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行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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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語破!
路不行起身,慢慢踱步到路正修身前,又繞著他轉了一圈兒,才慢條斯理說道“衍君,若是新代世妃要出逃叛境,這算不算大事?”
路正修臉色一變。
路不行暗中一笑又接著道“正如衍君所想,倘若新代世妃真的動了逃跑的心思,哪怕沒逃出去,隻是在這冬墨裏藏上月餘,便會誤了我冬墨大事。所以當小可傳音與我時,我哪敢耽擱。從冬墨城回來,再快也需半個時辰,用了移行術也是實屬無奈。怎知剛移過來,就被你們發現了,堵個正著。怎麽就這麽巧……”這後半句,就是說給秋盡聽的。平時秋盡對他所施禁術,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偏就今天找上門來。
秋盡接過話來“凡有施禁術者,在我觀術殿內皆有顯現,衍君和路司掌當時正和我在觀術殿中議事,所以就一起過來了。”
“柳主母,這新代世妃……”路正修有些擔心地問。
柳清風擺擺手道“衍君莫要擔心,此事已查明,隻是一場誤會。姑娘已表明,接受了世妃的身份,再無旁念。”
路正修的點頭,“如此甚好。”
在一旁一直未做聲的路竹筠,走到柳清風跟前,拱手道“既是如此,我鬥膽向主母求個情。二少主施用禁術也是為了冬墨,三千的誡心咒下去,怕是三個月也難恢複。下個月就是登位大典,離不了二少主,可否隻罰一千,倘若再犯,再把餘下兩千並罰。”
路正修剛要開口,秋盡搶先道“主母,衍君。私自施三級禁術,三千誡心咒,缺一不可。”
路不行聽了,狠狠瞪了秋盡一眼,看來那天得去找大哥告他一狀才行。
誰知,秋盡話鋒一轉“但若真是為了新代世妃,也可算是非私自之列,隻是施術不當,這樣一千誡心咒即可。更何況雖二少主已不能繼華君之位,但新代世主還是要賜行世君之字的。倘若二少主不能在場,便無法賜字,這王族君位就……”
柳清風見路正修不言語,便道“好,那就看在兩位司掌的麵子上,先罰一千,倘若再犯,這兩千你就給我補回來!”
“主母,還有一事。”
“竹筠,你沒完了?”路正修有些惱怒。
路竹筠並未理會,接著說道“三日後,是易行隊出發的日子,副隊秋宏夜已被收押待審,主隊是二少主,若二少主不能……”
柳清風像是沒了耐心,“這易行隊此次出行,就由衍君代勞吧,畢竟不行也是從衍君手中接管的易行隊,管理起來,衍君是不在話下的。等那小子何時能起了身,再接過不遲。”
路正修稍顯為難,道“隻是下月便是登位大典,我難以抽身帶隊。主母,次子路遠逸跟著出隊也有數十次,你看他可否……”
柳清風點頭,“就這樣吧。”
“小包子,這挺好的道術,咋就成了禁術,不讓用呢,你們這冬墨還真是奇怪。”
冬瑾送來了桂香糕,姑娘隻嚐了一個便停不下來,不多時,一盤子的桂香糕進去了大半。
當然,饞嘴的小包子又怎能錯過這等美食,不等姑娘給,她自己便伸手拿了一個吃進了嘴裏。
“姑娘,”半塊點心還在嘴裏,小包子一開口,那糕點的碎沫竟噴了出來。小包子立刻捂住了嘴,不敢吱聲。姑娘嘻嘻地笑起來,“無妨,無妨,你說,你說,說完你再收拾。”
小包子剛開口,一字未出,又噴出許多來,她隻好硬生地把嘴裏的都一口氣吞下,卻被噎住了喉嚨,一口氣上不來,坐在那裏直翻著白眼。姑娘見狀,忙把茶壺端來,塞到小包子手裏。小包子已等不及將茶水倒出,對著嘴兒就喝起來,直將那喉中的一團順水衝下,才連連喘著氣,說道“這水算是救了我的命了。”
姑娘又順撫這小包子的背好半天,這丫頭才順過氣來,接著道“
“這禁術並不是正道,在冬墨,隻有運冬墨石而生的道才是正道。用他法的道術,無冬墨石之力相氣而生,是會損命的,謂之反生之力。那些小打小鬧的低級禁術也就算了,越高級別的禁術,威力越強,反生之力也越大。明知會損命,冬墨卻不能沒有禁術,境世就是靠著禁術罩著,才隱於外世之中,安於亂境之外。而在這境世之內,隻有秋氏一族的血脈能與反生之力抗衡。所以,除秋氏之外,特別是王族,不可習也不可用禁術。”
姑娘不解道“禁術若真有那麽強大,卻隻可秋氏用之,難道不怕那一族叛境麽?”
小包子搖頭道“秋氏不會的,他們的冬墨石都在血神祭壇壓著呢,若叛境,便石崩人亡。”
“那為何二少主會禁術呢?”這才是姑娘要問的正題。
小包子皺皺眉,道“說起此事,我也是聽說。三年前,二少主偷偷跟著秋盡學了禁術,便一發不可收拾,終被世主發現了。罰他在無冬墨石護體之下,默念三千誡心咒。二少主差點就沒命了。可他像是著了魔,非但不改,還要入秋氏之門,當時鬧的離天懸宇是天翻地覆。最後整個王族在懸天殿商議了三天,二少主放棄了繼華君之位,並在禁祠內,以半身之血祭祖發誓,隻可習之不可施之,也不能被他人知曉,才被允跟秋盡練禁術的。我要不是常跟二少主一起受罰,也難知此事。”
這二少主也真是執著,為了這禁術,連命都可以不要。
姑娘又問“這‘華君’又是何位?”
小包子頓覺驕傲,可算是有了機會在姑娘麵前顯示一下自己了,她又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才接著道“在冬墨,王為世主,其兄與弟皆為世君。華君是君位中級別最高,也是唯一有君號的。世主為首,華君次之,相當於副主。倘若世主突然離世,又無子繼位時,華君是可以順位成主的。按族曆,新主登位時,都是由同母之長弟繼華君之位。其他的君位隻在新主登位時,才會賜一字成為君號,至於賜什麽字,就要看新主的心情了。聽說現在的衍君,當年被賜“衍”字時,當場大鬧登位大典,是當年的華君和禁術司掌聯手,才將他製服,登位大典才得以禮成。”
說這些話的時候,小包子還特地降低了聲音,生怕窗外有人,被偷聽了去。
姑娘細想了想,就算是她記性再差,也不記得那天在懸天殿中,有何人被稱為華君。
小包子隻好繼續解釋道“二十多年前,華君落入山崖未能生還,說是失足,可憑他的道力,哪至於殞命,據傳是冬墨出了大事,華君是平亂而亡的。因為當時已有了兩位少主,所以就沒再新立華君。不過華君留下一子,現在是冬墨的神醫,叫路蘭溪。”
小包子說了半天,姑娘聽得頭疼。不管是哪裏的王室,都是一樣的亂。
最後隻聽懂了一件事,路不行會禁術,但不可用,一旦被發現,決不是小事。姑娘想起柳清風腰間的流哨,還有紫炫匆匆離去,不由得擔心起來。
一陣叩門聲,冬瑾在門外問姑娘“晚飯已備好,姑娘可要用餐?”
小包子聽了,衝著姑娘連連點頭。
姑娘見小包子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笑著應道“好,這就用。”
“說起今日之事,還多虧了冬瑾,要不是她極力阻攔,怕是爭不出那麽多的時間,姑娘可得好好獎勵她才是。”小包子咂著筷子,也不耽誤說話。
按禮數,小包子無論如何是不可與姑娘同桌而食的,今晚必須例外。
小包子感動得一塌糊塗,也不出意料地把桌上的餐食風卷殘雲一掃而光。
姑娘托著腮,看著小包子的吃相,不由得暗暗擔心起那丫頭未來的婚事。哪家願意娶如此能吃的姑娘?
不過小包子的話倒是也提醒了姑娘。冬瑾,總覺得她的所做、所思不應像一個初來做事的黃品丫頭。倘若她真是忠心護主,心思縝密,倒是可以深用。
禁術司內的思室,專為誡心咒而建。四周均是黑色牆麵,無窗,隻有中間一席是紅色。坐在這裏即使不是念咒,也會讓人神智低沉混亂。路不行念過第一百誡心咒,便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半晌,用手擦了擦嘴邊帶血的齒痕,衝門口說道“秋盡,你忒不像話。你的禁術司那麽大,在哪裏不好,非在觀術殿中見那路正修,害得我又要念這誡心咒。你可是故意的?”
思室門口,秋盡背門而立,“還有力氣說話,看來這誡心咒已是束縛不了你了。”
路不行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自帶嘲諷道“三年前,沒有冬墨石護體,我都熬過了三千次,和那是相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今日之事,我必記於心上,改日定要還你……”
秋盡搖搖頭,轉過身來,走進思室,蹲在路不行身旁,右手放到路不行胸前,輕輕閉目,凝神運力。路不行“哎呦”一聲大叫,坐了起來。
“沒事了,每次念完誡心咒,我便為你施一次修心術,用不了七日便可痊愈,不會耽誤登位,也算是為今日之事的補救。”
“不好,還要教我離神術才行。”路不行怎會輕易放過秋盡。
“好。”秋盡轉身要離開,“這是五級禁術,反生之力不可逆,你若想好決定要學,我便教你。”
走到門口,秋盡又道“如小姐在你房中等待多時,你還是快些過去吧。”
路小可在房中來回踱著步,聽到路不行咳了一聲,才注意到他回來了,忙扶著他坐到床邊。
“我不能在禁術司太久,”路小可像是很急的樣子,她走到門外,看看無人,又關好門,走回到路不行身旁,低聲道“你怎不按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