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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她在南燕哪來的弟弟？
    蕭令月被這一聲驚到了，動作本能地頓了頓，隨即就被一個削瘦的身影撲到身上，緊緊抓著她的衣服，閃身躲到了她身後。
    蕭令月：“？？？”
    雖然隻有短短一個照麵，但她還是看清了這身影的麵容，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江珣？！
    “你怎麽會在這裏？”趁著不遠處緊追而來的駐軍還沒到，蕭令月一把抓住江珣的手，轉身低聲道。
    江珣一身灰撲撲、髒兮兮的，活像是剛從哪個橋洞裏鑽出來，臉頰上灰一道黑一道，隻有一雙眼睛明亮機警，看了眼蕭令月，又匆忙瞥向不遠處的淮城駐軍。
    他聲音壓得低低的，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出了點事情，幫我擋一下！”
    說著，不等蕭令月反應，江珣的聲音驟然拔高：“姐姐，我找你好久了，原來你在這裏！”
    蕭令月：“……？？”
    她表情呆滯了一瞬，聽到身後駐軍咚咚跑來的腳步聲，她很快明白了江珣的意思，嘴角微微抽搐。
    但，時間容不得她多想。
    身後，幾個氣急敗壞的駐軍追了過來，個個跑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該死的……呼哧，小兔崽子，還挺能跑！”駐軍氣急地罵道，瞪著躲在蕭令月身後的江珣，“你給我出來！”
    江珣露出一臉害怕畏懼的表情，攥著蕭令月的衣服，直往她身後縮，隻露出小半張臉。
    “給我出來！”駐軍氣怒地罵道，“問你幾句話，你跑了幾條街，這是做了什麽虧心事，看到我們就跑？”
    蕭令月：“……”
    江珣死活不肯從她身後出來，駐軍又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蕭令月反倒成了夾心餅幹，被雙方夾在中間，差點被駐軍怒火中燒的口水噴在臉上。
    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臉上露出尷尬又不明所以的笑容：“幾位兵爺，請問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幾個駐軍齊刷刷地看向她，那種眼神……
    要不是站在這裏的是蕭令月，換成其他南燕姑娘，隻怕都要被嚇到了。
    駐軍皺著眉頭打量著她，語氣不善地質問道：“你是這小子什麽人？”
    江珣躲在蕭令月身後，聞言不由暗暗攥緊了手指，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被駐軍追了很久，慌不擇路又無處可去，正焦頭爛額的時候，沒想到卻在街上看到了蕭令月的身影。
    江珣刹那間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但他的眼力一向很好，百米開外的東西都能瞧得清清楚楚，不可能認錯人。
    之前在死士營時，蕭令月雖然一直戴著麵具活動，但中途也有幾次，她將麵具挪開了，讓江珣看到了她的臉。
    雖然她之前是做男裝打扮，現在卻換成了女裝，身形上變化很大，但江珣還是一眼便把她認了出來。
    那一瞬間，江珣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來不及多考慮，一句“姐姐”就脫口而出，他拔腿就朝蕭令月衝了過去，躲到了她身後。
    此時此刻，江珣心裏不由緊張。
    他不確定蕭令月會不會願意幫他……
    雖然，他們之前有過合作，相處得也還算好，但那畢竟是互利互惠的交易，談不上什麽交情。
    從他獨自離開，和蕭令月分道揚鑣開始，交易就結束。
    再見麵不過是陌生人。
    蕭令月沒有義務要幫他，何況他還惹上了麻煩……
    江珣的手指默默攥緊，抿緊唇角，腦海裏不由自主地開始想，要是她不願意幫忙，說跟他沒關係，他應該怎麽辦？
    還有別的辦法能逃脫嗎？
    可還沒等他思考太多，身前，屬於女子清冽的聲音響起：“這是我遠房姑母家的表弟，因年紀小，有些頑劣不懂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幾位兵爺見諒。”
    江珣微微一愣，不由抬頭看向她：“……”
    幾個駐軍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信：“你遠房的表弟？你是淮城本地人？”
    “是的。”蕭令月鎮定地回答，隨即將自己剛剛瞎編出來的身份解釋了一遍。
    駐軍聽完倒沒有起疑，隻是喝問道：“既然是親戚，他叫什麽？”
    “他姓江，單名一個珣字。”蕭令月不確定江珣之前有沒有被駐軍審問過姓名。
    但此刻在駐軍眼皮子底下，她也不可能跟江珣對口供，隻能賭一把，但願江珣什麽也沒跟駐軍說，或者即使說了，他也沒有胡亂給自己編造假名。
    好在，蕭令月的運氣還不差。
    因為江珣緊接著就補充道：“我表姐說的沒錯，我就叫江珣。”
    “問你話了嗎？小兔崽子。”幾個駐軍看起來對江珣印象很差，口氣也十分惡劣。
    江珣嚇得一縮脖子，又躲到蕭令月身後了，緊緊攥著她的衣服。
    蕭令月尷尬地護著他：“幾位兵爺別見怪，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我弟弟是犯了什麽事，幾位兵爺要抓他？”
    “哼。”幾個駐軍聽到這話，就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冷哼一聲。
    “他倒是沒犯什麽事，隻是我們奉命搜查，在街上遇到他獨自遊蕩，行蹤鬼鬼祟祟的，一時懷疑就攔住他想問個話，結果這小子……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連個話都不敢說！掉頭就跑，我們才追上來的。”
    旁邊一名駐軍更是冷笑：“小兔崽子看著瘦巴巴的，跑得倒比兔子還快，追了我們好幾條街！”
    “要不是看他年紀不大，我們都要懷疑他就是刺客一夥的！”
    蕭令月聽到這些，心裏不由鬆了口氣。
    真是嚇她一跳……
    剛看到江珣被駐軍追得滿街跑，她還以為是這小子身份曝光了，或者在淮城犯了什麽事，想拖她下水幫忙。
    結果……他什麽都沒做，僅僅隻是因為遇到官府的人心虛，想跑卻反而被駐軍盯上了。
    蕭令月心裏一言難盡，忍不住回頭看了江珣一眼：你又沒犯事，跑什麽啊？
    江珣側了側身子，從駐軍看不到的角度，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身份！
    蕭令月本來還不明白，腦中靈光一閃，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