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 做些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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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幾個字,聲音小的宛若蚊蠅,隻有蘇萬山一個人聽清了。
    像是被提醒了什麽,他臉色猛地一變,隨即突然意味深長的看向蘇蔓蔓。
    蘇高舉突然醉醺醺道:“爹!蘇蔓蔓如今可不得了!她方才在酒樓裏,跟也不知哪來的一群窮酸男女混在一起!將咱們蘇府的禮儀都忘的一幹二淨了!”
    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蘇萬山頓時怒目瞪向他。
    “你怎的又將自己喝成這樣!成日在外敘舊,成何體統!將來……”
    “哎呀老爺!”
    蘇高舉與蘇魁兄弟二人自是楊鈺的心頭寶。
    聽不得自己兒子在蘇蔓蔓眼前被教訓,她趕忙上前護犢子:“高舉是男子,閑來無事喝點酒怎麽了?這以後考中了功名,與各位大人們交際,總是離不開那種地方的!自然要多練練酒量!”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蘇高舉護到了自己身後,滿臉寵溺:“瞧你臉紅的!練練酒量是好事,但喝多了總規傷身,娘一會兒讓人給你給你屋裏送些醒酒湯……”
    說著,又看向蘇蔓蔓,眼神挑剔:“倒是蔓蔓,你一個女兒家,怎好在外麵飲酒?若是出了什麽事,讓你爹的臉往哪擱?”
    蘇家人極其看重麵子。
    想當初蘇蔓蔓要被送進宮,楊鈺自然是一百個不願意。
    可拗不過蘇萬山,這才隻能答應。
    沒想到蘇蔓蔓竟是在宮裏出了事,她這才放心許多,順便在蘇萬山耳邊拱火,讓他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沒想到後來……
    楊鈺瞥了一眼蘇高舉,又想到蘇魁,心中冷笑一聲。
    這丫頭總歸還是有點用的,沒嫁給三皇子,倒也是好事!
    正想著——
    便聽蘇萬山厲聲問道:“你從哪裏認識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路上偶遇的。”
    蘇蔓蔓早已經想好說辭,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對答如流道:“是一位公子帶著妹妹與好友一同出遊,看我過孤身一人,覺得不放心,便一路護送我回來了。”
    “切……什麽公子,莽夫還差不多!”
    蘇高舉想起被陸霆捏的那一下,小聲吐槽了一句。
    蘇萬山則是眸光一暗,沒有說話,心底暗流湧動。
    眼前的人已經和之前離家的時候不一樣了。
    雖然模樣相同,但身上的氣質卻大不相同,尤其是眼神。
    那是一種無所畏懼,也不服管教的神色!
    不管她之前在外麵如何,既然回到了家裏,便必須要聽他的!
    莫名便覺得權威受到了挑釁,蘇萬山打定主意要挫一挫蘇蔓蔓的銳氣,張嘴便道:“不管是什麽人!你進城之後不第一時間回家,反而去與不三、不四之人飲酒作樂!本就該罰!去祠堂跪著!不跪到明天早上不許起來!”
    “你……!”
    蘇蔓蔓沒想到回來第一天便要受罰,猛地瞪大眼睛,竟是要氣笑了。
    剛要反駁——
    “求老爺手下留情!咳咳咳……”
    一道虛弱嗓音突然遠遠傳來,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
    聽到這聲音,蘇蔓蔓渾身猛的一震,趕忙轉過了身!
    “娘!!!”
    她直接朝著那瘦小身影撲了過去,待看清對方那比紙還要蒼白的臉色,頓時眼眶一紅。
    她知道娘親身體不好,但……但怎麽會……
    “嘖,你來做什麽?”
    蘇萬山向來是不待見自己這位侍妾的。
    當初也不過是想著蘇蔓蔓馬上要做皇子妃,才讓這府上的下人改口叫她一聲二夫人。
    她本名徐文錦,往日裏,下人們都是稱一聲錦娘。
    “娘,你怎麽了……”
    蘇蔓蔓見徐文錦一直不停的咳嗽,趕忙幫她順氣。
    徐文錦一把握住她手,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竟帶著一絲祈求。
    像是在求她乖乖聽話,不要惹事,不要與蘇萬山對著幹。
    蘇蔓蔓心尖猛地傳來刺痛,幾乎是不敢想,自己離開這段時日,徐文錦過的是什麽日子。
    “咳咳咳……”徐文錦咳個不停,整個身子也止不住發軟的要倒下。
    口中卻還喃喃著:“蔓蔓她剛回來,這一路顛簸,定然是吃了很多苦,還請老爺憐惜……”
    她話還沒說完——
    “吃苦?”
    楊鈺輕笑一聲。
    “文錦,你莫不是病的眼花了?蔓蔓這光鮮亮麗的模樣,哪裏像是吃了苦回來的?反而是在都城裏待過之後,越發的沒規矩了,你可不能心軟,這對待子女啊,就是要嚴厲,尤其是女兒家,若是教不好,將來嫁了人,娘家可是要被婆家戳脊梁骨的!”
    說罷,眉眼一橫,看向蘇蔓蔓:“蔓蔓,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快聽你爹的話,去祠堂裏跪著!不然可就不止跪到明日這麽簡單了!”
    蘇蔓蔓嘴唇緊抿,沒有說話,隻是眼神冷冷的掃過幾人。
    最後落在蘇高舉身上,神色一冷。
    嗬。
    楊鈺大半輩子就養出蘇魁和蘇高舉怎麽兩個草包來,眼下還想指點江山?
    她可不是從前那個蘇蔓蔓!
    “大夫人說的是。”
    蘇蔓蔓唇角一勾,竟是應和了楊鈺一句。
    楊鈺聞言一怔,看她神態,心底劃過一絲不詳預感,猛地皺起了眉。
    接著便聽蘇蔓蔓嘲諷道:“既然兩位哥哥皆是由大夫人悉心教導,那不知蔓蔓離家這些時日,兩位哥哥可曾考上功名?縣試似乎剛結束不久吧?二哥這麽高興在外麵與人喝酒,想必一定是奪得魁首了?”
    她尾音像是帶著鉤子,鉤的楊鈺眉心猛地一跳,瞬間便惱羞成怒了!
    這城中但凡是有點家裏的人家都知道,蘇家對兩個兒子的殷切盼望。
    單從名字就能夠看出,蘇萬山對他們考上功名的寄托。
    可偏偏這兩個草包沒有一個是讀書的料!
    一連兩三年,都是在原地躊躇不前,連最基礎的考試都不曾通過!
    蘇蔓蔓此番,無異於是往蘇萬山與楊鈺傷口上撒鹽!
    “蘇蔓蔓!你陰陽怪氣什麽!”
    被她一個妾室生的女兒嘲諷,楊鈺果真再維持不住那副虛假嘴臉,揚手便是一個巴掌就要落下!
    蘇蔓蔓直視著她的眼睛,沉聲道:“大夫人可否想過,兩位哥哥也許適合做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