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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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魯蒂亞飛奔出雜貨店,因為劇烈的運動,臉上沾滿了汗水,在慵懶的冬日陽光下顯得有那麽一點不同尋常。
然而現在的她可顧不了那麽多,得到烏魯的消息給她帶來巨大的衝擊,她恨不得立刻找到母親,問她是不是不要自己了?如果不是,為什麽不來救自己?
想到這裏委屈的淚水抑製不住地流了出來。沒有精神上的壓力,烏魯蒂亞跑到路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痛快地哭了起來,想要把一年的心酸和委屈都釋放出來。
“嗚嗚嗚……烏魯,我想你。你為什麽不來見我……嗚嗚。”淚水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用手胡亂地擦了擦,烏魯蒂亞索性蹲在地上繼續哭起來。
淚哭幹了,烏魯蒂亞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和酸脹的腳踝,然後從地上慢慢站起來。
“嗯?這是哪裏?”走出那個無人的角落,她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十分陌生。
“菲……菲尼克斯,你在哪裏?”她冷靜下來,心裏的激動逐漸被慌張代替,這個時候她想起了自己一直依靠的那個男孩。
繼續緩慢地向前走,烏魯蒂亞看到的依舊是陌生的景物與人,沒人注意到她,仿佛整個世界隻剩她一個人。
一種壓抑凝重的感情襲入她的大腦,“不…不要…我不想再一個人,菲尼克斯,救救我…快…救…”烏魯蒂亞痛苦地捂住頭,腦中不斷回想起自己被折磨的畫麵,那浮現在心中的巨大的痛苦使身體戰栗發抖。
然而,才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來的路人沒有注意到她的異狀,更別談施以援手了。
終於,她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幼小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釋放出恐怖的魔力,將它所觸及的物體撕裂出一道道裂痕。眾人這才驚醒,驚慌失措地四散而逃。
幾分鍾前。
“我該怎麽找啊!!”一聲欲哭無淚的哀嚎。
十多分鍾前,菲尼克斯從雜貨店出來,門外已經沒有了烏魯蒂亞的蹤影,路上人影稀少,連目擊者也找不到一個。
現在他受到一個巡邏的衛兵的指引,站在這個帶有鎮地圖的巨大告示板麵前抓耳撓腮。
‘拉娜爾,是這個鎮的名字吧。獵人大叔的店鋪在這個地方。我們從南麵的門進來,經過這條和這條街。’
簡單地整理了一下目前的信息,菲尼克斯捏著腮幫子開始思考起來,‘誇納鎮在北麵,烏魯蒂亞應該直接往那邊去了,所以必須經過這兩條街。
菲尼克斯伸出手指在地圖上畫了兩個圈,但是還是不知道以烏魯蒂亞的速度她現在走到哪裏了,也不知道她認不認識路,還有原路返回的可能性。
’越想越亂,都怪我沒有安慰好她啊。’菲尼克斯歎了口氣,他也沒想到烏魯蒂亞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突然,背後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菲尼克斯一回頭,一個揣著粗氣的中年大媽賣力地跑著,仿佛注意到菲尼克斯的目光,這大媽扭過渾圓的肥腰,叉著手粗聲問道:“看什麽看,沒看到過美女嗎?”
菲尼克斯嗤之以鼻,沒有理會她。
“胡克媽,你怎麽了?急成這樣。”路邊卻有認識她的人。
“別說了,我差點死掉。隔壁那條街啊,不知什麽時候過來一個魔女,天色呼的一邊,地板、路燈、窗戶都碎了,連修了二十多年都沒壞的噴泉都炸了。還好有約翰幾個夥子把她攔著。當然,也多虧了老娘體態輕盈。”
‘不好,烏魯蒂亞……’菲尼克斯眼睛瞪大了幾分,一個竄步就竄到那個大媽身前,“哪條街?快告訴我。”
大媽鄙夷地看著菲尼克斯:“我不告訴你這個鬼又怎麽樣?我可是……”話還沒說完,一道寒芒便挨在在她的脖子上。
“我不喜歡廢話,快點告訴我。”一陣寒冷的風吹動菲尼克斯下垂的劉海,完全露出的異色瞳孔中攝人的寒芒,稚嫩的臉上露出可怕的神色,其場景在大媽眼中也顯得分外嚇人。
“前……前麵兩百米……右……右轉。”大媽被嚇得不輕,說話磕磕絆絆的。菲尼克斯這才放下持著黑刀夜的手,向那個地方飛奔過去。
‘烏魯蒂亞,拜托別出事啊。’
風風火火地跑過轉角,菲尼克斯看到一大群圍觀的叫嚷著的人,沒有遲疑,菲尼克斯徑直往中心衝過去,他有不好的預感。
‘如果烏魯蒂亞出了什麽事,我要你們付出代價。’推開阻撓在自己麵前的最後一個人時,菲尼克斯這樣想到。視野清晰後,菲尼克斯看到足以使他憤怒的一幕。
損壞的噴泉前麵,三五個十七歲左右的青年手持棍棒把烏魯蒂亞壓在地上,烏魯蒂亞動彈不得,身上有被毆打的痕跡,隻能無助地用雙手捂住頭作為保護。
為首的一個黃毛青年雙手交叉,向周圍圍觀的人群顯擺榮耀一樣招呼道:“你們說,我們接下來怎麽懲治這個魔女?”嘴角和耳朵上穿著的金屬環讓菲尼克斯感到反胃。
眾人應和著他起哄道,“用棍打用棍打!”“踢她踢她!”“不,我看還是淹死她。”
這樣惡毒的語言此起彼伏,成為菲尼克斯爆發的源泉。
握起拳頭,菲尼克斯轉身就打向那個人的肚子,那人淒厲的慘叫一聲,馬上被擊飛向後倒去,眾人本能地散開,留出五米的空曠區域,那個人躺在地上口吐鮮血,兩眼泛白。
菲尼克斯默默地從人群中走出來,那個黃毛的手下吃驚,略略提起了手中的棍棒,烏魯蒂亞得以抬起頭看看周圍的情況。
同一時刻,菲尼克斯看到了烏魯蒂亞臉上髒兮兮的鞋印和多處淤青、擦傷。
“鬼你他嗎什麽意思?”黃毛很不爽,搶過手下的棍棒,威脅地揮舞了幾下。
菲尼克斯並不懼怕,“你敢打她。”聲音略輕,黃毛急躁地回了一句:“你他嗎說大聲點!”
“老子說,你他釀的敢打她?!”菲尼克斯厲聲吼道,目光一變,瞳孔仿佛放大般,整個空間彌漫出恐怖的氣息,無風自動,那酒紅色的長發飄揚,一臉冰寒的看著他。
一瞬間,黃毛和周圍圍觀的人群開始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
無視地上七扭八歪的屍體,菲尼克斯來到烏魯蒂亞身邊拉她起來,給她簡單地穿戴好。
“別說話,我們先走。”輕聲地耳語了一句,也不等烏魯蒂亞的回應,菲尼克斯抓起烏魯蒂亞的手就跑起來。
按著心中想好的路線,菲尼克斯迅速地移動著。
借著越來越多因為噴泉這裏的騷動而吸引過來的人群掩護,一路上暫時沒遇到什麽阻攔。
他還是觀察到有幾隊巡邏的士兵接受指示後向不同地方跑去。
就這樣,有驚無險地來到了北麵的門。然而這裏已經有兩個守門的士兵了。
“等一下小朋友,城裏有騷動,請暫時不要出城。”說罷,兩人交叉起手中的長槍。
“對不起,我趕時間。”菲尼克斯腳步不停,來到兩人麵前,雙腳瞬間將他們踢飛出去。
菲尼克斯頭也不回,繼續拉著烏魯蒂亞向前跑去。
在菲尼克斯突破兩人後,菲尼克斯右手上出現一層漆黑的物質一拳將門粉碎得四分五裂,隨即帶著烏魯蒂亞一躍而出城門。
幾分鍾後,前往誇納鎮的主幹道上某一無人煙的岔路。
“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烏魯蒂亞低著頭輕聲說到。
菲尼克斯停下腳步,轉身安慰她:“沒事。這不是你的錯。”
“對…不……起。明明都是我……都是因為我才……”烏魯蒂亞斷斷續續地說著,帶著抽泣聲,滾燙的淚打在地上的積雪上,馬上融出一個洞。
“別哭了……”菲尼克斯有氣無力地說道,烏魯蒂亞多次流淚讓他無端地心煩意亂,聽著沒有停止意思的哭聲,一股無名火竄上心頭。
“你能不能別哭了!”菲尼克斯第一次吼烏魯蒂亞。
“啊……”烏魯蒂亞瞪大雙眼,一副難以相信又夾雜著恐懼的表情。
“對不起,菲尼克斯……不要……不要拋棄我,我不會哭了…我再也不會了…嗚嗚…”淚水卻忍不住嘩啦啦地流出,烏魯蒂亞努力地擦拭眼眶,卻毫無作用。
看著眼前的人,菲尼克斯心裏又後悔又心疼,‘我真是……明明知道烏魯蒂亞很脆弱的。’
看著眼前哭成淚人的烏魯蒂亞,菲尼克斯還是堅定地將她擁入懷中,“抱歉,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是恨魔法開發局的那些人、你那個不負責的母親、還有那些欺負你的人。”
“那…你不會拋棄我嗎?”
“我當然不會。”菲尼克斯突然想起了在魔法開發局時說過多次的誓言。
‘出來之後,一直有事情,都沒有麵對麵的對她說過呢。’菲尼克斯換了一個身位,用手把著烏魯蒂亞都後腦勺,兩人額頭頂著額頭,傳遞著彼此的體溫。
“烏魯蒂亞,看著我。”
“嗯。”
看著眼前重歸平靜,泛著迷離柔光的眼睛,菲尼克斯微笑著吐出心中已有的誓言:“我許諾,隻要有我菲尼克斯一天活著,就沒有人能欺負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無論怎麽樣的困難,我們都能跨過。所以不要哭泣,不要一個人承擔痛苦,我會與你共同前行,直到永遠。”
那一刻,烏魯蒂亞心中的陰影被驅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