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費介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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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餘年之四大宗師!
京都。
言家府邸。
言冰雲坐在院內的亭子中,手裏拿著書籍,正翻看著,忽地又似乎想到了什麽,眉頭緊皺,便將手中的書籍放下,眼睛盯著前方有點發愣。
這時從院外走進一女子,青白衣裳,麵容眉清目秀,眉眼中盡是一股柔順之意,手中拎著一個小竹籃。
那女子輕輕的走了過來,見言冰雲在發愣,探著頭輕輕叫了聲“冰雲。”
言冰雲立即回過神來,順手將書籍拿起,咳嗽了幾聲,裝作看起書來。
那女子又輕輕叫下,言冰雲轉過身來,將書放下,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道“沈婉兒,你來有什麽事麽?”
沈婉兒見了,對他笑了笑,將手裏的籃子給他看了一眼,放到桌上,說道“我看你在這待了許久,許是餓了,給你做了點糕點。”說著將蓋子打開,裏麵是一盤晶瑩剔透的糕點,婉兒邊說著邊將盤子端出放於桌上。
言冰雲看了一眼桌上的糕點,轉頭又看翻了翻書,冷冷的說道“我不餓,你拿回去吧。”
沈婉兒聽了,本有些笑容的臉上顯得有點落寞,兩隻手輕輕的揉著衣角,低聲說道“你就吃點吧,我做了好久的。”
言冰雲正欲拒絕,說“沈小姐,你。”但從眼角的餘光裏偷偷看了一眼,沈婉兒站在那裏顯得落寞甚至有點委屈,心裏有些不忍,隨後調轉語氣,說道“算了,你先放在那裏吧。”
沈婉兒聽得,頓時有點欣喜,說了句“好的。”然後將盤子向言冰雲方向推了推,隨手拿起蓋子,將籃子蓋好,拎在手裏。
還想再說些什麽,但看到此時的言冰雲,甚至連正眼看她都沒看一眼,心裏還是有點難過,但她又想了想,最起碼這次沒有拒絕她的糕點。
沈婉兒默默的看著言冰雲,隨後緩緩轉身,將籃子挎在手臂上,眼神有點失落,緩步走出院子。
言冰雲雖麵對著書籍,但眼角的餘光一直在沈婉兒這邊,看她走了,心裏也有些波動,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方向。
他將書放在一旁,看著這滿盤的糕點,一個個晶瑩剔透,造型還都不一樣,精致異常,一看就是用心做的,估計花了不少時間。
他伸手拿起一塊,正欲放到嘴裏,突然覺察有人在身後,他立即將糕點放回盤子,隨手將旁邊的書拿起來,翻將起來,冷冷的說道一句“還有什麽事麽?”
“言冰雲!”一聲惡狠狠的聲音。
言冰雲一愣,立即站起來轉過身,隻見一個衣著有些破爛,頭發披散,臉部猙獰的人正盯著他。
“費老。”言冰雲脫口而出。
費介盯著他,緩緩走了過來,說道“你還知道我?”
言冰雲急走過來,躬身作揖,說道“費老監察院三處主辦,用毒聖手,我自然認得。”
費老哼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是言若海的兒子。”說完,稍停了下,用手撩了一下頭發,緩緩說道“但我報仇可不管你是誰。”
言冰雲聽了,慢慢直起身來,皺著眉頭,有點疑問的說道“報仇?”
“你還不知道我另一個身份吧。”費介低聲說道,“範閑是我的關門弟子”。
“範閑。”言冰雲輕聲說道,聲音有些低沉,看著費介說道:“那您是來殺我的?”
“我先問你,範閑是不是你殺的?!”費介問道。
“是。”
“為什麽殺他?!”
“叛國犯上。”言冰雲冷冷的回道,沒有任何思考。
“好。”費介聽得,此時心中已有答案,內心出離的憤怒,袖中的手早已成掌,費介隨後將手緩慢放下,將力注入掌心,腳下升起氣旋,將旁邊的落葉都吹動幾番。
言冰雲見了,心裏謹慎起來,他知道費介為人,不受監察院陳規所限,擅長用毒,用毒之人本身即凶狠,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正思索著,“嗖”的一聲,費介摧掌衝了上來,直衝麵門,言冰雲見了,急翻身一個腳底用力,躲開了,“費老!”還未等言冰雲話音剛落,費介又衝上前去,一拳一掌皆用力十足,言冰雲雖年輕一代文物雙全,但麵對的畢竟是監察院大名鼎鼎的三處主辦,還是顯得有些落入下風。
兩人來回幾個回合,言冰雲已顯得有點力不從心,突然,費介一聲“中”,一掌擊在言冰雲背後,言冰雲頓感胸口氣血洶湧,難以抑製,一口鮮血噴出,應聲倒地。
言冰雲倒在地上,左手撐著地麵,右手捂著胸口,口裏的鮮血從嘴角處流出,他咳嗽了幾聲,隨後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說道“費老還是厲害些,晚輩不是對手。”
費介看著他,冷笑著說道“我沒有用毒藥毒殺你,是給你父親言若海一個麵子。”
言冰雲努力撐起身子來,冷笑了一聲,說道“範閑有你這樣的師父,也不會死不瞑目了。”
費介聽得範閑兩字,心裏又想起這個小徒弟來,心裏又難過又氣憤,他也知道言冰雲是年起一代的翹楚,況且他的父親還是監察院主辦,以後前途開闊明朗,如此年輕的麵孔,他心裏還是有一些善意,但是想到他殺了範閑,他的仇恨還是壓製了他的善意。
他慢慢走向言冰雲,集氣於手掌,表情凝重,內心深處還是有點猶豫波動。
範閑,我的好徒兒,我現在就殺了言冰雲為你報仇!
他閉上眼睛,對著言冰雲一掌劈了下去。
“啊”的一聲。
不對,是個女子的聲音。
費介睜開眼睛,收回掌力,隻見一個女子撲在言冰雲身上,替他擋了這一掌,腦後已隱約滲出血跡。
“婉兒!”言冰雲愣了一下,隨即喊道,眼裏滿是震驚和心疼,他抱緊婉兒,眼睛瞪的很大。此時的沈婉兒嘴唇慘白,嘴角流出血跡,眼睛裏含著眼淚,手緊緊的抓著言冰雲的衣袖。
“你怎麽這麽傻。”言冰雲眉頭緊皺,眼框裏淚水打轉,顫抖著說道。
沈婉兒艱難的舉起手,伸到他的臉上,替他擦了擦嘴角,對他笑了笑,虛弱的說道“為了你,都值得。”說完,昏倒過去。
言冰雲聽的這句話,心裏百感交集,眼淚從臉頰劃過,隨即用力抱緊沈婉兒。
費介誤傷了這個女子,一時有點愣住,看著這兩個年輕人,心裏有些不忍,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剛才那一掌雖勢猛,但他卻收著點力,沒有全勁。
“費老。”言冰雲抬頭看了費介一眼,說道“你殺我可以,麻煩你放過婉兒。”
費介聽得,定了定心神,說道“我隻殺你,他人我自不會牽連。”
“好。”
言冰雲盡力撐起身子,將沈婉兒抱起輕輕靠在旁邊的樹上,再用手輕輕的枕了枕她的頭,用袖角將她嘴上鮮血擦淨,捋了捋她的頭發,看著她,笑了笑。
腦子裏回憶起北齊的第一次相見。
事敗被俘後每日的精心照料。
為了救自己擋了沈重一劍。
傻姑娘。
這一切他都記在心裏。
其實,
我心裏早已有你。
言冰雲慢慢站起身來,轉過身走到費介身前,低聲說了句“動手吧。”說完閉上眼睛。
費介見言冰雲如此,又看了一眼靠在邊上的沈婉兒,剛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心裏的殺意消了不少。
這個年輕人,若不是他殺了範閑
費介咬了咬牙,舉起手掌,緊盯著眼前的這個少年,言冰雲閉著眼就站就在他的麵前,隻要一掌下去,便為範閑報了仇。
但他久久沒有動手。
費介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將氣力從掌心收回,緩緩放下手來。
突然,費介身子一震,感覺胸口有銳物穿透般疼痛,一股血腥味從喉嚨湧起,從口中溢出鮮血,頓時感覺眼前有點模糊,神智有點渙散。
他緩緩低下頭看了看,隻見一把長劍已貫穿他的胸口,劍頭上還滴著血,閃著寒光。
言冰雲此時覺察不對,睜開眼睛,被眼前的一幕震驚道,急上前扶著費介,喊了句“費老!”
費介扶著言冰雲的肩膀,艱難的轉過頭,隻見一人手握長劍,正看著他,“謝必安。”費介艱難的吐出三字。
後麵模模糊糊似乎還有一人,費介此時已意識有些不清,他盡力穩定心神看了一眼。
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