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爾星海！
    明淮臉色沉了下來，不似前一秒那麽傲嬌。
    江柚解了氣，深呼吸，露出標準微笑，“這位家長還有事嗎？”
    明淮眯眸，薄唇輕啟，“你好樣的。”
    江柚氣走了明淮。
    突然發現明淮似乎很容易被她氣到，以前沒覺得。
    大概以前她也沒有這麽“叛逆”過。
    ……
    江柚觀察過裴明州，畢竟是前任的外甥，難免會多注意一點。
    發現裴明州不愛學習，一上課就趴著睡覺，和同學也不和睦，人家主動去接觸他，他也是高傲不理人。
    那傲嬌的勁兒，跟他舅舅一個樣。
    江柚打算過兩天再好好跟他談談。
    周五放學，江柚還在辦公室沒走，就有老師跑來，“江老師，你班新來的那個學生在校外跟人打起來了。”
    裴明州把人家的下巴都打脫臼了，鼻青臉腫的，別提多慘。
    把人送到醫院，江柚叫裴明州給明淮打電話，裴明州是打了，不過對方沒接。
    江柚惱了，拿出手機撥那個根本不需要專門存下來的號碼。
    電話接通，很嘈雜，江柚眉頭一皺，“明先生……”
    “你哪位？”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著陌生的味道。
    聽著那邊的聲響，江柚索性就掛了電話。
    先墊付了醫藥費，跟受傷學生的家長解釋了一下，然後帶著裴明州去找明淮。
    推開包間的大門，裏麵煙霧繚繞，驕縱奢侈，畫麵不堪入目。
    江柚讓裴明州在外麵等，怕他看到少兒不宜的畫麵。
    男男女女都停下來盯著江柚，隻有音響還放著音樂。
    江柚掃了一眼，就看到坐在黑暗角落的明淮。
    他抽著煙，火光因為他吸的動作變得更亮一些，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陰暗的角落變得異常的淩厲。
    輕彈煙灰，叫人打開了燈，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帶著打量，“誰叫來的？”
    眾人麵麵相覷，見不是明淮的人，膽子大一點的準備上手，還是被旁邊的人拉住，小聲警告他，“淮哥的人，別瞎動。”
    對方聞言，立刻乖乖坐好。
    江柚無所謂明淮這態度，她走到他麵前，“裴明州把人打進了醫院，你作為家長，是不是應該去看看？”
    明淮冷眼看她，“要多少錢？”
    江柚胸口堵著氣，當老師的最見不得這種不可一世的家長。
    “現在不是錢的事，是裴明州把人打進了醫院，你當家長的難道不應該去看看孩子，去給家長道歉嗎？”江柚耐著性子，壓著脾氣，不想被人說為人師表缺乏耐心。
    明淮偏頭看向那個穿得花裏胡哨的男人，“陸銘，叫他們出去。”
    看熱鬧的人被攆出來，音響也被關了。
    明淮懶洋洋地吸了一口煙，靠著沙發吞雲吐霧，挑著眉斜睨著她，“電話上都能說清楚的事，為什麽要跑來找我？”
    “……”這是什麽意思？要不是他這邊太嘈雜，她說什麽他都聽不清，她會跑來嗎？
    江柚沒見過他這麽倒打一耙的嘴臉，忍著怒意，“你是裴明州的監護人，他在學校打架鬥毆，把人打進了醫院，你是不是應該去醫院看看？”
    “並不是非要現在就做的事，你急匆匆跑來，確定不是想見我？”明淮優雅地撣掉煙灰。
    “……”江柚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來找他就是個錯誤，浪費時間。
    她剛走出去，明淮拎著外套出來，瞥了眼臉上掛彩的裴明州，“把別人打進醫院不是本事，真有本事別讓人來找麻煩。”
    江柚在前麵聽得清清楚楚，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說出了這種話。
    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因為他們談不到對孩子教育這樣深刻的問題。
    不過，現在算是知道了，他這種教育方式，可怕。
    裴明州像隻小奶狗跟在明淮這條大狼狗後麵，江柚則是牽狗的主人。
    “你往哪走？”明淮走到車旁，問還在往前走的江柚。
    江柚淡淡地說“打車。”
    “你看不到我的車？”
    江柚瞥了一眼，繼續往前走，路邊招車。
    明淮氣笑了。
    裴明州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倆，跟明淮說“好好哄哄她，不然她會給我穿小鞋。”
    明淮剜了他一眼，走向江柚，抓住她的手就拽。
    “放手！”
    江柚用力甩，他卻抓得格外緊。
    明淮眼神堅定，“跟我走。”
    “明先生，你再這樣拉拉扯扯，我要報警了。”
    “嗬，拉扯就報警？當初我把你壓在床上的時候你怎麽沒說要報警？”明淮不懷好意。
    江柚吸口氣，心口都是疼的。
    她的口才不差，但是麵對他，就像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明淮沒鬆手，拉著她到車旁。
    江柚瞪著他，不願上車。
    明淮微微挑眉，湊到她耳邊輕聲說“江老師，你不想當著你學生的麵被我親吧。”
    江柚臉瞬間像被火燒一樣火熱，狠狠地瞪著他。
    眼角的餘光看到裴明州坐在車裏一副吃瓜相，更是恨明淮不分場合的胡說八道。
    怕明淮做出過激的動作，江柚不得不坐進副駕駛。
    “安全帶。”明淮語氣很淡，透著強勢。
    江柚在他的注視下，不情不願地係好安全帶。
    明淮把車門甩上。
    路上，明淮問裴明州為什麽打架。
    裴明州摸了一下被打破開的嘴角，十分桀驁不馴地說“因為我長得帥。”
    江柚蹙眉。
    明淮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拿出煙放在嘴邊點上，吸了一口，“別給你江老師添麻煩。”
    江柚抿著嘴唇，好看的臉上並沒有為此感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教的。別人打我一巴掌，我得還一拳頭。”裴明州那股子叛逆的勁兒實在是讓江柚頭疼。
    明淮倒看了眼後視鏡，“我還跟你說過，沒本事就別動手，動了手就處理幹淨些。不要讓別人給你擦屎屁股。”
    裴明州頓時蔫了。
    “你就這麽教孩子的？”江柚不敢相信。
    明淮瞥她一眼，“有問題？”
    江柚現在才算是真正領悟到那三年白跟他在一起了，除了床上那點功夫，她是一點也不了解他。
    到了醫院，受傷學生的家長自然是要討個說法的。
    江柚從中調解，問事情起始原由。
    鼻青臉腫，接好下巴的初三同學說完之後眼神在閃躲。
    裴明州則十分狂傲。
    “讓你上學，不是讓你去爭風吃醋的。”對方家長掐了一下兒子的手臂，“沒出息的東西。回家！”
    明淮雙手插褲袋裏，打量著裴明州，“可以呀，剛去就有女生喜歡。”
    “那是。外甥像舅，我不能拖了你的後腿。”裴明州略有幾分得意。
    明淮伸手就敲了一下裴明州的頭，“給我收斂點。”
    裴明州摸了一下頭，看了眼江柚。
    江柚嚴肅地說“回去寫份檢討，周一到學校交給我。”
    說完就先走了。
    裴明州碰了一下明淮，“舅舅，我能不能在學校好好的，就看你了。”
    “關我什麽事？”明淮盯著快要消失在醫院門口的背影。
    “你對她不好，她就對我不好。”裴明州拍了拍他的肩膀，“為了我，麻煩你好好對人家。”
    明淮眉頭一皺。
    “趕緊追呀。”裴明州推了他一把，“我自己打車回去。你今晚可以不用回家，祝你好運。”
    裴明州在明淮揚起手時就跑了，還回頭鼓勵他，“加油。”
    明淮想打死這臭小子。
    加什麽油？他不要的女人而已。
    ……
    江柚回了家，煮了泡麵。
    剛坐下，門鈴響了。
    她從貓眼看出去，明淮那張不可一世的臉對著貓眼。
    江柚深呼吸，不打算開門。
    手機響了，是他打來的，她掛斷，他又打來。
    “你到底要幹什麽？”江柚接聽，語氣不太好。
    明淮低沉的嗓音帶著抓心撓肝的磁性，“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