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新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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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煙沈崢!
“你不是接觸過他?你怎麽想?”
傅南煙沉思片刻,“我認為,他不會向夏侯投降。”
“可榮忻說他現在開始監工東山礦洞,這該怎麽解釋?”
“不知道,但我相信他有他的理由。”
江姿嬋歎了口氣,“或許吧,你先把病養好,這些事然後再談。”
曲良熙和榮忻在地上睡,唯一的床榻留給了傅南煙。
晚間,江姿嬋為傅南煙整理好被褥,衣服也暫時換了榮忻家裏備用的,忽然她摸到一件硬物。
通體透亮的玉佩完美無暇,燭火下亦承二字寫的大氣又漂亮。
她端詳著,喃喃道“奇怪,這字跡……我好像在哪見過?”
傅南煙睜開眼睛,“在哪?”
“想不起來了,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沈漾吧?”
“不是,沈漾的字娟秀,規矩,不似這般柔中帶剛。”江姿嬋說完,反應過來,對傅南煙詫異道“你都知道了?”
“你說什麽,沈漾和沈崢的關係嗎?左相大人的謠言漫天飛,我不想知道也難吧?”
但隻有傅南煙一個人知道有的並非謠言,而是曾真真實實發生在沈崢身上。
“那你為什麽還和他走的這般親密?你應該知道楚少危死於誰手。”
傅南煙費解道“他死了,和沈崢有什麽關係?”
“沈崢是楚鈞的兒子。”
“所以呢?”傅南煙反問她“他的死,沈崢也參與了?”
江姿嬋啞口無言,半晌把玉佩還給她,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陪著她,“你說的對,朱雀門宮變時他還沒出生。但你要知道,選擇跟著他,未來會非常難走。你的身份,他的身份,本就是禁忌,京都多少人可以因忌憚借此生事……還有楚鈞,我了解他,他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威脅他帝位的人,哪怕是他的親生兒子……你很聰明,這些不必我多說你都懂,不過你大概想象不到那種艱難,絕望到底有多可怕,足夠把一個人毀的體無完膚。”
有多可怕?
傅南煙上輩子經曆過無數可怕的事,隻有一件令她崩潰到無法忍受——沈崢的死。
每次回想都是錐心之痛,徹骨之寒。
江姿嬋要她保全自身,與沈崢保持距離,傅南煙道“我不怕。”
“你還小,沒見過世間的醜惡,所以……”
“江參將。”傅南煙語氣寒了些許,“不要裝作很了解我的樣子,我的過去你一無所知。”
“對,可你既然來了邊境,我就要對你負責!”江姿嬋的口氣也開始變重。
“你聽過亡羊補牢的故事麽?跑丟的羊或被狼群分食,或跌落峽穀,也或者迷失了方向,主人永遠都找不回來。”傅南煙對江姿嬋道“既然已經失去,又何必再尋呢?”
她已經自己一個人走到現在,童年經受的折磨是江姿嬋現在的一句“負責”就可以補償的了的?
江姿嬋走了,被傅南煙氣的不輕。
傅南煙拿起枕邊玉佩捧在手裏,暖玉溫手,光滑的玉麵和沈崢粗礪的掌心截然不同,她卻好似感受到沈崢的氣息。
她烙下虔誠的吻,閉上雙眸,仿佛她正在沈崢懷中入眠。
沒有什麽比失去他更可怕。
沒有任何人能讓她再一次放棄沈崢。
沒有。
……
傅南煙被一陣吵鬧聲吵醒,曲良熙慌慌張張地衝進來,“不好了,厭火人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挨家挨戶的查人,已經查到隔壁了,下一家就是這裏!”
查人?
窗外夜色濃厚,是什麽讓他們不辭辛苦深夜查人?如果要找的是他們,那為什麽不在爆炸後即刻搜索?
傅南煙思索之際,厭火人已經叫嚷著闖入院中,江姿蟬和榮忻偽裝成夫妻拖延他們,但隻能拖延很短的時間。曲良熙見狀,慌張中抓住傅南煙的手腕,“快,藏床底下!”
她藏好後,曲良熙也擠了進來,床榻下麵狹窄黑暗,他剛躺下,厭火士兵就已經推開江姿蟬,“砰”地一聲踹開房門。
曲良熙下意識攥住傅南煙的手屏氣。
“哎呀官爺,這院子裏就我和夫君兩個人住,我們都站在這裏了,您還搜什麽呀!”
這名厭火士兵體型強壯,每次落腳都能感受到細微的震動,他動作野蠻,胡亂的將桌上擺放的書籍雜物攤開,揉皺的畫像紙團便掉在地上,恰巧滾落在床邊。
曲良熙睜大眼睛,就見一隻碗口粗細的胳膊近在眼前。
榮忻倒吸口涼氣,活菩薩和打雜的沒出去,除了床底下也沒處可藏,眼見著厭火士兵已經彎下腰,隻要轉頭一瞥就能看到藏匿起來的二人。
“誒,怎麽能讓官爺撿呢,我來我來!”
他搶先一步將紙團撿起,一腳擋住床前,畢恭畢敬地將它送到人手上,笑臉道“給。”
厭火人瞥了他一眼,打開紙團,上麵正是他們印發的畫像。
“膩、招她!”他指著傅南煙的畫像狠狠道。
“啊?”榮忻一臉費解,“您,您說什麽?”
“招、她!”
江姿蟬忙打圓場,“誒誒誒,找她找她,我們要是看到這個人了一定會告訴您!”
“還、又他!”
厭火人又拿出一張畫像,畫像上是一名男子,麵容清秀,江姿蟬並不認識,榮忻見了卻是明顯的一愣。
終於把兩尊瘟神送走,榮忻當場癱軟在地上念淨心神咒,“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阿泱!”江姿蟬俯身查看,曲良熙一身冷汗,傅南煙倒是很冷靜,她微蹙眉頭,淡淡道“放手,很疼。”
曲良熙這才意識到他還攥著傅南煙的手腕,猛地鬆開,“啊……”
手上餘溫卻仿佛留在掌心,揮散不去。
“快出來!”
江姿蟬把曲良熙和傅南煙從床底拉出來,傅南煙揉了揉手腕,視線定格在新發的畫像上。
“我知道他們在找誰了?”
江姿蟬“誰?”
她指向畫像上的人,“孟冷玉。”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縣令府中,夏侯佳治的臉色比月光還慘白,周遭的空氣仿若凝固一般,他坐在椅上,懷中拿著一隻快被他掐死的白貓,狹長的綠眸泛著殺氣,觸之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