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去年西州的事情麽？”
    李承乾說完，李慎隻思考了片刻便坐了起來問道。
    雖然李承乾沒有直接說原因，可是李慎卻想到了這個可能。
    王文成在西州橫行霸道了好幾年，壓榨當地百姓，使得當地的百姓對朝廷的印象很不好。
    他們本來就是高昌和吐穀渾得遺民，國破家亡之後被收服，聚集一地。
    心中對大唐沒有什麽好感，後來因為李慎開發西北，讓百姓日子過得好了很多，甚至糧食價格跟關內都一樣，讓他們能夠吃飽穿暖。
    這才讓這些人安分了不少，對朝廷也有了一絲的好感，可才過去幾年就發生了王文成的事情。
    他們認為是中原人原形畢露了。
    這時再有一些反叛的人煽風點火，說一些危言聳聽的話，就會有人跟風，這也是李慎最擔心的事情。
    “確實是因為西州的事情，不過你也無需自責，說到底錯並不在你。”看到李慎一臉的凝重，李承乾出言安慰。
    李慎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大哥，我並沒有自責，這件事本來就跟小弟沒有關係，小弟的初衷是想要他們那裏的人過得更好。
    該懲罰的是王文成背後的人，那些世家士族，西州的之事大哥也應該大概猜出來一二。
    可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要不然阿耶一直都沒有動手？你以為真的是因為李治那個混賬東西麽？”
    李慎情緒有些激動，眼神也變得犀利。
    李治算個神馬東西，還不放在李慎的眼裏，要不是怕影響自己今後的生活，李慎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他。
    “嗯？十弟的意思是......沒那麽簡單？”李承乾聽後眉頭一皺，西州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背後的人也大概都浮出了水麵。
    就看年前李世民短時間之內對李慎李治等人的懲罰就能夠看的出來，肯定是因為西州的事情。
    參與其中的也就五姓中的四姓，和一些士族。
    可剛剛聽李慎的意思，這件事裏還牽扯那麽大。
    “你們都出去吧，石頭，弄一壺冰果汁來，給太子殿下解解酒。”
    李慎對著左右擺了擺手，書房中的婢女全都行禮後，退了出去，石頭也跟著走了出去。
    “十弟，西州之事阿耶並沒有跟我細說，隻叫我不要再管，他會派百騎司去查，讓我安心搭理朝政。
    不過根據蛛絲馬跡，我倒是能夠猜到這件事跟雉奴有關，還有世家士族。
    其他具體詳情，為兄倒是不知。”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後，李承乾才開口說道。
    “阿耶沒跟你說？”李慎先是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明白了李世民的用意。
    “沒跟你說也不奇怪，這裏麵不是還有李治那個混賬麽？
    到今天，阿耶也沒有跟我說西州的事情跟李治有關，是小弟自己查出來的。
    不但有李治，出謀劃策的還有長孫無忌那個老賊。”
    “你說趙國公？這就對了，我就說為何這裏麵的手段有趙國公的影子，原來真的有他。
    不過你確定無誤？”
    “嗬嗬，大哥，若不是確定，你當他們為何在朝堂上會突然反水呢？
    你忘了？那天在朝堂上，李治和長孫無忌這對狼狽為奸的混賬一直都沒有參與其中。
    長孫無忌甚至最後還反水幫了我一把。你真以為長孫無忌不想我死麽？”
    李慎冷笑兩聲。他與長孫無忌和李治的仇都差不多，不可開交。
    李承乾當然記得當天的事情，當時他也很疑惑。
    “這些那日在兩儀殿你都已經跟阿耶說過了，當時為兄也在場。可是除了這些，難道還有其他？”
    長孫無忌和李治參與其中李承乾是知道的，當時在兩儀殿李慎已經說明了。
    “當然，大哥你想想，王文成在西州作惡那麽多年，為何朝廷一直不知，而我紀王府也沒有收到消息。
    就算長安比較遠，可你別忘了，在西州種棉花的貴族可有不少。
    世家，士族，貴族，他們的棉花田相距不遠，而且已經形成了一個集市。
    難道他們這些年也一點風聲沒有聽到過麽？
    可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到長安城，你不覺得有些奇怪麽？”
    李慎反問道。他早就發現了這個疑點。
    這麽多年，怎麽可能當地一點風聲都沒有，他們都在一起。
    “十弟你的意思是他們合謀？”李承乾有些難以置信，西州可是有很多的貴族在那裏種植棉花。
    李慎搖頭；
    “不能說合謀，但也算是默許，這些人跟世家和士族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發現這件事的背後是世家士族所為，
    所有人都選擇了閉嘴，所以消息才沒有傳出來。”
    這也是李慎分析了很久以後得出來的結論，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
    李承乾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知道是世家做的天衣無縫，所以幾年時間都沒有消息傳出。
    主要是他沒有去過西州，不知道西州的具體情況。
    今日聽到李慎的這些話後，他才知道西州的事情原來沒有那麽簡單。
    看到李承乾沉思，李慎繼續說道：
    “大哥，這就是為何阿耶選擇不讓你插手的原因，西州的事情牽扯甚廣，雖然主謀是李治，
    可李治也不過是被人推到了前麵。
    背後還有世家士族，還有長孫家，至於還有沒有其他人就不得而知，若是全都追究，恐怕會牽扯出一大堆的勳貴。
    這會讓朝局不穩，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大哥，法不責眾啊。”
    李慎能夠理解老爹的選擇，當權者自然要以大局為重，不像他這個愣頭青做事不考慮後果。
    若是當權者像他一樣肆無忌憚，早就亡國了。
    就像是前隋的楊廣，不少人都在吹噓他的功績，可最後若不是他一意孤行，不顧全大局，也不會成為亡國之君。
    李慎原本也以為是因為李治才最後不了了之，可最後經過分析，李治不過是一個小卡拉米而已，什麽都不是。
    李世民考慮的還是大局。
    “唉~~十弟，你受委屈了。”最後李承乾千言萬語化作了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