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他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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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南煙沈崢!
    曲良熙猝不及防地被她掄了一下,那掃把都是幹硬的枯草捆在一塊的,打一下就像竹條抽似的疼。他喊了聲,秉承著不對小孩,還是女孩的原則沒有動手,隻抬起胳膊擋住她的攻勢。
    “喂,你有沒有禮貌,你爹娘沒教你什麽是敬愛長輩嗎!快住手!”
    紮著三鬏鬏的女孩壓根不理會他的叫嚷,手裏一下比一下用力,就連傅南煙也受到波及。曲良熙忍無可忍,一把握住掃把竿,女孩哪裏抵得過他的力氣,反過來身子後仰,栽歪到地上,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屁股蹲。
    砰地一聲,院落安靜下來,女孩倔強的坐在地上,咬著唇,憤憤地仰頭瞪著他們兩個。
    曲良熙縱是有話也被這眼神給瞪了回去,“我……我不是故意的,傅泱,你給我作證,我沒想推她!本世子就是再怎麽不靠譜,也不會欺負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
    女孩脆生生地喊道“就因為爹爹不能走路,你們把我當成小孩子,才這麽欺負人!”
    她話裏有話,想必其中有什麽故事。
    傅南煙走到她麵前蹲了下來,伸出手去要扶她起來,女孩很戒備的反推了她一把,當即將傅南煙推倒。
    “傅泱!”
    曲良熙快步上前接住了她,眼中充斥怒意。
    這孩子軟硬不吃就算了,還對傅泱動手,簡直欺人太甚!
    “蘭兒!”
    正在他準備教訓教訓女孩的時候,屋內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男聲,滾輪滾過房門,為方便四輪車通過,所以並未設門檻,男人坐在椅上,緩慢地移到蘭兒身邊。
    “爹爹!”
    倪蘭爬起來撲進男人懷中,方才沒哭,這下卻掉盡眼淚,不知經過的還以為他們欺負了孩子。
    男人長臂攏著倪蘭的背部,以一種保護的姿態道“二位,在下先前就已告知錢家莊主,此地東至百草堂,西至後院,南北各臨兩家,一石一土,一花一木都不賣。為何你們還來?若再這般糾纏不休,別怪在下告知衙門,請官府來解決此事!”
    “倪大夫,您誤會了,我是來求醫的。”
    倪方澤眉頭微蹙,苦笑聲。
    “三徑之資,牽船作屋,在下父女尚且無處安生,何來閑心救治他人?你請回吧,蘭兒,我們進屋。”
    三徑之資……
    再綜合方才蘭兒和男人所說的話,似乎這塊地正在被他口中的“錢家莊主”強取。
    怪不得剛才他們路過的時候雖看到許多房屋,居民卻少之又少,應當大部分都已搬走了。
    即便知道他們有苦衷,傅南煙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自己拒之門外。
    “雲淮先生曠達不羈,一生雲行四海,懸壺濟世,您身為他的弟子就是這般繼承他的誌向嗎?”
    男人手推四輪椅的動作一頓,隨後轉過身。
    蔚雲城中,人們隻知淮先生,卻不知淮先生的本名叫什麽。
    麵前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女為何能準確地說出他的名字?倪方澤審視她道“你是何人?怎麽會知道他的名字?”
    “果然是他。”
    淮先生,百草堂,如她所想果然不是巧合。
    雲淮當年遊曆到此處停腳,培養了一個徒弟,還建了另一處百草堂。但他現在又不見了……上輩子沈崢為了救她來找的神醫,就是雲淮的弟子嗎?
    這真是……說不上的感覺。
    沈崢危在旦夕,不容她浪費過多時間,傅南煙直接道明身份。
    “我娘叫雲錦樂,準確說來,他是我外祖父。”
    倪方澤怔愣半晌。
    過了許久,他道“胡說八道!你怎會是……你拿什麽來證明?”
    “我那位外祖父不在,我娘也死了。您非要我拿什麽東西證明才肯相信,我也束手無策。不過,有一則傳言不知您聽說過沒有,雲錦樂之女生來後腰處便有一魚形胎記,讓蘭兒隨我進屋看一眼,我的話你不信,她總不會騙你。”
    那則傳言,沸沸揚揚的傳到了蔚雲。
    當年楚少危為守蔚雲大敗厭火,建下汗馬功勞,深得民心。在蔚雲百姓的心中,楚將軍之威甚於皇帝,因此也比其他人更加關注一些。
    傅南煙身為他的女兒,朝堂之上出了那麽大的事,就要很快就傳了出來。隻是他們至今還以為她被囚禁於皇宮中,倪方澤也不例外。
    他讓蘭兒到房中查看,傅南煙褪下衣衫,後腰處的紅色胎記便和畫上去一般的精致,蘭兒還十分謹慎地用沾了水的手帕蹭了幾下,確認並不是畫上去的,她將這件事告訴倪方澤,倪方澤終於相信傅南煙沒有說謊。
    他把傅南煙和曲良熙帶到屋中,簡單寒暄幾句後問道“你怎會跑來蔚雲?還有,你方才說來求醫,可是身體有恙?”
    有的事不能讓曲良熙知曉過多,傅南煙把曲良熙打發去照顧蘭兒,屋內隻剩下她和倪方澤兩人。
    “倪大夫,倘若一個人從小身中蠱毒,三年一複返,如此病症您可有法子醫治?”
    “蠱毒?蠱毒算不上病,卻比人本身的病症更難治愈,蠱蟲分許多種,每個人的體質和情況都不一樣,具體有沒有辦法,還得我看到病人後才能下結論。”
    “這個人對我很重要,無論如何,都請您幫我保住他的性命。”
    傅南煙起身,毫不猶豫地跪在倪方澤跟前。
    倪方澤驚慌地扶她,“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倪大夫,外祖父不知所蹤,娘親命殞京都,我唯有他一人……他是我的命,救他便同於救我,救下雲家唯一的血脈……”
    她借雲淮之名無聲威脅。
    倪方澤頓了頓,終是歎了口氣,俯身把這尚未及笄的孩子扶起來。
    “我明白了,你盡管把人帶來便是。倪某必盡畢生所學,報師父相授之恩。”
    傅南煙不會白承人情,她道“您放心,錢家迫您賣地之事,我亦會為您解決。”
    兩人回到軍營後已是夜晚,傅南煙怕沈崢找不到她著急,匆匆回了她的軍帳,來不及點燈便開始換尋常士兵穿的衣服。
    她太過焦急,手忙腳亂地往榻上摸衣服,怎知,黑燈瞎火中卻摸到一陣溫熱,沈崢把她的衣服遞過去,偏過頭沉聲。
    “穿上。”
    暗色中,沈崢耳根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