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我給你暖暖,以後別找師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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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南煙沈崢!
    他剝開紙皮,不等放到口中便被傅長柔狠狠拍掉,楚成晏驚詫,抬眸不解地看向她,“母親?”
    “給什麽你都吃,就不怕她下了毒!”傅長柔咬著下唇,恨鐵不成鋼的失望難以遮掩,她盯著楚成晏的臉陷入迷茫,喃喃道“你和他究竟哪裏像?”
    母親人如其名,在楚成晏心中永遠溫柔善良,這般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他被嚇到了,呆呆的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問一旁侍女,“雨芹,我做錯了什麽,母親為何如此生氣?”
    “五殿下千萬別多想,娘娘她隻是心情不好,並不是因為您……”
    楚成晏看了看地上滾了灰的糖果,“不,是因為我。”
    ……
    下午傅南煙準備回丞相府,剛走下階梯便聽天邊轟鳴,由遠及近,天上烏雲密布下起雨點來,淋到衣上。
    傅南煙手掌擋在額頭前,避免雨點打到自己的眼睛。
    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等她出門落雨,還真是時運不濟啊。
    眼下回伊人坊也是挨淋,她隻好就近找一個屋簷站好。但屋簷不寬,雨越下越大,逼得傅南煙不得不後退,直到抵在冰冷的牆上,無路可退。
    雨水滴滴答答濕了鞋尖。
    有兩年,她特別喜歡淋雨。
    沈崢教她認字,教她寫字,給她講一些索然無味,陳詞濫調的大道理。她聽得多了便也開始迷茫自己會不會某日死在荒郊野嶺,遍體生蛆,爛了也沒人替她收屍。
    她犯下那麽多罪孽,老天又怎麽會讓她好過?
    秋天的雨最無常,傅南煙幾乎迷戀上全身濕透的感覺,那時她可以閉上雙眼,安靜下來,倚靠自虐來給自己尋求一絲慰藉。
    她不知,她在逃避。
    是沈崢把她從傾盆大雨裏拉了出來。他把油紙傘撐在她頭頂,一言不發,隻字不問,默默的站在她身旁。她在雨中多久,他陪多久。
    良久,她說“我有困惑之事,在雨中尋求清醒。”
    “結果呢?”
    “……未果。”
    他把傘丟在地上,彎腰將傅南煙攔腰抱起,“那回去吧。”
    回屋的路上,她把一隻鞋子不小心落到院子裏,她沒管,忽然握住沈崢的手,沒由來蹦出一句話,“師父,你手比我還涼,我給你暖暖,你以後別找師娘,行嗎?”
    正想著,頭頂一片陰影。
    一把描著柳葉的油紙傘替她擋去雨水,沈崢靜靜立在她身前,少年英姿,芝蘭玉樹,款步從回憶裏走到現實。
    傅南煙一愣,意外,卻也不意外。
    “為什麽每次我有難的時候你都會出現?”
    沈崢心想,他也不清楚。
    他本走的不是這條路,可突然想看看雨中的朱蘭便轉了主意,沒看見朱蘭,卻被一朵縮在屋簷下的嬌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為了給傅南煙打傘,幾乎傘麵全都在她頭上,沈崢後背濕了一片,肩膀上都淋了雨滴,傅南煙眼一深,拉著沈崢的胳膊把人扯到自己緊跟前,沈崢不備,還真被她拽了過去,整個人貼在傅南煙身上。
    他一怔,一些畫麵閃過,他欲後退,卻被一隻胳膊攔住。
    “你去過祈雲殿了對吧,可有什麽收獲?”
    傅南煙貼在他胸口,因此聲音有些悶。她別過頭,另一隻手握住沈崢拿著傘柄的手,小小的油紙傘把他們包在天地之間的一方寸土,卻分外溫暖。
    被包裹著,他手微顫。
    “嗯,公主確生了場大病,好在高燒已退。”
    沈崢會些醫術,真病假病不會看不出來,傅南煙道“會不會是徐貴妃做了手腳,不然七公主怎會病的那麽巧?”
    “不會。”他回答的很果斷。
    傅南煙問“為何如此篤定?”
    “她們是母女,虎毒不食子。”
    她心裏苦笑。這沈崢可錯了,人心遠比老虎複雜的多,為了利益,他們什麽都幹的出來。她見的那些齷齪事還少嗎?
    可這話她又不忍跟沈崢說。
    “你覺得這事跟徐青萍有關係嗎?”
    “不知道。”沈崢道“他的目的是什麽?”
    “堵住一個人的嘴最好的辦法是什麽?自然是讓他再也開不了口。說不準他有什麽把柄落到何萬山身上了呢?”
    沈崢沉默,傅南煙貪戀了會兒他身上的清香,總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撒開手,“咱們回去嗎?”
    “我隻是想給你送傘。”
    “可你沒走。”傅南煙踮起腳,湊近了他,“你在撒謊,你就是來送我回家的。”
    他歎了口氣,給她撐傘往宮外走。
    半路上遇到褚春從楚雲景的寢殿裏走了出來,還專門有馬車接送,一身紅衣在雨中分外乍眼,瞧見傅南煙和沈崢在一塊,她明顯一愣。
    人在馬車上,傅南煙這個教習姑姑卻在雨裏。
    她沒有半分自覺,反而有些洋洋得意的對傅南煙道“姑姑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小姐,怎麽身邊連個下人都沒有?這暴雨天可真是急人,想必二殿下也不會介意讓姑姑同坐,是吧,二殿下?”
    傅南煙這才注意到裏麵還坐著楚雲景,他瞧見傅南煙和沈崢同撐一把傘下,眼中陰霾一閃而過。
    他親昵地環住褚春,咬了咬她的耳朵。
    “本殿有那麽小氣?”
    傅南煙不屑瞧,她偷偷推沈崢後腰,小聲道“咱們走吧?”
    所以當楚雲景意識到馬車外麵沒有聲音,撩開簾子一看,兩個人早就走遠了。
    “我以為你會反擊。”沈崢有些驚訝,傅南煙那性子,睚眥必報,誰都不怕,那紅衣女子如此刻骨的嘲諷,她竟熟視無睹。
    傅南煙道“計較什麽,我的確不太喜歡褚春。”
    “前段時間她還算計你。”
    他說的比舞一事,全過程他都知道。傅南煙有些驚訝,“你知道?”
    “嗯。”
    傅南煙就握著他給他帶路,他手指稍稍舒展就摸到她腕上的傷疤,“還疼嗎?”
    疼。但是被你握著,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疼的了。
    她搖搖頭,“褚春自以為撿了便宜可以跟我耀武揚威,日後便能踩到我頭上了,可她做錯了一件事。”
    “什麽?”
    “她看上的是楚雲景。楚雲景也是她那種笨蛋招惹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