紙包,她驚訝地伸手接住,打開一看,發現裏麵竟是個巴掌大的蔥油餡餅。
    雖然已經冷透了,但油煎的金黃的餡餅依然泛著光澤,外酥裏嫩,有一股濃鬱的蔥香氣。
    蕭令月忍不住詫異:“你這是從哪弄來的?”
    江珣不是說他在屋子裏搜了半天,根本沒找到幹糧,隻有幾盒點心湊數嗎?
    她再一看戰北寒手上,他也拿了一個,還拎著一個酒瓶。
    “在淮城的時候順手買的。”戰北寒伸手將麵具往上推,露出線條淩厲冷銳的麵容,他拿著酒壺喝了兩口,又走到蕭令月身邊,遞給她。
    “還有點時間,暖暖身。”
    蕭令月這才恍惚想起,現在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他們還是傍晚時候吃過東西,隨後潛入蔣府,又順著蔣府的密道來到了這片營地,不知不覺忙碌了大半夜,精神和身體一直繃得緊緊的,之前吃的那碗麵早就消化得一幹二淨了。
    戰北寒不拿出食物還好,一拿出來,聞到蔥油餡餅濃鬱的香氣,蕭令月忽然感覺到自己餓了。
    她接過戰北寒遞來的酒瓶,眨了眨眼,忽然好笑地看著他:“既然你身上帶了食物,那剛剛江珣在屋子裏找幹糧,你怎麽沒拿出來?”
    戰北寒斜眸看了她一眼:“我為什麽要把食物讓給那個小鬼?”
    江珣需要食物,他們自己就不需要了嗎?
    “噗嗤……”蕭令月一下沒忍住笑了,眉眼彎彎,嘴角也彎彎。
    “果然,你就是莫名其妙地看江珣不順眼吧?明明答應過要送他離開的,結果都是我在幫忙,你壓根就不管。”
    “是你答應他的。”戰北寒幽幽道,“我沒答應。”
    之前和江珣談合作的時候,確實是蕭令月開的口,她挑眉道:“可是你也沒反對啊。”
    戰北寒剛想說什麽。
    蕭令月提前截住他的話:“不反對就等於是默認了,之後又撒手不管,你這可不算言出必行啊。”
    戰北寒冷哼了一聲,倒沒反駁這話,隻是不悅地道:“他又不是六七歲的小孩子,用不著麵麵俱到,管那麽多幹什麽?”
    “這也不是你私藏食物的理由吧?”蕭令月好笑地晃了晃手裏噴香的蔥油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