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尾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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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詩藍景天堯!
    宜城的中秋節,依舊繁華熱鬧。
    宴會上、茶館酒樓,都在談論督軍府和賀家。
    賀家的刁奴欺負人,也不是一兩日了。不管是受過欺淩,還是單純仇富,都願意看到賀家落得如此下場。
    “要是換作前朝,賀家得滿門抄斬。現在隻是殺了賀家老大、老二和兩個參與太深的少爺。其他人放了。”
    “宅子歸督軍府沒收,但督軍給賀家留了一百畝祭田。籍田的莊子上,也有幾套宅子能住人。”
    賀家的家財,全部充盈了督軍的府庫。
    比起當初的王家,賀家的財力是王家十倍;而珍稀古玩,數不勝數,有些督軍都沒見過。
    漢代的玉玨,在古玩市場天價,賀家卻收藏了上百塊。
    督軍覺得觸目驚心。
    曾幾何時,賀家隻是一個富戶。他們攀附上了景氏,三十年時間拚了命吸血,成了肚皮能撐破天的巨大螞蟥。
    景元釗也去看了。
    “光黃金就搜出一萬斤。”景元釗對顏心說。
    顏心也咂舌“他們都如此豪富了,還折騰什麽呢?”
    “就是太富了,才害怕。要是我接替了督軍,賀家生存有了危機。他們就是怕這麽一日。”景元釗道。
    又說,“肥豬總會被宰的,除非自己有能力自保。賀家必然會折騰,生死有命。”
    顏心了然。
    她有些唏噓。
    賀家真是太有錢了,黃金隻是他們財富的一部分。
    其他的大洋、銀子、又是一大筆;加上房契、地契,各種收藏,說富可敵國毫不誇張。
    景元釗跟顏心說的時候,都有點流口水了。
    “……我昨日陪著佳彤去了老宅。”顏心轉移了話題。
    “去做什麽?”
    “現在景叔鴻、景季良和景少恒兄弟仨都在老宅,佳彤有點擔心。她不敢自己去看,叫我陪著她去。”顏心道。
    西府遭遇巨變,景佳彤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心神恍惚來求顏心。
    顏心可憐她,陪著她去了。
    她與她哥哥弟弟們聊天,顏心去看了老太太。
    老太太這幾日都睡不好,心慌得特別厲害。
    提到賀家,老太太也說“早有這麽一日了,賀家這些年行事自以為穩妥,誰不知道他們家貪婪過頭?”
    又說,“當初結親的時候,選得不是賀家,而是我娘家內侄女。她和賀夢闌去赴宴,回來得了急病死了。
    這件事我疑心了一輩子。後來也沒辦法,實在尋不到更適合的人選,我當時也心灰,就同意賀氏進門。”
    顏心把這話,說給景元釗聽。
    “當初賀氏就是處心積慮,必須攀附上景氏。不過他們眼光也真好,很多武將中途凋零了,就景家走到了如今。”顏心說。
    景元釗“因為他們不止下一手的棋。這些年稍有發達的武將、權勢,他們都有勾結。”
    顏心“……”
    賀家的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軍中很多將領也被牽連到了,包括郭袁等人。
    一般人不敢動賀家。
    景家內部,也需要景元釗和景督軍父子一條心,而且提前一年布局,把證據做足了,才敢動手。
    ——類似在深淵釣大魚。稍有不慎,魚上鉤了卻拽不上來,反而把自己拖下水。
    景元釗也承擔了極大的風險。
    在這件事裏,他巧妙利用了七貝勒和保皇黨最後的餘熱。
    刺客是保皇黨逃離的殺手之一。還有一個人,也在景元釗操控範圍內,暫時還沒有動他。
    最終,成功把“勾結保皇黨”、“謀殺督軍”這樣大的罪名扔出來,督軍才能下狠心處置了景斐妍和賀家。
    依照督軍的脾氣,他是不願意冒風險的。
    督軍一生都在求穩。
    如果他和景元釗在這件事的決心不一致,此事也不會收尾得如此漂亮。
    “阿釗,你成功了,往後地盤內沒有背後的刀,可以一心向外了。”顏心笑道。
    景元釗“是。”
    “我說過,你會成功的。在我的夢裏,你也成功了。”顏心笑道。
    景元釗問她“在你的夢裏,我有幾個孩子?”
    顏心都快忘記了這茬。
    前世他並無子嗣。
    “現在不是夢裏,你會有很多。”顏心笑道。
    “你懷著雪兒的時候,身體很好。”景元釗說。
    顏心“是啊,我打算再生幾個孩子。”
    景元釗吻住了她。
    他這天沒再出門。
    賀家的善後,舅舅會處理好,阿鬆也能幫忙,景元釗可以休息一天。
    他與顏心在床上消磨了一整天的光陰。
    張南姝那邊,這幾日到處看熱鬧。
    那天她也去赴宴了,隻是她背對著主桌,首到槍聲響起,她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短短半個月,賀家倒了、西府也散了。
    張南姝提起來,大呼過癮“很久沒看過這種好戲了。”
    孫牧則沉默。
    張南姝問他怎麽了。
    孫牧壓低聲音“南姝,七貝勒生死未卜,景家一首沒說處理掉了他。”
    張南姝“鐵疙瘩甕中捉鱉,早就安排好了,還能讓他再跑?他上次挨了豬豬一槍,一隻手等於廢了。”
    孫牧擰眉“他應該是死了。”
    “對。”
    “外人卻不知道。”孫牧說。
    張南姝原本挺開心的,聽到這裏,心也是微微一提“你想說什麽?”
    “刺殺督軍的,是雙鷹門的殺手,保皇黨的刺客。‘保皇黨’人人生畏,將來哪裏需要黑手,哪裏就有‘保皇黨’的影子。隻需要七貝勒的生死永遠未知。”孫牧道。
    張南姝“鐵疙瘩做得出來。他和他舅舅,兩個黑心腸的人。”
    “大哥那邊……”
    “大哥有自己的計劃,咱們別替他擔心。”張南姝道。
    孫牧“你倒是看得開。”
    “看不開,我也不會離開。既然要離開了,我就信任大哥。”張南姝說。
    孫牧又沉默。
    張南姝“我知道你很想說,我太過於相信景家了。人心叵測,應該多留個心眼。”
    “我沒這麽說。”
    “大局麵前,生死有命,上蒼注定好了。”張南姝道,“統一是景氏來做,還是張氏來做,爭不了。老天爺那裏有一本賬,都寫好了。”
    孫牧失笑。
    張南姝似一隻裝滿水的水晶瓶,陽光下清透又絢麗。
    和她在一起,可以很輕鬆。
    孫牧懂得權謀,卻不懂生活。也許他從小沒有得到過太多的愛,對誰也不敢太過於信任。
    張南姝是他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