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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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煙沈崢!
傅南煙拿著黛青給的銀子,去衣行訂做了件合身的衣裳,等丞相壽宴時穿的。接著,她又拿剩下的錢買了些吃的,打算晚上給徐嬸吃。
偷偷摸摸回府,還沒踏進門檻,她就被人圍住了。
四哥傅行為首,還有其他幾個富家子弟把她堵在了丞相府不遠處的一處巷子裏。
“嘖,臭丫頭,讓我好等!”
傅行凶神惡煞,來者不善,傅南煙抬眼,“四哥,有事嗎?”
“你要跟鶯鶯合奏?你算什麽東西,你也配!”
在傅家子女中,傅池鶯便是女神般的存在,她這種人自然不能跟她站在一起。
傅池鶯在一旁,卻也沒解釋是她主動邀請,傅南煙視線從她身上淡淡掃過,轉而對傅行笑道“四哥,是六姐邀請我的。”
“鶯鶯心善,但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也好意思?”
“都是傅家人,四哥偏要論出個尊卑麽?”
“算了四哥,我也隻是那麽一說,沒想到她就答應了……”
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
傅行道“六妹精心準備的節目,怎麽能讓她給毀了!”他轉頭對傅南煙道“鶯鶯就是尊,明白嗎,她就是比你高一等,你根本不配跟她同台!”
“有點自知之明,小心我揍你。”
傅行威脅完,幾人轉身準備離開,卻聽身後傳來極輕的笑聲,“四哥這話恐怕說的不對。若真論尊卑,六姐還是樂妓之女呢。”
傅池鶯雖為庶女,卻也生到了富貴人家,活到現在順風順水,隻有樂妓之女這四個字,徑直的戳了她的脊梁骨,令她整日整夜的坐立難安。
“你說什麽?!”
“六姐,我說的不對嗎?”
她娘雖然早逝,卻是武英侯之女,真追溯起來和皇家還有些淵源,而傅池鶯她娘卻是遠城的出名樂妓,當初因懷了傅池鶯,傅康明為了不破壞自己的名聲才娶她為妾。
“武英侯之女和樂妓,哪個是尊,哪個是卑,六姐應該清楚吧。”
她偏頭遠眺丞相府,沈崢家轎子還停在門口沒走。
“你……總好過你有娘生沒娘養!”
傅南煙道“所以六姐該慶幸我娘死了,若她還活著,今日的局麵是不是得顛個個兒了?”
傅行見傅池鶯被欺負的快哭了,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就要動手。
傅南煙早就在等這個機會,猛地跑了出去。
“別讓她跑了!”
身後個人追著她,傅南煙用她最快的速度奔向了丞相府門口——沈崢家的轎子,然後麻利的掀開簾子竄了進去。
傅行道,“去把她拉出來!”
傅南煙躲在轎子裏,心想下一步該怎麽辦。
正在這時,丞相府內緩緩走出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年過半百的老者,另一個則是白衣款款,飄然若謫仙的穩重少年。
這兩人正是傅丞相傅康明和沈崢。
“這次的事就有勞沈公子了。”
“傅相言重。”
傅康明送客到門前,看到他的孩
子們站在對麵,他愣了下,沉聲道“你們在這做什麽?”
傅池鶯沒說話,傅行道“爹,傅南煙那臭丫頭在轎子裏!”
傅南煙?
傅康明足足愣了有一陣才反應過來傅南煙是誰。
“豈有此理,沈公子,我這女兒素來不知禮數,我這就讓人把她拉出去!”
沈崢撩開車簾一角的手一頓,一個狹窄的縫隙,隻有他能看見轎子裏麵的情況,而其他人的視線則被他修長的身軀擋住了。
“不必。”
他放下手,淡淡道,“轎中無人。”
傅南煙不敢靠近。
馬車緩緩行駛,沈崢坐在她對麵,像看不到她一樣泰然自若,莫非是瞎了?
她抬起手,在沈崢眼前晃了晃,他微微蹙眉,哦,沒瞎。
而他終於說了進轎的第一句話,“你叫傅南煙?”
沒想到這輩子要用這種方式讓沈崢知道她的名字,有些丟臉。也不知他有沒有認出她就是今天為他領路的那個人,眼下莫名有點心虛,她想逃,便支吾道“那個,剛才謝謝你,不過我得走了。”
她抱著買來的鮮花餅,香噴噴的,剛出鍋的還熱乎著,她得趕緊給徐嬸送去。
“不必。便當成你帶路的報酬吧。”
車裏狹窄,她隻能彎著腰站起來才能不撞到頭,突然,馬車不知道踩了什麽東西,趔趄了下,傅南煙聽到沈崢認出了自己,心又一慌,重心不穩,整個人向著身後倒去。
眼前天地顛倒,她想,完了,這麽摔下去肯定夠疼的。
撲通——!
意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而是被人抱了個滿懷,隨之聞到了沁人心脾的茶香。
雲紋白衣蜀緞觸感極好,柔軟又舒適,傅南煙貼著沈崢的胳膊,一時還有點舍不得起來。
沈崢莫名的,對懷裏這個髒兮兮的女孩討厭不起來,甚至看到她摔倒時心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她衣服鬆垮,破破爛爛,膩在他懷裏脖頸處露出一片雪白肌膚,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盡收眼底。
他忙移開眼睛。
“你打算賴到何時?”
許是上輩子勾引他成了習慣,傅南煙忽然動了調戲他的心思,她悶聲道,“公子身上味道真好聞,比鮮花餅都香,若能賴在公子身上,賴一輩子也未嚐不可啊。”
傅南煙話剛說完就被提著胳膊拉了起來,一抬眼,沈崢那放大了數倍的俊容映入視線,他薄唇微啟。
“放肆。”
有那麽一瞬間,傅南煙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沈崢,因著洗浴時被她恬不知恥闖入,他一手提著長衣,一手提劍指著她的喉頭,說的就是“放肆”兩個字,臉上端的就是這副神情。
咚,咚咚。
金玉露從懷裏滾落,傅南煙訕笑聲,彎腰去撿,卻被沈崢扯著胳膊夠不到,他也沒有鬆手的意思,傅南煙試了幾次,於是放棄。
“我就是說著玩玩,公子寬宏大量,千萬別與我這等人計較,那藥……誒,輕點,疼!……那藥是你之前許諾給我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反悔!”
沈崢長眸一掃,通白的瓷瓶滾到了他的長靴邊,他稍微緩了手勁,卻仍是沒有將傅南煙放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