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我給你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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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南煙沈崢!
    有點吵。
    女子們大多皮膚黝黑,相貌平庸,身強體壯,甚至有的長相過於男性化,叫人看了還以為是男人,與京都那些養在閨閣裏的千金小姐們截然不同。
    但她們眼中洋溢著熱情,真誠,期待著傅南煙的回話。
    傅南煙捏了捏耳垂。
    雖然吵,卻不討厭。
    “我叫傅泱。”
    “泱?泱是啥子字哦,咋寫啊?”
    “哎呀你這大字不識兩個,會念就好了!”
    傅南煙耐心地解釋,“雲水泱泱的泱。”
    “雲水泱泱……聽不懂,不過聽起來就很美的樣子,和人一樣美!”
    如此質樸的誇讚倒惹得傅南煙忍俊不禁,沒一會她就弄清楚了這些人的名字。
    方形臉那個叫大寶,隨行參軍的還有她妹妹二寶,還有丫丫,秀美……大多都是土名,傅南煙好奇地問“為什麽你們來參軍?”
    大寶道“爹娘被土匪害死了,看到江參將把那些惡棍打跑,謔!那拳腳,那威風,我才知道原來女子也可以像男人一樣啊!反正家沒了,我和二寶也沒處去,就跑來這裏混口飯吃咯。”
    “我不一樣,我爹娘還在,可是他們不疼我,我哥哥在外麵欠了好多錢哦,那麽多,一輩子都還不完,但是也得還啊,那能怎麽辦?正好看到征兵嘛,稀裏糊塗地就被我爹娘推來了,每個月份的軍晌都寄家裏去,還能為他們減輕一點負擔嘛。”
    “要我說秀美你就是傻,那樣的爹娘也就你這樣逆來順受的性子會管,要是我,我呸,我拍拍屁股走人,反正我自己一個人活得也蠻好。”
    秀美被拍了下頭,她身子一趔趄,卻一點沒生氣,咧唇笑道“這不是也挺好的嗎,習慣了就不覺得苦,還有姐妹們關心我,照顧我,我喜歡在這裏。”
    傅南煙靜靜聽著她們閑談,忽然秀美問“傅泱姑娘,你為什麽來這裏呀?”
    “我?”
    一群人附和道“對呀對呀,你長的那麽俊,就和,和……哦對,就和池塘裏剛出芽的藕荷一樣嫩,一定有好多富貴人家想娶你過門呢!怎麽會跑來這裏呀?”
    她沉吟片刻,忽然響起集合哨。
    “哎呀,得集合了!”
    談話隻得被終止,傅南煙被她們拉著集合,不遠處沈崢修長的身影越發近,他似乎要去辦什麽事情,經過這裏。
    傅南煙透過人群中的縫隙悄悄看他。
    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風采卓然,一出現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沈崢似乎也感受到她的視線,微微抬頭,精準的與她對視,傅南煙忙轉過視線,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該膩歪的時候不還是挺不要臉的……
    心覺這般膽小模樣有些丟人,傅南煙再次望了過去,卻見沈崢微勾唇角,眼帶笑意的看著她,似是調侃。
    師父好壞,故意看她笑話!
    傅南煙無比鬱悶,但其實……心裏還挺美的。
    那麽多人都想得到他,而沈崢總是那麽不需提醒的第一時間找到她的身影,經年如此,從未改變。
    ……
    第一天訓練完畢,傅南煙整個人汗涔涔的,渾身酸痛。
    回到帳中,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榻上一動不動裝死屍,她頭一回覺得,原來躺著這麽舒服啊。
    頹靡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傅南煙睜開眼睛強撐著坐起身。
    不行,還有正事沒辦。
    她從枕頭底下拿出本子,翻開其中一頁,上麵赫然寫著——宋彬彬,二世祖,性情紈絝,多年惡霸,家中祖傳下來相當可觀的土地,是蔚雲一帶有名的吝嗇地主爺。
    傅南煙喃喃“紈絝……能怎麽紈絝,能比曲良熙還紈絝?”
    當年小世子那樣的她都能給對付的老老實實,這宋彬彬算的上哪盤菜?總不見得比曲良熙還難纏吧?
    最重要的是,這宋家與錢家一向不太和睦。
    好像是因為宋彬彬追求過錢安清,慘被拒絕了?
    傅南煙“嘖嘖”兩聲。
    小夥子,就你了!
    赫然合上書冊,由於動作過大,扯到拉傷的胳膊,疼的傅南煙倒吸口涼氣。
    好難受……
    渾身濕漉漉的,想去洗一洗。
    可軍營中沐浴的日期是固定的,不像在京都那樣整日被人伺候的金貴生活,想什麽時候沐浴就什麽時候沐浴。
    她算了算,距離沐浴的時間還有三天,可她實在覺著不舒服,便找了件幹淨的衣物爬起來,偷偷往外溜。
    沈崢正在交代購進的糧食該如何分配。
    “如今糧倉中還剩六千旦黃米,五千旦穀稷,算上雜七雜八的糧食共一萬四千旦,按照軍營所有人每天的消耗來算,我們儲藏的糧食等開春就會徹底消耗光。”
    沈崢本耐心的聽著,忽然瞥到火把旁的角落溜過去一個熟悉的影子,像隻淘氣的小老鼠一樣。
    大晚上的,她鬼鬼祟祟要去哪?
    沈崢冷聲打斷屬下的匯報,“明日再說,你先回去吧。”
    “是。”
    他抬步向傅南煙的方向走去。
    衣服都快粘到身上了,傅南煙扭了扭脖子,忽然有隻冰冷的手伸進她後頸的衣領裏,冰涼的觸感激的傅南煙一哆嗦,差點喊出來——如果不是沈崢捂住了她的嘴,她聞見熟悉的茶香。
    沈崢保持這樣的姿勢把她拖到無人的賬後,低聲道“不許動。姓甚名誰,一一報來。”
    他似審問犯人,口吻卻透著幾分戲謔,清冷富有磁性的嗓音分毫不差地落入她的耳朵,傅南煙下意識地咬下唇找借口,誰知沈崢像她肚子裏的蛔蟲般提前預知她的動作。
    手指抵進她軟綿綿的唇裏,觸感很好,沈崢忍不住多摸兩下。
    “不準做小動作,否則便將你關入大牢,嚴刑拷打。”
    傅南煙被他控著,心裏那點小九九在沈崢麵前無所遁形。
    嚴刑拷打?
    好呀,師父越來越壞了,還想打她?
    傅南煙一句話不說,整個人的重心都向後倒,穩穩地靠進沈崢胸膛,隨即合上兩片柔軟唇瓣,小舌頭不安分地搗亂。
    意識到那是什麽,沈崢微僵,下意識將手收回去,卻被懷中的寶貝抓住手腕。
    傅南煙含糊道“亦承,你手好涼呀,唔給你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