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5 1200·【無責任番外·山南篇】·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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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女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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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齋藤又默了片刻,    仿佛有種“這個時候你提起這個是要做什麽”的無奈感,    頓了頓才說道“……不,並沒有。不可能為這個生氣的吧……”
    “是嗎。那樣我就放心了啊~”柳泉笑眯眯地突然偏過頭望了他一眼。
    “……所以無論什麽時候,一君也不可以動搖的哦?”
    齋藤微微一震,陡然停下了腳步,    不可思議似的盯著她。
    柳泉也同樣慢半拍似的停了下來,    仿佛思考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在那樣一種環境裏,偶爾會產生一些灰暗糟糕的情緒吧。那很正常,誰都會有彷徨茫然的時候……就好像副長也曾經很幼稚地說過‘也許我一直在做著一個漫長而又幸福的夢吧’——”
    “什、什麽……?!”齋藤完全愣住了,困惑地睜大了眼睛。
    也許是沒有想過在他心目中英明神武、意誌如鐵的副長也有說這種孩子氣的話的時刻,    現在的小一看上去簡直快要一副“你在說的是天方夜譚吧”的表情。
    柳泉所說的話在他聽來簡直像是震撼教育,    就仿佛三觀都被洗滌了一般,他站在原地,    永遠平靜沉穩的臉龐上難得地露出愕然的神色。
    這種表情不知為何讓柳泉更想笑了。而她現在扮演的本來就是一個夜會情人的町人家少女,    於是她就毫不拘束地撲哧一聲抿唇笑了出來。
    “從鄉下的窮困道場一路走到現在,    聽說近日新選組全體有望晉升幕臣,    這樣的成就,    是以前在鄉下的大家想都不敢想的吧。”
    她微微往前傾身,    壓低聲音把最近的大新聞說了出來,果然看到齋藤的表情溫和了一些。
    “啊啊,我也聽說了那件事。”他靜靜地答道,    “伊東前幾天還在說‘幸好提早脫身,    否則一介幕臣要去跟倒幕誌士聯絡的話如何取信於人’呢。”
    柳泉嗤笑了一聲。
    “嘛,    雖然很難說他的誌向是不是錯的——這個時代原本就是前路紛亂的時代,大家各自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也沒什麽——但是他擅自分裂新選組、還拿新選組當作自己前進的跳板這樣的行為,絕對是大錯特錯啊!”
    也許是第一次從她這個副長廚口中聽到類似於並不反對尊攘派的言論,齋藤微微睜大了眼睛。
    “……你覺得尊王倒幕的想法並不能算是錯誤?”
    柳泉暗想,曆史的進程證明這種想法的確不是錯誤的啊……反而是幕府,很快就要消亡了,連自己的將軍都要放棄幕府這麵大旗的時候,隻有你們還在頑強地捍衛著以這麵大旗為代表的理想……假如不是這樣的話,你們原本不會全滅的,原本也是可以在新時代裏過上好的生活,作為有才能的人們發揮你們的才幹,娶一個好姑娘、建立幸福的家庭,然後在垂垂老矣的時候才因為衰老而在家人的環繞下,躺在溫暖的家裏、溫暖的床鋪上,閉上眼睛辭別塵世……
    然而,事到如今說什麽也都沒有用了吧。
    不,不如說是一開始就不可能有用。幕府是一艘即將沉沒的大船,不可能開往任何充滿希望的方向,而且現在,就連船長都打算棄船了,隻有你們還在不放棄似的努力抗爭……
    因為突然走神想到了這樣的事情,在路旁小攤昏暗的燈火映照下,她的臉色似乎突然黯淡下來,垂下了視線,長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了一片陰影。
    “誌向沒有對錯之分,理想更沒有對錯之分。選擇你所堅信的道路,然後努力走到最後,這就是真男兒的作為。”
    她說,然後抬起頭來,直視著他。
    “一君,會活到最後的。不管多麽危險、多麽艱難,也一定要懷著堅定的心活到最後。我這麽地堅信著。”
    齋藤徹底地愣住了。
    站在夜間燈火昏暗的街道上,他仿佛想要看清楚柳泉的表情一般地,微微睜大了雙眼,直直地盯著柳泉的眼睛。
    ……是想要從她的眼神裏,看出她真正的想法吧。眼睛是不會說謊的,傳說中的諺語都是這麽說的。
    突兀地,柳泉想起了遊戲中齋藤的個人線裏,當他選擇在會津留下保衛會津公鬆平容保之後,千鶴假如也選擇留下的話,會出現一張齋藤捧著千鶴的臉,想要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是否真誠的cg。
    雖然現在並不可能出現那樣的cg,然而她的決心,可是會比當時的千鶴醬還要強大一千倍的哦?
    她也毫不畏縮地回視著齋藤的視線,甚至像要徑直看進他那雙深邃眼睛的深處去那樣,帶著坦率得幾乎有一點挑釁的銳利眼神,毫不動搖地盯著他。
    片刻之後,齋藤忽然低低地歎息了一聲。
    “……我,並沒有能夠分辨什麽是對,什麽是錯的眼睛。”他低聲說道。
    “我也沒有自信永遠都會贏過對手。或許受傷的時候、或者快要死去的時候,也會因為痛苦而滿地打滾也說不定。”
    他繼續說著,平靜地坦承著自己的軟弱,讓柳泉驚異得一瞬間瞠目結舌。
    然而他還是繼續無視她那副拙樣,自顧自地說道“……你剛才信心滿滿地說的‘一君一定會活到最後’那樣的話,我其實心裏一點都沒有自信能夠做到。”
    “你說著那些話的時候,我的心裏隻是在想著‘也許在她心目裏我的形象就是這樣完美強大的武士吧’,因為你也是練習劍道之人,對強者產生這種崇敬和盲目的信服是十分自然而然之事——”
    柳泉直到這時才恍若醒悟過來一般,微微提高聲音打斷了齋藤的話。
    “並不是這樣的。”
    燈影之下,麵目平凡的少女把手中吃完團子的竹簽信手丟在腳旁,忽然伸手過去——輕輕拍了拍齋藤按在腰間太刀的刀柄之上的那隻手。
    齋藤一瞬間就身體繃緊了。對於自己的太刀也許會被對方觸及乃至搶奪的危機,他的身體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自己作出了反應。假如他的理智沒有及時叫停自己的手的話,他真的會閃電般伸手過去拔刀將麵前之人一刀斬於頃刻。
    居合斬,原本就是他的得意絕技。
    不過他在伸出左手去拔刀之前的一刻,硬生生地頓住了自己的動作。
    所以,就這樣,他的左手動了動、又垂了下來,他的右手則還按在刀柄上,被她的手溫柔地覆蓋著。她的指尖稍微有些冰冷,也許是因為吃驚於他閃電般的動作和下意識想要拔刀的反應,她的手短暫地停留在他的手背上,並沒有立刻縮回去。
    然後,他聽見她輕聲地笑了。
    “一君,這不是擁有著很完美的、判斷對錯的眼睛嗎。”她說,聲音溫柔平靜。
    “被一君這樣地信任著,我很開心喲。”
    “現在,你對我的判斷是‘這個人是同伴,值得信賴,不管什麽時候都不會背叛我’,所以才沒有立刻拔出刀來殺了我,是嗎?”
    齋藤微微有些驚訝似的望著她。然後,她察覺到那種視線,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背,把手收了回去。
    “真巧,我對一君這個人的判斷也是如此呢。”
    “記得上次在島原……執行完任務以後,我也曾經反省過自己當時在副長暴露身份之後,後援未至的情況下就貿然拔刀砍殺了一名不逞浪士,是不是太過魯莽了,會不會反而壞了大事。”
    她仿佛在回憶著什麽似的,唇角微微泛起一絲微笑來。
    “後來,山南先生看見我這麽苦惱,就問了我一個問題。”
    “他說,‘你下決定動手的時候,是不是認為那就是最好的時機,或者必須那樣做的時機。假如是的話……不管事後看起來這件事有多麽魯莽,都必須毫不後悔地那樣去做。’”
    齋藤驚異似的微微深呼吸了一下。
    “……那麽,你是怎麽回答他的?”
    柳泉彎起眉眼,用一種自信滿滿的語氣回答道“我說,‘我確信那個時候就是必須出手的時機,我對自己動手的決定毫不懷疑,那就是必須毫不後悔地去做的事情’。”
    齋藤沉默良久。
    “是嗎……你覺得當時的決定是你今後不會後悔的嗎……是對那一刻的你而言最正確的決定嗎……”
    仿佛這麽簡單的複述過往的某件事,卻帶給了他極大的觸動一般,他的目光變深,似乎在慎重地思考著這些話帶給他的某種啟示。
    柳泉注視他那張極為年輕的臉,後知後覺地想起,齋藤似乎比自己還要小兩歲。
    那麽,就讓知心大姐姐來為你鼓起必要的信心吧?
    “是的。”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所以我剛才說‘我確信一君一定能夠活到最後’,也是因為我認為那是正確的想法,才這樣說的。”
    夜色下,少女的嘴唇抿緊,流露出倔強的線條來。
    “疼痛的時候哭著也好,快要死了的時候在地上打滾也好……掙紮求生的姿態並不醜陋,因為生命是可貴的事情。雖然不能夠說它就比你追求的士道還要高,然而一君的生命是可貴的,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可貴的……追求這麽珍貴的事物並沒有什麽錯。就如同一君假如將來為了選擇士道而舍棄生命,也沒有什麽錯一樣。”
    “假如認為某樣東西是珍貴的,就去選擇也沒有什麽問題。那並不是迷失方向,而是忠於內心。”
    這麽說著,少女猛地微微踮起腳來,伸手——摸了摸青年頭頂柔軟的發心。
    “這樣忠於內心的一君,就是強者哦?跟我是不是總在劍道試合裏輸給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先是因為被摸了頭而露出一陣茫然之色的青年,聽到少女最後的那句話的時候,終於啞然了。
    “雖然你說的話我都懂……然而摸我的頭是什麽意思。”他一臉嚴肅地問道,滿頭的???幾乎都要具象化了。
    柳泉“……”
    又被天然的一君一句反殺了。這樣真的好嗎。副長的二十句咆哮,威力好像還敵不過一君的一句疑問……這個世界的語言技能設置得好混亂啊,我說?
    她信口答道“啊,摸頭嗎,表示‘友善的支持和堅定的信賴’啊,就是代表——我是站在一君這一邊,信賴著一君能夠作出最好的選擇的哦?”
    齋藤顯得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好像真的在默記柳泉給他普及的這項關於摸頭殺的知識。
    柳泉……糟糕,小一剛才還說什麽自己沒有分辨對錯的眼睛……其實他搞錯了啊,他這是沒有分辨我到底是在認真飆帥氣台詞還是胡說八道的眼力吧。
    她慌忙打岔“說起來……出來了這麽久,一君也該回去了吧……屯所還有門禁,最近副長火氣大,萬一要是犯在他手裏讓我切腹怎麽辦!我也要趕快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齋藤似乎有絲無奈似的看著她。
    “副長不會讓你切腹的。”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這樣嚴肅地說道。
    柳泉一愣,又哈哈笑起來。
    “當然,當然,我是個女人嘛,切什麽腹——然而即使這樣,副長訓斥我的力度也不會比別人更緩和些的,我今天出門之前還被他罵得灰頭土臉呢?”
    齋藤看起來更無奈了。
    跟隨著她往五條通的方向走去,一直到了那間用以偽裝的房屋門口不遠處的一處掛著燈籠的房簷下,齋藤才站定下來,沉聲說道“我不方便再送了,你一個人可以回去吧。”
    柳泉還沒說話,身後的屋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今天午後被岡田打聽了情況的那個老婆婆站在那裏,手裏端著一盆水,好像正打算潑到門外的街道上去。
    齋藤及時拉了柳泉一把,從那個老婆婆麵前閃身躲開了,然後盯著那個老婆婆看了幾秒鍾,一言不發。
    柳泉……!!!
    她還急速地在腦海裏編著故事,那個老婆婆就笑咧開了一張嘴。
    “哎呀呀,感情真是好呀。這離你們家門口還差幾步遠啊,就擔心地在問‘你一個人能不能回去’呢。這麽近的地方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年輕真好啊。”
    齋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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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日
    謝謝親愛的林檎林花花、青時茹黔和楓夜star的地雷~~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