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烏魯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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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已經停了一會兒。
    烏魯蒂亞體溫回複正常,沉沉的睡在菲尼克斯身上。
    沿著烏魯蒂亞所說的路徑,菲尼克斯走了很久,走到他都感覺四肢失去知覺,隻有背上沉甸甸的負荷讓他沒有失足跌倒。
    踏過石橋,登上一個還算有點高的雪坡,他看到了雪地中孤零零的一座住宅。
    “蒂亞,我們到了。你的家。”他叫醒烏魯蒂亞,放下她,然後抖下自己渾身的雪,一路上菲尼克斯都是迎著風雪,用肉身為烏魯蒂亞擋住寒冷。
    這時,緊閉著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烏魯的日記:
    x774年,3月19日,同往年一樣的暴風雪來了。看起來比往年的威力更大,雖然我的房子所處的地方非常好,躲過了從北邊吹來的主風,然而空中的寒意和白蒙蒙的霧氣還是讓人感覺不適。作為一個自認為有點實力的冰之造型魔法的使用者,我感覺,天氣一年年的變差了。可能再過幾個月,就應該搬家了吧。
    我其實不想搬家的,這裏有我短暫卻珍貴的回憶,比如——烏魯蒂亞。……
    但是我不能沉浸在過去,我又有兩個孩子。上一年的五月,一個叫裏恩利歐的孩子來找到我,想向我拜師,學習冰之魔法。他眼中的純淨的仰慕讓我動容,於是我收留了他。他是個好孩子,勤勞、聰明,也有很高的天賦。我感覺我漸漸走出了陰霾,於是我想著:出去旅行吧。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處在了別的城市。
    同年十月,我在旅行時停留的城市中,看到了大批從外地趕來的難民,略作打聽,得知便是戴利歐拉四處作惡。我麵對那個強大的惡魔全身而退不成問題,可我不想招惹他,然而本著魔導士的職責,我還是遠遠的跟著它。以求在他肆虐之後能最大限度的救出幸存者。
    它毫無目的地漫遊,有時大肆破壞,將一個城市變為廢墟;有時從城市邊經過,給那裏的居民抹上心裏陰影。我很憤怒,如此的濫用力量。十二月時,我們和它來到了北方的城市中最北的城市,往前已經是荒無人煙的雪山。或者說,是被戴利歐拉粉碎的城市廢墟。它仿佛是為了擴張領土,在這裏大肆破壞著,然後滿意了,才轉身離開,回到了茫茫的風雪中。
    我用最快的速度進入城中,這裏飽受摧殘,我想救出幾個生者,卻發現大部分人都已死去。然而還是有一個小鬼活了下來,有著跟裏恩一頭白發截然不同的黑發,還有跟裏恩純淨的眼神不同的,充滿著仇恨和悲傷的眼神。
    格雷·佛爾帕士塔,那個小鬼的名字。他與我們同行,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帶著兩個小鬼不方便在外旅行,於是在今年的二月,我回到了這個地方。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複仇欲和對力量病態的渴求。這樣會毀了他整個的人生,我試著引導他,教了他冰的造型魔法,然而看上去卻沒有成效。他依舊嚷嚷著讓我教他所謂強大的魔法,認為冰之造型毫無用處。
    煩死了!我告訴他:“造型魔法是自由的魔法,隻要找到了心中的形狀就會無比強大。”
    他卻一臉不屑,我當機立斷的揍了這小子。居然對師傅大人不敬!但是,格雷,我的話是對的,這是我幾十年來最真切的感悟。你不會一輩子活在悲痛中,你這樣的孩子應該勇敢前進,去創造未來。如果你的黑暗阻礙了你,讓你忘卻了幸福和感動,那麽……
    你的黑暗,由我來封印。
    烏魯·米盧科維奇
    寫到這裏,烏魯釋懷地放下筆,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然後聽到利歐興衝衝地跑過來吼道:“烏魯,外麵的雪停了。可以開始修煉了吧!”隨即拉著烏魯興衝衝的衝出門,這也就是菲尼克斯在山坡上看到的一幕。
    “切,不過是又搓幾塊冰而已。”跟在利歐後麵出門的格雷一臉不屑,斜眼對著烏魯。
    “砰~”烏魯溫柔地笑著讓格雷腦袋上多了個紅包,“對師傅大人不敬的孩子就要受到懲罰。”
    “要你教我強大的魔法我才認你當師傅!”情緒一激動,格雷隨手一脫,渾身變成光溜溜的。
    “格雷……你的衣服。”利歐在一邊提醒道,然而自己也……
    “你不也一樣的嗎!!”
    “我…我是為了修…煉…”利歐身著內褲,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你冷得話都說不清楚了,就快點穿上吧。”格雷一邊穿起不知道什麽時候脫下來的衣服,一邊對利歐說道,“遇到這種女人,沒學到強大的魔法不說,還染上了這種惡習。難以想象你居然會仰慕這樣的……”
    “砰!”重重的一擊,格雷腦袋上梅開二度。烏魯站在格雷身後,保持著溫柔的微笑,她身上也脫得隻剩內衣,顯露出傲人的雙峰和魔鬼般的身材。
    “讓身體與寒冷零距離接觸可是修煉冰之造型魔法的必修課。格雷,快點把衣服脫了。”
    “不要,好沒品。”格雷嘴上說著不要,但是身體還是很聽話的把衣服脫了下來,“條…條件反射了?!”
    看著自己手裏提著的褲子,格雷十分沮喪,沒想到自己就這樣染上了惡習。
    “哈哈哈~嘴挺硬的,身體還是很老實嘛,早就乖乖地聽師傅的話了。”烏魯在一旁叉著腰大笑。
    “多嘴!還不都是因為你。”
    “格雷一直都是這樣的嘛。”利歐在一旁吐槽到。
    “利歐,看來我們又要決鬥一場了!”烏魯微笑著摟住正欲打鬧的兩人,“別急別急,師傅先教你們新的魔法,聽好了……”
    這樣幸福溫馨的場麵在雪坡上的兩人眼中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烏魯蒂亞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一聲不吭,菲尼克斯知道,她的狀況非常不好。聯想到烏魯蒂亞這些時間遭受的折磨,他心中冒出一股不平的憤怒,輕輕拍了拍烏魯蒂亞的腦袋,菲尼克斯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不要擔心,我去和他們說。”
    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菲尼克斯轉身走去,烏魯蒂亞突然拉住了他。回頭看到的,是烏魯蒂亞疲憊而憔悴的臉,“沒關係的,我,我有菲尼克斯就行了。這樣的東西,我一點問題都沒有。”
    說罷,烏魯蒂亞擠出了一個令人神傷的笑容,這讓菲尼克斯心裏更加不平。
    ‘也許沒有哭泣,是因為對真實的絕望吧?’菲尼克斯這樣想著,本來他認為烏魯蒂亞這樣愛哭的小女孩,看到這場麵應該是哭得聲嘶力竭的。然而此刻,故作堅強的烏魯蒂亞,讓菲尼克斯感覺更加難受。
    “就是你這樣的‘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菲尼克斯眼中泛著冷厲的光芒,“不管怎麽樣,也要讓烏魯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情,看看她當的什麽母親。交給我吧。我現在,也有點不開心了。”板著臉說出這句話,菲尼克斯轉身戴上帽子,扣緊衣服。
    “留在這裏,等我回來。”拋出這句話,菲尼克斯雙手變成藍色翅膀,瞬息之間來到了雪坡之下。
    “唰啦”雪地上憑空響起的摩擦聲非常不自然,烏魯往聲音的來源看去,看到了一個飛速向她接近的身影。
    ‘這裏怎麽會有小孩子?’心裏起疑,她將沉浸在新魔法當中的格雷和利歐護到身後。
    “格雷,利歐,站到我後麵去。”烏魯這樣說到。然後,來者在裏烏魯等人十米多的距離站定了。烏魯看到來者果然是個小孩子,衣著平常,酒紅色頭發,異色眼眸中,雙手是燃燒著藍色火焰的翅膀,充滿神秘感。
    正是菲尼克斯。
    “拋棄自己的女兒,跟別的孩子過得……幸福嗎?”沒等她開口詢問。菲尼克斯張開嘴冷冷地問道。
    “……什麽?”烏魯瞪大了眼睛,試著整理龐大的信息量。
    “你拋棄了她。”菲尼克斯慢慢前進。
    “你不知道她經受了什麽苦。”
    “她把你當作生的希望,在生死線上徘徊著,日複一日。但是你卻……”話還沒說完,菲尼克斯一腳轟爆,踩出漫天飄舞的雪渣,煽動翅膀一腳踢向烏魯,“卻在這裏享受什麽溫馨時光呢?”
    “轟!”菲尼克斯踢在一麵冰盾上,冰盾瞬間四分五裂。
    烏魯來不及詢問菲尼克斯攻擊的理由,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烏魯蒂亞的事情,“小朋友,烏魯蒂亞怎麽了!快點告訴我!”烏魯,言語中滿是急切,甚至帶有一絲哀求。
    “現在的你還有資格知道她的消息嗎?”下一刻菲尼克斯直接消失。想都沒想烏魯雙手交叉護在身前。
    電光火石之間,出現在烏魯麵前的是一條黑色的鞭腿。他貼到烏魯跟前,重重的將烏魯踢飛出去。隨後整個地麵炸裂。
    “我是認真的,先讓你冷靜一下吧。”烏魯雙手撐地從地上站起來。烏魯狠下心,“ice-make-冰之牢。”一股冰藍的寒氣過後,堅固的冰之牢將菲尼克斯禁錮在其中。
    然而這並不能控製住他,菲尼克斯變成藍色火鳥一下子就衝出了冰牢。
    “現在看我們的了。”突然傳來兩個憤怒的聲音。“ice-ake-冰之大鷲”冰做的槍尖和鳥向菲尼克斯衝來,不過水準差了烏魯好多。
    “住手啊,你們倆想殺了他嗎?”烏魯驚慌的說道。菲尼克斯眼色一冷,看清了冰鳥和槍尖軌跡,精準的將其踢為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