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愛不愛,隻有問過自己的心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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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煙沈崢!
到達東山還有一小段路,榮忻為傅南煙領路,其實他怕的要死,可撫河郡的百姓沒一個膽怯,他們在後方為他們清除障礙,他也不能退縮。
“剛才,他,他說什麽,什麽本柿子?”
“他是厲王嫡子。”
“笛子?”
傅南煙瞥了他一眼,“知道異姓王嗎?”
“王爺嗎?那我知道,王爺就是皇上的兄弟,尊貴至極,可異姓王是什麽?”
“不姓楚的王爺。剛才與你同行之人,乃當朝權勢最大的異姓王唯一的兒子,你見了他該跪下磕頭行禮,稱他一聲世子爺。”
她淡淡說完,榮忻腿都軟了。
“他他他,他不是打雜的嗎?”
“誰告訴你的?”
榮忻心態崩塌了,他一直對曲良熙很不客氣,因為他堅持地認為曲良熙隻是跟在女將軍和活菩薩身後打雜的小兵,不僅如此他還多次使喚曲良熙辦事,誰知道他有個那麽厲害的爹!
他吞了口唾沫,“那個什麽,世子爺愛記仇嗎?我之前……不知他老人家如此尊貴,多有不敬,所以……”
傅南煙想了想上輩子的曲良熙,腦海中又閃出了他方才替她擋在身前的模樣。兩者是不同的,或許她從未了解過真正的他,而一直對他抱有誤解。
“他頂多就是把你大卸八塊。”
榮忻腳一滑,差點從山路上掉下去,哭著臉說“那怎麽辦,活菩薩,你可得幫我說說情啊!好歹我沒有功勞還有苦勞,把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火珠都奉獻出來了,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火珠?
傅南煙問“那些女人和老人丟的東西,是你做出來的?”
“對啊,就是威力特別小,頂多防個身,但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啊!”
確實很有用。
這江湖道士居然還真的有兩把刷子。
東山近在眼前,傅南煙通過一路的談話,了解到在她和江姿嬋離開後,曲良熙始終不放心,眼見著厭火人聚集的越來越多,榮忻就領著曲良熙挨家挨戶地敲開百姓家的門。撫河郡的百姓早就不滿厭火人的暴政,他們知道孟冷玉要犧牲自己拯救他們於水火,老少爺們都怒了,紛紛拿起家裏的家夥事幫忙,榮忻也忽然想起來家裏有他的失敗品——火珠,於是都貢獻出來給那些不能打仗的人用。
也就有了後來傅南煙遇險的那一幕。
東山近在眼前,守備在礦洞值班的厭火人已被人解決,傅南煙知道,孟冷玉已經到了。
“放心,他從來隻是說說,不會真的把你卸成八塊,你回去吧。”
“啊?”榮忻一愣,“那你怎麽辦?”
傅南煙沒答他,即便有火把立在兩側,但隨著礦洞的深入,再明亮的火都會被黑暗吞噬,像一個深淵巨口等待著獵物進入。她不知道能不能把孟冷玉帶出來,但這世上什麽事不是靠賭的?她就算死了,沈崢也會活的很好,頂多就是難過一段時間,憑他的才華謀略也一樣可以戰勝厭火,隻是會更加辛苦一些。
她若能把孟冷玉帶出來,那就贏得了一半的勝利,這豪賭多劃算,她幹。
“東山一旦爆炸,四神十六部將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撫河郡。你們隻要能熬到那個時候,就能活下來。順便,替我向撫河百姓道聲謝。”
第一次有那麽多人在她身後默默地努力。
榮忻追問“那你呢?你會活著出來嗎?”
“會。”
她舍不得沈崢,所以她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活著去見他。
傅南煙毫不猶豫地進入礦洞。
礦洞寂寂無聲,越向深入行走,越是無邊的黑暗,外麵喧囂的聲音仿佛被無形的吞噬,除了她的腳步聲,再無其他。
改動的《崇山記》其實將地圖寫的很清楚,她不明白孟冷玉為什麽利用數百隻白鴿把路線分布到撫河郡的每一處。礦洞到處都是砸出來的坑坑窪窪,兩側無一處平滑之地,更有蝙蝠在裏麵倒掛飛行。
傅南煙舉著火把逐漸深入,終於在複雜的礦洞中,走到孟冷玉所描述的終點。
空氣稀薄,燃著的火焰逐漸熄滅,隻餘下零星火光,借著那微弱的光亮,傅南煙看見數百火罐整齊地擺在一起,幾乎將一半場地占滿,但凡燃起,那將是舉世壯觀的場景。
一隻鴿子從暗處飛向火把,然而撲扇的翅膀卻把最後一絲光亮吹滅。
“為什麽是你?”
孟冷玉坐在火罐之上,有些詫異地望著傅南煙“這裏很危險,你快出去吧。”
一段時間不見,孟冷玉憔悴的像是紙人,一觸即逝,他失去曾經的棱角,孤零零地站在暗處等待著與他相約的人。但他也沒有失去鋒芒,能在絕境中毅然決定用自己的性命換撫河平安,他心有一把分辨是非的劍。
傅南煙不退反進一步,道“你把地圖寫遍每個角落,是想誘誰來,和誰同歸於盡?”
“沒有這個人。”
傅南煙走到他身邊坐下,“我今天是來帶你走的。”
“走?”孟冷玉問“去哪?”
“四神十六部。”傅南煙道“厭火步步緊逼,隻有你才能製衡夏侯佳治的野心,隻有你。”
孟冷玉仿佛聽到一件很悲傷的事情,良久,他的聲音輕輕回蕩在洞中。
“我不能。”
似乎越是這種時刻就越容易陷入回憶之中,就連傅南煙什麽時候走到他身邊坐下他都不知道。
傅南煙道“我曾經也同你一樣喜歡上一個人,他大概他也蠻喜歡我,可我阻止不了他的野心。”
孟冷玉驚詫地偏頭,卻隻能在漆黑中看到傅南煙隱約的輪廓。
“後來呢?”
她輕描淡寫道“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然而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喜歡我了。於是我成了一顆棄子被他掛在城牆上吊死,再睜開眼,我重生了,一切都在重新開始。”
如果是旁人聽到這一定會嚇的半死。
或許孟冷玉就快死了,出奇的他竟不覺得害怕,反而還很認真的問“那你還愛他嗎?”
“愛麽,我常常想那到底是不是愛?有時候我們會把錯誤的感情當做是愛,可到底是不是,隻有問過自己的心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