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被自己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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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蘿淩風朔!
林阮兒麵色一僵。
因為她正是這麽想的。
且正打算“義正言辭”的拒絕顧堯。
沒想到竟然是自作多情了!
麵子上一時間掛不住,又不知道該如何回複,竟讓她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直到顧堯的扇子“刷”的甩開,眼底冒出一抹精光來。
林阮兒瞬間便回過了神,敏銳的察覺到眼前的人似乎是在打什麽主意,下意識便後退了半步。
隨即便聽他緩緩道“錢我替你付了,記得回去之後還給我,或者……你現在去找人借錢也不是不可以,這樣還能少還些利息。”
他之前便說過的。
借給她錢,但不白借。
林阮兒早已經氣的麵色泛紅,聞言立刻便毫不猶豫道“還就還!你等著!等回去之後,姑奶奶連本帶利,一分不差的還給你!”
說罷,頭也不回的轉身上樓,將樓梯踩的咚咚響。
顧堯好笑的看著她的背影,故意抬高嗓音“腳下輕些!若是再把樓梯踩壞了,我可不管了!”
“咚!”
樓梯被踩的更用力了。
“噗……”
一旁看了半天戲的店小二與老板忍不住也跟著笑了出來。
顧堯似是心情不錯,故作頭疼的看向二人“這女人怎的一生起氣來就要漲輩分?我好心幫她,她倒成了姑奶奶了。”
老板聞言跟著陪笑“女人不都是這個樣子嗎,我夫人也是如此,公子一會兒去哄哄就好了。”
顧堯麵上笑意瞬間收斂。
“咳。”
輕咳一聲,他正經道“我與她不熟。”
老板“……”
老板“……哦。”
隨即又問“那公子剛才要的飯菜……”
他還以為是小夫妻兩人鬧別扭,這菜最後還是要送到林阮兒房裏去的。
顧堯沉聲“送去我房裏,老板可千萬別送錯了。”
“好……好好……”
老板連聲答應著,目送他上了樓,心裏滿是不解。
現在的年輕人……
都是這樣鬧別扭的嗎?
樓上——
林阮兒一路衝回了房間。
她渾身濕淋淋的,盡是湯菜涼了之後略顯油膩的味道,一進門,便直接退下了外袍。
今日還和昨天一樣,是那身白色的衣裙。
眼下這副樣子,是已經徹底不能要了。
拎著衣服左看右看了半天,林阮兒嫌棄的扔到了一邊。
又轉頭去找包裹。
隨即從裏麵拿出另一套之前已經穿過的衣裙。
她這次出來帶的行李不多,又過慣了嬌生慣養的日子,因此衣服隻要穿上幾天,便不要了,走到哪裏再買新的就是。
因此換洗的一副一直隻有兩套。
扔掉一套,再買一套新的補上。
那時誰能想到,眼下竟會落得連飯都吃不起的田地,更別說是買新衣服了!
可……穿過的衣服……
她皺著眉,湊近聞了聞幹淨的那套。
其實上麵並沒有多少明顯的油汙,也沒有異常的味道。
隻是她本能的覺得這是穿過的衣服。
若是沒有洗過,便不能再穿了。
但眼下……
也沒有挑剔的餘地了。
飛快的將身上的衣服換下,林阮兒穿上了之前的舊衣服。
再看看地上的白裙,神色有些猶豫。
到都城還要許久。
她總不能一直穿著一身衣裳……
已經厚著臉皮讓郡主帶上自己,又惹了許多麻煩,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門要這要那……
隻是洗衣服的話,應該……沒有那麽難吧?
回憶著從前府上的侍女是如何洗衣服的,林阮兒說幹就幹,直接讓人送了一盆涼水上來,又要了皂角。
接著便蹲在地上,將衣服拎起來,直接扔了進去。
她記得……
隻要把皂角塗抹在髒汙的地方,然後用力揉搓,一直到衣服變幹淨,在換幾次水就可以了。
一點也不難嘛!
想著,林阮兒抓起了衣服。
衣服上油膩膩的觸感讓她瞬間便皺起了眉。
但一想到自己眼下的處境,她還是咬著牙,一點點的揉搓起來。
可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原本隻是一團的汙漬,化開後不但沒有變淺,反而是朝著周圍擴散,變成了拳頭那麽大的一塊油汙!
“嘶……”
林阮兒倒吸一口涼氣,立即便對準了油汙,大力的揉搓了起來!
卻光顧著用力,忘了控製力道!
終於——
“嚓!!”
手中脆弱的布料發出破裂聲響。
林阮兒動作一僵,呆呆看著手中,似是靈魂都在一瞬間被抽離。
過了好半晌——
她這才緩緩舉起手中的衣物,看著那從中間被撕、裂的好長一條口子目瞪口呆。
唯一一套能夠換洗的衣裙,壞了。
“滴答——”
手中布料還在不停向下滴水。
林阮兒忽的雙手一鬆,那浸透了水變得冗沉的布料便“啪嗒”一下砸進了水中,濺起幾道細小的水花,落在她的臉上。
她卻沒有任何反應,雙手無力的下垂落在身側。
半晌——
空氣中響起細小的抽噎聲。
林阮兒癟著嘴,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淌了滿臉。
委屈。
自責。
還有嫌棄自己沒用。
明明看別人做起來很簡單的事,為何她卻搞得一團糟。
錢也沒有,衣服也沒有。
這世界上還有比她更倒黴的人嗎?
積壓在心底許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盡數爆發,顧不得身上已經是最後一套勉強算得上幹淨的衣服,林阮兒直接坐在了地上,把臉埋在了膝蓋中。
卻沒發現沒關緊門的門縫外,有人已站了許久。
顧堯心情複雜的看著似乎正坐在地上哭的傷心的人。
他並非是關心她。
隻是聽到她房間裏傳來奇怪的動靜,怕她又惹了什麽麻煩,這才出來查探一番。
沒想到就看到某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竟然正在自己洗衣服!
然後不出所料的將衣服扯壞了。
他當下便和沒有同情心的笑出了聲。
隨即便看她低落的發呆,直到哭了出來。
嘖。
她竟也會躲起來偷偷哭。
不就是一件衣服……
看她那包裹也裝不了多少東西,身上又沒錢,想必是沒有衣服換了。
不然打死她也不會自己親自動手。
罷了。
墨色衣擺在門外一閃而過,瞬間沒了蹤影。
一刻鍾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