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不如我們來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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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南煙沈崢!
    撩開珠簾,透明的珠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聲響,打斷了屋中舞女們的議論。
    傅南煙款步走了進去,淡淡道“我人倒是來了,不知姐姐妹妹們是什麽?”
    剛才她們親口說傅南煙把她們當畜生,傅南煙便借著她們的話順了下去。
    方才說的最歡的舞女當即閉上嘴巴,麵容窘迫。
    舞女們麵麵相覷,看傅南煙才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氣場卻強大的嚇人,她們都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孩子要在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教她們。
    “什麽嘛,就是一個小孩……毛還沒長齊,怎麽教人,這不是胡鬧嘛?”
    褚春急忙打斷,“小秋!”
    傅南煙淡淡掃了過去,看那唯一與其他人穿著不同的紅衣女子便是伊人坊的花魁了。
    “因著一些事耽擱各位,我先道個歉。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叫傅南煙,接下來的一個月裏由我帶各位姐姐妹妹,請各位多多指教。”
    小秋越看傅南煙這高高在上的樣子就越不服氣。
    “蘇姑姑帶伊人坊十幾年,難道還不如一個孩子?這年頭真是走了後門的人最理直氣壯,遲到了還這般擲地有聲,到底有沒有真本事,誰又知道?”
    “小秋,別再說了,那可是二殿下的人……!”
    她什麽時候成了楚雲景的人?
    傅南煙微微挑眉,走到不滿的舞女麵前,那舞女比她高了半頭,看起來卻是個橫衝直撞沒什麽心眼的,傅南煙反而對這種簡簡單單的人不討厭。
    “你好像很不服我。”
    上輩子磨練出的氣場,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舞女哪裏抵得過。雖比傅南煙高了半頭,可還是忍不住吞咽口水,忍住沒後退,梗著脖子道“對!這次朝覲如此重要,如果我們被厭火比了下去都要掉腦袋,我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算了小秋,我們要相信二殿下的眼光,雖然她是個孩子,但人不可貌相不是?”
    傅南煙將目光轉移到紅衣女子身上,“你叫什麽?”
    “稟姑姑,小女名叫褚春。”
    褚春,名字不錯,就是說話不太中聽。彎彎繞繞,轉了八個彎說她吃軟飯,走了楚雲景的後門,沒什麽本事,這是跟她耍心機呢。
    不過,也無可厚非。
    “好吧,既然你們都不太服氣我的樣子,那不如我們來比一比?”
    舞女們一愣,“比什麽?”
    她繞著偌大的練功房走了一圈,在一把精致的青瓷碟前停下。
    纖細的手指悄悄撫摸,“舞女體柔,善衡。我看院子裏有木樁,要不我們就來比比,頂著瓷盤在木樁上跳舞,如何?”
    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傅南煙本來不會跳舞,上輩子為了在南疆生存,什麽都幹過,差點就去賣身了。那時她進了一個戲班子,戲班子裏有位善舞的師父,相當嚴厲,做錯了便是一板子,摔倒了也是一板子。縱使渾身青紫,也沒人在乎,讓她接著起來練。
    她在戲班子呆了整整一年,每天在那樣的條件下磨練出來的。後來遇上戰事,又鬧饑荒,戲班子散了。
    再後來跟楚雲景回京,為了勾引沈崢,又臨陣磨槍,什麽都會一點,但都不精。什麽時候開始精的呢……老實說,她的琴棋書畫,還都是沈崢教出來的。
    褚春道“比一比倒沒什麽問題,隻是若姑姑不小心輸了,二殿下計較起來,我們這些人都擔當不起二殿下的怒火……”
    輸?
    比舞,她還從沒輸過。
    傅南煙勾了勾唇角,“別擔心。輸了算我的,到時候楚雲景要為難,也為難的是我。”
    ……
    沈崢出了清心殿,臉色便極差,甚至有些慘白。
    楚雲景被楚鈞留在了殿裏說私事,讓沈崢先出來,周衍見著主子臉色不好,擔憂道“主人,是不是皇上又說了些……”
    “她呢?”
    周衍一愣,“主子說的是何人?”
    “傅南煙。”他聲音輕了些許,周衍恍然大悟,“聽主子的吩咐屬下一直暗中保護傅姑娘,但她沒去伊人坊,而是先去了極樂宮……屬下怕極樂宮的守衛發現屬下的蹤跡,便先回來稟報。”
    極樂宮?她去那種地方做什麽?
    周衍欲言又止,“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傅姑娘分明是第一次入宮,可似乎對皇宮極為熟悉。她去極樂宮時沒有半分猶豫,好像去過很多次一樣……”
    他想說,傅南煙此人深不可測,遠比他們所了解的更複雜。主子對她這般上心,她卻仍有隱瞞,周衍身為一個下屬,自然要提醒主子多加防備。
    沈崢明白他的意思,“去查查她去極樂宮做了什麽。”
    “是。”
    沈崢望著伊人坊的方向。傅南煙有自己任務在身,就算去極樂宮也不會耽擱太久,已經這個時辰了,想必她現在應該身在伊人坊。她年紀尚小,伊人坊的舞女們都比她大上幾歲,也不知會不會受欺負。
    到底擔心不下,沈崢道“別跟著我,我隨便走走。”
    “可公子的眼睛……”
    “無事,在宮中無人敢造次。何況論武功,你不及我。”
    周衍自覺慚愧,“是。”
    走到伊人坊,遠遠的便看到一個淺衫倩影,兩手各自端著瓷盤,一腳站在高達四尺的木樁上,如履平地般穩。
    一旁的舞女們大氣都不敢出。
    隻見木樁上,有人正在瓷盤裏加重物,褚春在傅南煙一旁,已有些吃力,而一旁的傅南煙卻十分輕鬆,甚至還能做出其他的動作,瓷盤中的東西卻沒有絲毫變動。
    褚春額頭漸漸生汗,這女孩……不,她現在已經不把傅南煙當作女孩了。她練功這麽多年,就連蘇姑姑和太後都對她讚不絕口,可居然比不過她。她到底是怎麽做到這麽輕鬆的?
    “褚春姐,加油啊!”
    有人小聲給她打氣,褚春隻能咬牙硬挺著。
    本以為,對付一個小孩輕輕鬆鬆,卻不成想輸的人是她!
    褚春不甘心,她知道傅南煙右手受過傷,提不起重物,便暗暗對添重物的同伴使眼色,讓她加到傅南煙右手邊的瓷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