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又想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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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闖入,欲行綁架之事。
    被發現後卻連還手都沒有一下就要逃走,著實有些可疑。
    江雲蘿徹底沒了困意,將那手帕燒了,百思不得其解。
    花月沉吟片刻,也道:“看來你的直覺果真沒錯,那些人確實一直在暗處盯著我們,隻是在第一次差點被發現後,藏得更深了。”
    “會是誰?”
    江雲蘿喃喃出聲。
    像是在問花月,又好像不過是自言自語。
    花月目光閃爍一瞬,一時間竟也不知道有誰能做這樣的事。
    江雲蘿卻已分析起來。
    “不是慕漓。”
    她可以肯定。
    花月順著她的思路往下,略一沉吟,道:“不是慕漓的話,會不會是……”
    他話還沒說完——
    “也不是淩風朔。”
    江雲蘿自然接上了後半句,隨即語氣同樣都篤定道:“他來時隻帶了黑鷹與墨影,都已經隨他一道回去了。”
    花月:“……”
    花月:“淩風朔自然沒必要做這種事,我方才是想說,有沒有可能是洛靖江等人還有餘黨,或是留在北溟的西岐人。”
    這下沉默的輪到了江雲蘿。
    嘖。
    她怎麽又想到淩風朔了?
    還想當然的覺得淩風朔會派人跟著她?
    心底那股始終沒有消去的邪火卷土重來。
    周圍空氣有些安靜。
    江雲蘿不用抬頭也能感到花月此時正盯著自己,於是便下意識張了張嘴,想要轉移話題。
    可還沒等開口——
    “不管是什麽人,橫豎現在已經走了,想必今夜也不會來第二次,你大可放心休息,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花月竟不再多說,起身欲走。
    江雲蘿便也順勢鬆了口氣,答應道:“好。”
    隨即拎著不知何時又跑去吃零食的煤球重新上床。
    “啾!”
    小家夥叫了一聲,小黑豆眼似有些不放心的看向窗邊。
    “沒事了,睡吧。”
    江雲蘿戳戳它小腦袋,隨即便聽到——
    “啾!啾啾!”
    煤球又叫了兩聲,讓她不禁一愣。
    這小家夥是在問,為什麽不一起睡。
    一起……
    和誰?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江雲蘿眸光一暗,從未想過有一天還要和一隻鳥解釋她與淩風朔的事,隻好故意板起臉來:“快睡!不然沒收你的牛肉幹!”
    這三個字可謂是小家夥的命門。
    一聽要克扣口糧,立即便在江雲蘿手邊縮成了一團,乖乖閉上了眼睛。
    江雲蘿見狀不禁好笑。
    看這小家夥睡著,這才也閉上了眼睛。
    腦袋裏卻亂糟糟的。
    許是它吵著要“一起睡”的緣故,刻意被忽視了許久的,身邊少了個人的不習慣感突然在此刻傾巢而出。
    幾乎將她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江雲蘿拉高被子,強行把某個人的臉從腦海中趕了出去。
    心裏卻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
    淩風朔……眼下應該已經回到東萊了吧?
    東萊——
    早已過了宵禁的時間。
    可宮內與城門口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幾十名東萊軍守在城門處,遠遠聽到了馬蹄聲,便開始整形列隊。
    待那神采飛揚的黑色大馬衝至眼前,便齊聲道:“恭迎朔王!!”
    淩風朔點了點頭,翻身下馬,看向人群後方一處軟轎。
    劉公公掀開簾子走了下來,笑眯眯迎了上去。
    “朔王一路奔波,實在是受累了,眼下聖上就在禦書房內等著朔王覲見,還專門讓奴才備了轎子,說是馬兒太過顛簸,讓朔王趁著路上先休息休息,朔王,請吧。”
    “多謝公公。”
    淩風朔沒有拒絕,將踏炎交給了黑鷹,自己則是上了轎子。
    腦海中的每一根弦都不敢放鬆。
    回來的路上,他已斟酌了無數遍,見到江容淵後該如何說。
    盡管每一個字都已經記得滾瓜爛熟,心裏卻還是有種莫名的不安。
    很快——
    軟轎搖搖晃晃的進了宮門。
    有江容淵的特許,淩風朔一路被抬到了禦書房殿外,這才下轎,走了進去。
    書房內燈火通明。
    隱約還能看到,江容淵手中似是拿著一副卷軸。
    淩風朔整理了一番,抬腳走了進去。
    一推開門,剛要行禮——
    “風朔!你總算回來了!快坐,不必多禮!”
    江容淵似是高興的很,直接免了他的禮,熱情邀人坐下。
    淩風朔便也沒有推辭,隻是人還是站著匯報道:“聖上,尉遲延之事先前已在發回的密函中說明,如今人已回了西岐,聽說西岐三殿下在半路遭不測,眼下西岐那邊……怕是自顧不暇,短時間內不會再興風作浪了。”
    “嗯,此事朕已知曉。”
    江容淵點了點頭。
    他當初派淩風朔出去,便是擔心尉遲延會與北溟聯手。
    可沒有想到如今卻是西岐自己折損了一位皇子。
    但……
    江容淵目光閃爍一瞬,神色突然變得關切。
    “你好不容易回來,也不必隻說政事,此番出行,可有遇到危險,或是受傷?”
    “謝聖上掛念,並無。”
    淩風朔回答的簡短。
    心底卻忍不住微微一酸。
    不管是危險還是受傷,他的回憶都與一人有關。
    “那便好。”
    看他卻是和走時沒什麽區別,江容淵點了點頭,又岔開了別的話題。
    無非是與尉遲延,或者北溟如今的風貌有關。
    能談的並不多。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淩風朔剛便把他想知道的都答的差不多了。
    淩風朔掃了眼窗外如墨般濃厚的夜色,提醒:“時候不早,聖上不如早些歇息,明日再……”
    “風朔。”
    江容淵突然打斷了他。
    淩風朔話鋒一頓。
    隨即便聽他幽幽開口道:“這一晚上,都是朕在問你,你便沒有什麽想對朕稟報的?”
    淩風朔身子微微一僵,心中忽然生出某種預感。
    但江容淵不挑明,他便也模糊道:“聖上還想知道什麽?臣……知無不言。”
    話音剛落——
    “好一個知無不言,哈哈哈!”
    江容淵竟笑了出來,隨即起身,將放在書桌上的卷軸拿了起來。
    淩風朔這才注意到,那應當是一幅畫。
    隨即看著江容淵緩緩走至眼前——
    “溟帝還是皇子之時,曾攜妻兒出使東萊,卻不幸遇了意外,妻兒雙雙殞命,這……朕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