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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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婉寧顧俊!
    “怪不得,當爹的殘害自己的親兒子,當伯伯的又殘忍地對待自己血脈相連的侄女,嘖嘖,這家人啊,真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壞!”
    戴江戴河落網後,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動手推了初念的那家人,也務必要遭受最嚴厲的懲罰。
    有林耀宗作證,證明那個和初念差不多年歲的小孩子是無辜的,他隻是言語間和初念起了爭執,並沒有對初念動手。
    而伸出罪惡之手,將初念推下石梯的人,林耀宗也沒有看清楚。
    於是,這家的兩個大人開始了極限拉扯。
    “公安同誌,真的是我妻子動的手,我一個大男人,再怎麽著也不可能對那麽小的孩子動手不是?”
    “你放屁!跟戴江戴河接頭的人不是你嗎?收了那二十塊錢的不是你嗎?慫恿咱家孩子跟那個無辜可憐的小女孩兒吵架的不是你嗎?明明是你把壞事做透了,現在卻來說自己是無辜的?我呸!你這個不要臉的狗東西!”
    “你這個賤婆娘,有你這麽說自家男人的嗎?你是不是又找打!”
    說著,男人揚起了巴掌,準備朝著女人身上招呼。
    女人的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眼底也閃過恐懼的神色。
    很顯然,男人動手打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公安同誌用力地拍了拍桌子,“你們倆最好老實一點,公安局可不是你們耀武揚威的地方!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說清楚到底是誰動的手,要是你們再不說實話,索性將兩個人都關起來好了!”
    “公安同誌,你相信我,真的是這個賤婆娘動的手!”男人衝著公安哭訴自己的無辜。
    轉過頭,卻惡狠狠地瞪著自家婆娘“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要不然我要你跟你女兒好看!”
    原本還想辯駁的女人,再聽到這句話後,瞬間安靜了下來。
    她低垂著腦袋,宛若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似的,小聲說道“是我,是我動手推了那個孩子,你們把我抓起來吧,我女兒和……和她父親是無辜的。”
    公安看著這兩人的眉眼官司,就已經猜到了大概。
    他並沒有接女人的話,隻是問那個早就因為恐懼而小聲啜泣的孩子。
    “你跟叔叔說,到底是爸爸動的手,還是媽媽動的手?小朋友是不可以撒謊的。”
    “是爸爸。”小孩子一抽一抽道“他看我隻跟那個姐姐吵架,不動手推人,還暗中捏了我一把,最後他趁著那個叔叔說話的工夫,把姐姐推下去了。”
    說著話,女孩兒撩起了自己的衣袖,果然,胳膊上有一個很明顯的淤青。
    “畜生!你簡直枉為人父!”
    “冤枉啊,公安同誌,我真的是冤枉的!”男人慌了神,不停地替自己辯解。
    公安壓根兒不想聽他廢話連篇,做了個手勢,很快就有人將男人押走了。
    徐婉寧和林荃得到消息後,趕來了審訊室。
    “查出來了,一切都是那個男人動的手,但他的女兒和妻子卻知情不報,算是包庇。如果你們起訴的話,她的包庇罪就算成立了。”
    “謝謝,請讓我們考慮一下。”
    徐婉寧隔著門,看著審訊室裏的母女倆。
    當母親抱著孩子的時候,因為動作幅度大,她的上衣微微掀起來了一角,露出了她後背猙獰的傷疤。
    新舊交替。
    很顯然不是一次造成的。
    林荃不禁用手捂住嘴,震驚道“嫂子,她是不是被人打過?”
    徐婉寧頷首,麵色凝重“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被她男人打的。”
    這年頭,“家暴”這個詞還沒有出現,女權也沒有建立起雛形,以至於絕大部分人都認為,男人打女人,丈夫打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但作為後世穿越而來的靈魂,徐婉寧見證過太多在家暴中導致抑鬱的人,所以,她對於家暴零容忍。
    “荃荃,是打算私了,還是起訴她,你自己決定。”
    同為女人,同為母親,林荃很能共情那個女人。
    “如果我起訴的話,她大概率是要坐牢吧?但是她的孩子跟初念差不多大小,父親已經坐牢了,要是母親也被關起來,她一個人該怎麽生活?要不,我們就不起訴了吧?”
    “都聽你的。”
    林荃選擇了私了,母女倆被無罪釋放。
    從審訊室出來,得知是林荃不追究後,那位媽媽牽著女兒的手,直愣愣地跪在了林荃麵前,不停地給她磕頭。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大人有大量!”
    林荃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麵,有些束手無策的躲在徐婉寧身後,“嫂子,這……他們這,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憑心而論,林荃心裏還是怨恨這母女倆的,因為他們,她的初念才會受到那麽大的傷害。得虧初念沒有生命危險,休養過後也不會留下後遺症,否則林荃即便是再善良,也不會原諒這一對加害了她女兒的母女。
    徐婉寧拍拍林荃的手背“你先去找你哥,我跟他們說兩句話就出去。”
    林荃走後,徐婉寧示意女人坐在凳子上,才問道“你被他打,有多久了?”
    女人看了眼畏縮在她懷裏的小女兒,小聲道“從我女兒生下來以後。他介意我生的是個閨女,沒有給他生個大胖小子,一開始隻是打我耳巴子,後來慢慢地演變成拳打腳踢,再到後來拿皮帶抽。”
    “你女兒知道這種情況吧?”
    女人搖搖頭,旋即又點頭“一開始我都是刻意回避著她,她太小了,我不希望在她幼小的心靈留下傷害。但後來,女兒跟我哭著害怕爸爸的時候我才知道,她應該是在不經意之間撞見了。”
    真是作孽啊!
    徐婉寧空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她沒有能力幫助這對母女。
    更何況,這對母女隻是她撞見的其中一個,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徐婉寧已經不記得,家暴這一詞是什麽時候被發明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