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劫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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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還活著。

    這句話出自於偉人輩出年代的某個偉人筆下,如果要問我在那段陰暗的校園生活中,還能記下什麽,那就是這句話。

    痛苦、煎熬、學校已稱不上是學校,何為陰暗,何為人性淪落……

    其實一切早已注定,沒必要去在意白天為什麽是白色的,黑夜為什麽是黑色的。它們是相互轉換的,白的可以變成黑的,黑的會變成白的。

    同理,人性也可以如此換算。看好當前,沒必要去計較過去。好人會變成壞人,壞人也有成為好人的一天,盡管過去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我就把一切都看得很透,站在邪惡與善良的中間,不退一步,也不進一步,蜷縮著身體,把臉埋起來,護住心髒,就這樣……靜靜的蹲在那裏。

    用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掩飾人性冷淡的真我,對這個社會來說,我是無害的,因為我討厭有人在眼前死去。

    會憧憬那些大英雄,所以時不時犯傻做出一些超級中二到爆的動作,說出羞恥的台詞,這都是為了平衡心中的壓抑。

    在外人眼中,我是一個從小有些壞脾氣、長大後不會說話的人,總之全是負麵形象,對不關自己的事不聞不顧,同學尋求幫忙,不論好壞,回應全都是一個字——不。

    話是沒錯,但那都是過去,現在,好多次我都想大聲告訴他們「我是好人」,一直沒敢這麽做。

    不過,我大約預料得到結果,反正不是嘲諷就是不信任。也罷,隻要離開家鄉,在一個沒有熟人的城市中,就能重新塑造新的形象。

    離開家門前,我是這麽想的。

    來到新城市後才發現,塑造新的形象好難,連能凸顯形象的對象都沒有。

    直到遇見鱘,通過強行簽訂契約,得知我心中的一切秘密。

    對此,我憤怒之餘又有些許小期待,這是人生中第一次有能溝通的生命體,與我共享所有秘密,估計以後也隻有它知道。

    那些秘密大部分都很難對人說出口,我篤定這些秘密,絕不可能主動對人說起,就算是未來的妻子也一樣。

    我感謝鱘帶來的別樣日常生活,沒那麽排斥整天充滿打打殺殺的小刺激日常生活,但很反感鱘做事毫不負責的態度。

    帶新人入行,話沒說清楚就做了一項契約魂靈根本不會做的事(契約魂靈沒有沉睡一說),說好十天就行,結果幾個月過去了,都還沒見好就收,還在沉睡。

    現在,那家夥算是徹底的沉睡了吧!?

    畢竟我死過一次了,鱘不可能獨善其身。靈師契約規則,宿主死去,契約魂靈也會跟著死去。

    如果地獄裏的醫院也充斥著福爾馬林的味道,那我就在地獄。

    為什麽要用「我死過一次」的說辭呢?

    那是因為我複活了,死而複生。

    不出預料,這應該出自我那位木靈師委托人之手。

    睜開眼,看到的也真的是淩悅悅,她就站在我床邊,死死盯著我,呢喃著:“動了,是真的動了,前輩睜眼了……”

    她的樣子,是想讓我說幾句安慰性的話吧!?姑且先無視。

    “我睡了幾天?”

    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確認時間,就怕睡過頭,耽誤了假期結束歸職的時間,有了工作的我,早已不是「晚三朝十二」的自由身。

    淩悅悅連忙回答道:“現在是前輩昏睡的第二天。”

    “是昨晚胸口被打出個窟窿的嗎”,事業方麵可以鬆口氣,我強撐著身體坐起身,一邊回想昨晚發生的事,一邊檢查胸膛的傷勢。

    嗚哇~,潔白無瑕皮膚!

    完好無損的胸膛,絲毫看不出被打出一個大窟窿的過去式。

    話說,我的心髒不是被捏碎了嗎,怎麽還在跳?

    抬起頭,試探性問道:“小悅,是你複活了我吧?”

    淩悅悅應了聲:“嗯。”

    “你是怎麽在五分鍾之內從醫院趕到學校的?”

    醫院到學校,至少也要十分鍾,我很好奇她是怎麽趕過來救我的,又是誰通知她的?

    淩悅悅猶豫了會,解釋道:“因為在醫院感應到前輩生命有危險,所以我提前趕到校門口靜候。感受到前輩生命氣息完全消失後,就立馬進來了。”

    說完,又補充了句:“之前,在前輩身上留下的生命印記……”

    拍額,我幡然明悟。

    是了,生命印記,差點忘了還有這麽一個伏筆。

    得虧這高中女生是個有良心的人,有好好運用她做下的生命印記。要是她那時選擇置之不顧,我現在躺的地方會是地下二樓(太平間)。

    謹記此誡,下次驅靈點到為止,不能再亂來。

    或許換做其他人,我就不會有這麽好運了。

    “你這複活的能力,還自帶痊愈效果?”

    “不啊,我的複活能力,隻能作於複活,不能幹預身體傷勢。前輩胸膛上的傷勢,是驅靈過後吸收的願力助推痊愈結果。”

    呃——

    完蛋,打了這場架,腦子都打傻了,我竟然會大腦短路,忘記驅靈後的治愈效果。

    的確,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奇治愈效果,不管多重的傷勢,都能恢複到戰鬥以前的狀態。

    好險,要是當時沒能殺死墮魂,就算淩悅悅趕來,也救不活我。心髒都碎了,救活了也肯定會立馬死去。

    所幸都趕上了。

    “你能複活契約魂靈嗎?”抱著問一下的心態問道,鱘好歹也算是我的一個強力助手,如果死了,還真的有些小感傷。

    淩悅悅搖頭:“契約魂靈本就算死物,沒有身體,不滿足複活的基本條件。”

    聽到這個回答,我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那個有點無癩的鱘,終究還是沒能逃過噩夢。

    “前輩,看開點,契約魂靈死掉,就不會再被墮魂纏身,我們可以作為一名普通人生活下去。”

    淩悅悅安慰道,失去契約魂靈的痛苦,她深有體會,平時也這樣安慰自己。

    擁有靈師的本事,還能保持普通人的生活,是一件聽起來很不錯的事。但卻不足以讓我高興起來。

    對於鱘的離開,我無比惋惜:“咒殺形式還沒教全就死了,好可惜。”

    “滾蛋,還以為你能憋出多麽感人肺腑的話,結果冒出這麽個感想。”

    鱘的怒吼聲在我腦海中乍響,嚇了個哆嗦,連忙沉心問道:“你為什麽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