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死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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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樂平祝觀良!
    他頓住腳,唇邊隱有笑意。
    一連兩天,王氏都沒有開口,聽聞皇帝勃然大怒,林靖請求由他親自審問,皇帝拒絕了。
    因為兩人之前的過節,這件事又是林靖提出來的,周樂平需要避嫌,他也不能過分插手。
    但明著不行就來暗的,林靖又沒被軟禁,多的是辦法去見王氏,提點個一兩句,讓她再好好兒掂量掂量。
    周樂安因為周樂平被軟禁,在宮裏的日子也不大好過。
    平日裏後宮無事,幾位妃子便坐在一起喝茶吃點心聊家常,女人能用來打發時間的樂趣並不多,嚼舌根絕對躍居首位。
    林夏芙基本上每天都去給皇後請安,她身份尊貴,又有懷了龍嗣的皇後做靠山,雖還隻是個常在,但走到哪兒都有人賣她麵子。
    周樂安今日難得出來走走,但是不巧,出來就碰到林夏芙一行人。
    她本不想惹是生非,遠遠看見了就打算繞過,但林夏芙卻不依不饒,叫了她一聲朝她走過去。
    “周貴人,今天怎麽有心情出來了?”
    周樂安抿唇一笑,“天兒不錯,出來走走,見見太陽。”
    “聽說周樂平跟鮮虞人有所勾結,現已經被皇上給軟禁在將軍府了,嘖嘖,要我說你心也真夠大的,你姐姐眼看就快性命不保,你還有心思優哉遊哉的出來逛園子。”
    “林常在。”她刻意加重常在兩個字的發音,“道聽途說也要聽清楚,不過是我家姐手下一個小小的將領有此嫌疑罷了,家姐是為了避嫌才不準參與其中,我周家世代忠誠,家姐絕不會做出這種背叛皇上的事來。”
    “那可說不準,誰知道周將軍這幾場勝仗是怎麽打的?真要跟鮮虞勾結也不會告訴你啊。”
    周樂安努力壓抑住情緒,“那請林常在告訴我,我家姐有什麽理由這麽做?她已經是上將軍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鮮虞被她打的至今不敢再有動作,她為什麽又要跟鮮虞勾結呢?”
    林夏芙對身邊幾人笑了下,“說不定這勝仗是鮮虞人故意敗給周樂平的呢?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回來裏應外合好攻進來呢?”
    這簡直就是歪理!
    周樂安忍了又忍,咬牙切齒,“那誰又知道是不是林靖林大人為了報複故意誣陷呢?”
    “故意誣陷?”
    一道聲音忽然插進來,眾人紛紛扭頭側望,然後福身行禮,“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周樂安遲了片刻,比所有人都慢的行個禮,“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秋容把餘下的人都叫起來,卻唯獨沒有叫周樂安,茭白扶著她,林夏芙也上去獻殷勤,她動手揉了揉自己尊貴無比的肚子,譏誚的笑出聲,“周貴人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就知道是誣陷,那不如你去代替刑部查案如何,輕飄飄一句“說不定”就能斷得清白,若是投路無門,本宮可以幫你引薦,如何?”
    周樂安咬著嘴唇,硬憋出來個笑,“娘娘言重了,方才林常在”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秋容捏著下巴抬起臉
    ,正待繼續,秋容忽然抬手給了她一巴掌,“在宮裏是不能亂說話的你明白嗎?今天這話幸虧是讓本宮聽見了,若是讓皇上聽見了,誰也救不了你,本宮打你是為了你好,給你個教訓,讓你記住,往後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複又捏住她下巴問,“記住了嗎?”
    周樂安抿唇輕笑,“皇後娘娘教訓的是,臣妾記住了。”
    “記住就好。”
    秋容甩甩手,手心紅了一片,“本宮協理六宮,絕容不下胡說八道造謠生事的人,看你記的還不夠牢靠,便罰你在石階上跪著把本宮剛剛的話抄五百遍,何時抄夠了何時再起來。”
    臨走之前還特意回頭道,“本宮之前答應過周樂平要好好照顧你,答應過別人的事自然不能輕易食言。”
    林夏芙得意的看著周樂安,走的時候故意撞了她一下。
    周樂安沒站穩,被她撞倒在地,趴在地上看著那一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生出漫無邊際的恨來,不過少頃,又收斂了情緒,唇邊綻出一絲笑。
    秋容對周樂安又打又罰著實幫林夏芙除了口惡氣,她言語間難掩興奮,但沒說兩句就被秋容一眼瞪過去悻悻閉上嘴。
    秋容換了隻手,照著林夏芙臉上來了一下。
    林夏芙愣住了,其他幾個貴人常在也愣住了。
    一時間人聲寂寂,再無人敢說話,連呼吸聲都放緩了。
    “本宮剛剛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嗎?”
    林夏芙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捂著臉,不可思議的點點頭,“記記住了。”
    “記住了以後就別再犯,方才是給你留個麵子,本宮眼裏不揉沙子,任你是誰都一樣。”
    林夏芙方才那股高興跟得意瞬間消失殆盡,委屈的目送著秋容走遠,最後見人的確是走遠了,憤憤一甩袖子,跺跺腳,擦擦眼淚,眼神中多了幾分憤恨。
    周樂平連著兩日坐臥不安,精神萎靡,頭發也煩躁的抓掉一大把,外頭一點消息也沒有,她被關的都快瘋了,萬般無奈下,隻能借酒消愁。
    她發現自己一個人喝酒的時候,酒量異常的好,腳邊個酒壇,她一個人喝的,到現在無半分醉意。
    祝觀良上次說回去收拾東西,但其實不過是同她開玩笑的,這幾日他該幹什麽幹什麽,隻偶爾來她麵前轉一轉,見她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喝酒,背影孤獨蕭瑟,便忍不住上前去。
    “以你的伸手,想要出去這將軍府不是什麽難事,為什麽不出去?”他從她手裏搶過酒壇,放遠了,目光灼灼盯著她,“林靖雖然也在避嫌,但指不定往天牢裏跑了幾回了。”
    “外麵都是禦林軍。”
    祝觀良撐著下巴,扭頭對著她笑,“你在跟我開玩笑吧?都是禦林軍你就出不去了?”
    “這是皇上的命令。”
    所以她不是出不去,是不肯出去,因為有皇上的命令在上頭壓著。
    這樣一個死腦筋,可真夠叫人傷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