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想我也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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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平祝觀良!
豪言壯語說出來太容易了,上下嘴唇一碰,張嘴就禿嚕出來了。
周樂平這輩子撂下過的狠話多不勝數,譬如“三天之內取你狗命”“老子讓你十招你也得死”“一炷香之內讓你跪下喊爺爺”這下狠話無一例外都實現了。
但她沒想到祝觀良這麽能喝,他那張嘴就像個無底洞,酒一杯一杯的灌下去,好像不是灌進了他的肚子,他除了臉紅,意識清醒的好像剛剛喝下去的都是涼水一樣。
趙鄧已經倒下了,周樂平暈暈乎乎不服輸,一隻手按著他的肩,一隻手緩緩向下摸上他肚子,嘴裏還不可思議的嘀嘀咕咕,“不能夠啊?喝這麽多都不醉,你是不是,嗝偷偷把把酒倒了!”
祝觀良握住她的手,拿開,“沒有。”
“不可能!”她拍著桌子,眼神飄飄忽忽,“我還從沒見過一個人這這麽能喝!”
“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祝觀良把她按在椅子上坐好,“王爺已經喝醉了,將軍也醉了,該回去了。”
“我沒醉!”周樂平卷起袖子站起來,“小二,再上一壇酒,老子就不信,今兒喝不倒你!”
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喝醉酒之後力氣又出奇的大,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上好的梨花木“哢哢”兩聲出現兩道裂紋。
過來送酒的店小二見狀愣在門口,手抖個不停,腿肚子也直打顫,不敢過去。
祝觀良衝他拜拜親戚,“下去吧,酒不要了。”
周樂平耳尖,喝醉了再聽見“酒”這個字尤其敏感,“要!給我放下!誰說不要!”
她三步並兩步就想過去搶,沒注意腳下,在椅子腿那兒絆了下。
店小二看見周樂平氣勢洶洶的衝過來嚇了一跳,扔了酒壇子就跑。
祝觀良眼疾手快,一手抱住周樂平的腰避免了她以臉著地摔個狗啃泥,另一隻手飛快接住下落的酒壇子,避免了一場慘劇的發生。
他把酒放到桌上,然後鬆開周樂平,一轉頭,發現趙鄧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眼神迷離怔忪的看著他。
他眼神一肅,看著趙鄧,“王爺醒了?”
趙鄧點點頭,目光挪到那壇酒上,“酒”
然後又一頭狠狠砸在桌子上。
原來是撒癔症。
祝觀良下去叫了王府的隨從來吧趙鄧送回去,周樂平爛醉如泥,祝觀良抱著她下樓,門口遇到女掌櫃,祝觀良剛想停下來付錢,掌櫃擺擺手讓他走,“我知道我知道,記在王爺賬上。”
然後一臉擔憂的看向周樂平,“將軍喝這麽多沒事吧?”
“沒事。”
王府的隨從把趙鄧送上馬車,看著周樂平,又道,“您二位也一起上車吧。”
“不用了。”祝觀良淺笑拒絕,“將軍府不遠,我送將軍回去就行了。”
隨從趕著回去伺候趙鄧,也就沒再跟他客氣。
周樂平這人酒品實在不怎麽樣,一路上嘀嘀咕咕,腿晃來晃去的不消停,祝觀良感覺跟懷裏抱個泥鰍沒什麽區別。
“祝觀良,你一定沒有女人!”
她一個人兀自嘀咕了半天,最後忽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祝觀良低頭看著她,“為什麽這麽說?”
“你這樣能有女人嫁給你才怪了!”酒後臉紅體熱,她一把拽掉麵具,用手戳戳他的臉,“跟女人喝酒不要那麽爭強好勝的,你讓讓女人,服個軟不行嗎?”
他覺得好笑,“你是讓我讓著你?”
“那我也是女人啊!”
“還真沒看出來。”
她頭一歪,靠在他懷裏,揪著他領子,搓來搓去,“老子就是強悍了些,可可我也是女人啊,都當我是鐵打的,我又不是真的鐵”
喝醉了她就變了一個人,平日說她女人一些她不高興,鐵拳揮揮,動輒就要揍人,現在喝醉了,想要別人把她當女人看了。
“下回早些說,若我心情好,倒是可以讓讓你。”
她皺眉嘀咕,“活該你一輩子娶不著媳婦兒!”
他一點不在乎,“想嫁給我的女人可太多了。”
她有點不甘心的反駁,“我就不想!”
祝觀良毫不客氣道,“你想我也不要你。”
“老子也不稀罕,等老子卸甲歸田了,老子就養他十個八個男寵,到時候就專找比你好看的你以為你是誰,老子還不稀罕呢!”
說到最後有點小孩子賭氣的意思,幼稚到家的攀比,讓祝觀良想笑。
“等你卸甲歸田了,人家可未必跟你。”
這個時辰,街上已經沒什麽行人了,他抱著她走在空蕩蕩的街上,步入沉沉夜色中。
他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穩當,周樂平靠在他懷裏漸漸閉上了眼。
將軍府門口的守衛看見自家將軍喝的酩酊大醉被祝觀良抱回來,都極為默契的露出一副“如此奇觀百年一遇,當被載入史冊”的表情。
曲曇本來在趴在桌上打瞌睡,見祝觀良抱著爛醉如泥的周樂平回來,趕緊去燒熱水給她擦臉洗漱。
她似乎對自己的酒量怨念很大,直到睡下,嘴裏仍舊嘀嘀咕咕要跟他一較高下。
祝觀良替她拉好被子,被子蓋到胸口的時候手上忽然一頓。
她懷裏塞了個什麽東西,看露出來的邊角,好像是一封帛書,周樂平無意識翻個身,帛書從懷裏滑出來,祝觀良撿起來,打開,是一張圖紙。
上麵畫的是一張機弩的設計圖,樣式很熟悉,是祁國士兵的慣用武器。
趙國跟祁國素來相安無事,平靜友好,她突然研究這個,看來多半是邊塞出了什麽問題。
帛書上有她圈畫出來的痕跡,還標注了不少疑問,倒都是症結所在,機弩能夠連發,且射程範圍遠,力道也比一般弓箭要大,被射中後基本都是貫穿傷,操作簡便,小巧精致,不論是戰場殺敵還是暗算刺殺,都是一柄好武器。
她是在尋求破解之法,亦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改進不足。
祝觀良把帛書塞回她懷裏,幫她蓋好被子,交代曲曇給她煮碗醒酒湯,回去後,照她先前標注出的克解之法又重新畫了一張機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