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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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煙沈崢!
楚雲景問“為什麽殺他?”
她道“他該死。”
如果不是太守坐視不管,在最艱難之際選擇禁閉城門,南疆城不會陷入人間煉獄般的困境,文沛也不會得黑死病,更不會有人吃人……
如果他沒有做這些,文沛就不會死。
她執拗的認為這一切都是太守的錯,他不稱職,他害死了那麽多人,他該死。
短短三個字,再無其他,楚雲景輕笑道“本殿答應你。”
第二天,太守的人頭被掛在南疆城門之上,經曆了南疆饑荒幸存下來的人們紛紛叫好,可見他們對太守恨到了骨子裏。傅南煙站在城門最高處,俯瞰下麵圍擁的人群,她在其中搜索文沛的影子,結果一如往常,沒有。
這兩年,傅南煙經曆了太多離別,見慣了生死,走過千裏的流放路,從山匪刀下幸存,又熬過大肆蔓延的黑死病與饑荒,為了生存,她早被磨煉成為一個油滑的性子。
她失去了很多東西,得到的很少。
不過也足夠了。
她殺了太守,為文沛報了仇,也要給自己報仇。
到了該回京的日子,楚雲景問她“要不要跟本殿走?”
她毫無猶豫地道“從今往後,傅泱的身心都歸殿下所有。”
她沒死,所以等她回京便是傅家滅亡。仇恨深深占據了她的心,除了將她從水深火熱中拉出來的楚雲景,她再也放不下任何東西。
“真的歸本殿所有?”
楚雲景審視著她“可你似乎還有很多事沒告訴本殿。”
她的過去,她流落到南疆的原因,如果他想收一柄利刃,那麽在掌握它之前完全的了解它的全部,否則,得不到他完全信任的東西,他不會碰。
就算他不提,傅南煙也準備全盤告知。既然這是她的選擇,她說要全身心,便是毫無保留。
她將傅家與她的恩怨盡數告知,隻有一些不重要的事被她一筆帶過,楚雲景聽完略有詫異,“原來你是傅康明的女兒,本殿竟然不知道他除了傅貴妃和那個張揚跋扈的女兒,還有一個遠在南疆城,還正巧被本殿撿到。”
正好傅康明一直不歸順於他,用她除了這麽個在朝多年的礙事老家夥也不錯。
楚雲景算盤打的很好,“既然如此,本殿助你一臂之力。隻不過本殿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本殿幫你報仇,你如何回報本殿?”
“剛才已經說了,我全身心都交給……”
“好。”楚雲景打斷她,“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本殿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倒時候就算要你豁出性命,你也心甘情願?”
“隻要是為了殿下,甘死如飴。”
“好一個甘死如飴!”
……
三月,時隔漫長的兩年,傅南煙跟隨楚雲景帶領的隊伍,終於重新回到了繁華景勝的京都。她從這京都走出時,手帶鐐銬,淪為最低賤的囚犯,而今回來,再非舊人。
萬人空巷,他們自覺站成了兩排等待威風堂堂的二殿下走過青石板鋪救的長街,傅南煙坐在馬前,楚雲景攏著她的身子,為了不那麽起眼,傅南煙特意穿了一件看起來並不招搖的男裝,殊不知她坐的位置便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宮閣樓闕,綠瓦紅牆,鱗次櫛比。
望著這比荒涼的南疆城繁華不知多少倍的景象,身後之人問“想念這裏嗎?”
她搖了搖頭,楚雲景道“你會喜歡這裏的,當你有足夠的能力睥睨天下,就像現在這樣,”他引導著傅南煙俯瞰馬下的人群,“他們隻能抬頭望著你,臣服於你,這種感覺如何?”
傅南煙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完全體會不到楚雲景所描述的快感。
或許等複仇計成就可以感同身受了吧。
龐大的隊伍走至紅牆宮門前,在那裏站了一群身穿朝服的官員,他們早就聽說二殿下今天回來,便等候在此迎接他歸來。
傅南煙倏地想起被傅池鶯陷害前說要帶她離開的那個瞎子,便問“你可認得,一個穿著白衣的瞎子?”
“瞎子沒有,倒是有一個半瞎。”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傅南煙遠遠地看到一抹修長的影子,與其他年老的官員相比,他太過年輕,立於最前方,後麵的皆畢恭畢敬,傅南煙心髒驟痛,隻那麽一下。
她問“那是誰?”
楚雲景說“大楚第一左相,皇上眼前的紅人。”
他雖如此說,傅南煙何等聰明,從他語調中捕捉到話語背後的不屑,頓時便聯想起之前他所說的“搶他威風”之人,便問“他是你的對手嗎?”
楚雲景似乎一直都在忌憚著一個人。
他雖然不想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隻道“他罪大惡極,你替本殿殺了他吧。”
傅南煙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男人站的筆直,麵容清冷,隻是似乎有些憔悴。
殺了他,這是楚雲景的命令。
她道“好。”
可視線卻不自覺地落在那人身上,久久沒有移開,直到楚雲景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視線,“你在看什麽,嗯?”
他不喜歡沈崢比得過他的一切,無論名譽,能力,任何東西,哪怕是一個女人的視線,他也不希望自己的風頭被沈崢蓋過去。
二皇子殿下,就應該受盡天下除了皇帝的最高待遇和崇敬。
“臣等恭迎二殿下回京。”
沈崢身為左相,是這群人中官銜最高的,他和傅康明站在一起,由傅康明來帶頭行禮。
方打完仗,不等休息便被皇上一道聖旨急召回京,一路馬不停蹄,他已好幾夜沒有好好的合過眼了。
楚雲景隨意回了個禮,並沒有多用心,各官員早已習慣,這就是二殿下的脾性。
“沈將軍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可是病了?”
他沒戴清明鏡,看東西便有些恍惚,再加上連日趕路的疲憊,導致他根本沒注意傅南煙的容貌。
“謝殿下關心,臣無恙。”
“那便好,”楚雲景俯身湊近了他道“本殿還擔心,倘若左相大人死了,蔚雲城數萬死去的將士豈不是很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