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禍害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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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平祝觀良!
周錚在自從被鋸斷了一條腿之後就一直住在將軍府休養,雖然他嘴上不說什麽,但畢竟失去了一條腿,難過是肯定的,每天強顏歡笑,但卻從未真正開心過。
他媳婦兒每天都帶閨女來看他,但最近不知怎麽來的少了,再來話也少了,大約是心疼吧,周樂平安慰了她幾次,後來怕戳她傷心事,慢慢的也不再說了。
齊思齊邈每天閑了就會來府裏找周錚下棋,周錚家的丫頭小宛最愛跟祝觀良黏在一起,小小年紀就花癡的厲害。
齊思是能偷懶就偷懶的性子,遠不如齊邈穩重,不過齊邈對周樂平跟祝觀良之間的關係十分好奇,自從上次周樂平被熊瞎子拍傷,祝觀良喂藥結果被釘子勾住袖子兩人差點兒臉撞臉之後,齊邈就一直懷疑她跟祝觀良之間有點什麽,連祝觀良跟趙鄧之間的誤會都忘了。
周樂平受夠了他來來回回的眼神,袖子卷起來,使勁兒在他腦袋上開了下,“再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了!”
齊邈揉揉腦袋,“末將就是好奇,您跟祝大夫”
“好奇個屁!我們倆屁都沒有!”
“可是祝大夫總看您。”
“那是他眼斜!你最好給我注意點兒,大男人怎麽跟個小姑娘家家的這麽八卦?好好兒看圖!”
她攤開了機弩設計圖,擺在齊邈麵前,又拿出織造院送來的做好的成品,“邊城那邊怎麽說?上一批送過去的使著可順手?”
“用是好用,不過磨損十分嚴重,用個幾回就不行了,而且上次繳了一個祁國的機弩,末將對比了一下,做工跟選材上差距太大,而且我們自己做的,射程跟力度都遠遠不夠。”
“不會啊,”她奇怪,“我可是拆開一點一點照著畫的,不都是木製嗎?照理說差距不該這麽大啊?繳回來的機弩呢?”
“在末將家裏,末將這就回去拿。”
周樂平點點頭,“對了,最近邊關怎麽樣,有沒有鮮虞的消息?”
“沒有,都是些小打小鬧的突襲,鮮虞經上次一戰後損失慘重,應該沒那麽快就恢複過來的,末將一直讓人盯著呢,將軍大可放心。”
“我就是放心不下,鮮虞人狡猾奸詐,這麽久都沒有動靜,別是在醞釀什麽大動作,你告訴前麵,讓他們萬不可放鬆警惕,京城這邊結束了,我馬上就回去。”
齊邈道是,回去拿東西去了。
祝觀良扯著小宛進來找她,略感頭疼道,“時候不早了,該差人送她們回家了吧?”
小宛高高興興蹦到周樂平麵前,“將軍,我以後長大了要嫁給祝大夫!”
周樂平沒蓋圖紙,把小宛抱到腿上坐著,噗嗤笑出聲,“為什麽要嫁給他?”
小宛如數家珍似的數著祝觀良的好,“祝大夫長得好看,還救了我爹的命,還是大夫,還救過很多人,還陪我玩兒,我喜歡他,等長大了就嫁給他!”
“可是等你長大他就老了,那時候他就不好看了
,佝僂著腰,滿臉褶子,很難看的。”
小宛聽她這麽形容,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那副畫麵,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周樂平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趕緊用袖子幫她擦眼淚。
小宛從她腿上跳下去,跑過去扯扯祝觀良的衣裳讓他抱,哭的直打嗝,“我我不要你變老不要變醜,我我就要嫁給你!”
妖精啊!禍害蒼生啊!
周樂平扶額失笑。
祝觀良耐著性子哄小宛,但說出的話卻比周樂平更殘忍,“人都是會老的,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等你長大,我不止老了,還頭發花白,可能牙齒也掉光了,滿臉褶子,笑一笑能把蚊子都夾死,佝僂著腰,拄著拐杖,又髒又臭”
他說完,小宛哭的更厲害了。
小孩子的哭聲,尖銳刺耳,兩個人誰都哄不好,無奈,周樂平隻能讓曲曇領著小宛回去找娘,好不容易耳根清淨,她埋怨的看了眼祝觀良,“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這麽嚇一個孩子?”
他攤攤手,“不是將軍先這麽說的嗎?”
“我說的是事實,你那就是胡扯八連,小宛長大你也就三十幾,什麽就滿頭白發,褶子能夾死蚊子了?”
“滿臉褶子不是你說的?我三十也不可能佝僂著腰,將軍先起的頭,我不過順著說下去,怎麽就全賴在我頭上了?”
周樂平想起褶子能夾死蚊子就忍不住笑,最後拍著桌子笑出聲,不小心拍到桌上的墨汁,弄得一手墨,墨汁翻出來,還順便打濕了桌上的圖紙。
祝觀良掏出帕子遞給她擦手,又趕緊把圖紙拿起來,可惜已經晚了,墨汁早就浸透了紙,糊的隻能看見個邊角。
周樂平手上越擦越黑,看眼圖紙,低聲咒罵一句,“我畫了整整三天。”
“怨不得旁人,怪隻怪將軍自己不小心。”她湊近圖紙看了眼,試探道,“這是機弩設計圖?”
周樂平衝桌上製作造成的機弩努努嘴,“昨天織造院做好,我今天剛拿過來的,分明都是一樣的,一樣的零件,一樣的木頭,可做出來的東西就是跟祁國的不一樣,也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兒。”
“樣式材質一樣,但東西未必是一樣的,祁國一向以機關術聞名,軍力不是最強,但武器在各國中絕對無可匹敵,若是這麽輕易就能讓將軍窺得原理,祁國恐怕早就成了趙國的囊中之物吧。”
“這我知道,但祁國對趙國始終是個威脅,我軍同祁國幾次衝突,兩國關係早就變得脆弱不堪,大戰一觸即發,但對祁國的機關術我們卻知之甚少,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可笑的是如今我們根本就不了解祁國。”
祝觀良把圖紙折兩折扔進一旁的竹筐裏,“此時跟祁國宣戰可並不是什麽好主意。”
周樂平如何不知道?光是跟鮮虞打,就已經消耗了不少兵力,連年征戰,將士們也有些吃不消,短時間內的確不適合再跟任意一方兵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