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路蕭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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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的早上,不到九點,風和日麗,陽光斑斕的通過落地窗,洋洋灑灑落了滿地。
    alice家裏,路蕭靜靜的坐在餐桌旁,看著窗外的藍天,有點怔怔的出神。桌上是alice喜歡的煎蛋、培根還有水果沙拉……路蕭雖然幾乎不會下廚,但是alice喜歡的早餐,倒是做得不錯。
    近來幾天,alice都有點心神不定,問她也不說,路蕭覺得她一定有心事瞞著自己,但是路蕭自己也特別忙,也沒有時間好好聊。正好今天沒有工作,昨天晚上1點左右完工,就直接開車一起回了alice家裏。
    回到家的時候,路蕭本來想跟alice好好聊聊,alice卻說累了,先回屋睡覺。路蕭一夜睡得不是很踏實,所以起來比較早,下樓給alice做了她喜歡的早餐。
    路蕭看看煎蛋都快涼了,歎了口氣,起身上樓進了alice的房間。絲絨的落地窗簾把房間裏遮擋得還像晚上一樣,路蕭想了想,故意把離床比較近的一扇窗簾打開了一角,房間裏頓時亮了很多。陽光正好斜射到床上,alice估計是被亮光刺激到了,翻了個身,居然沒醒,也不像以前被路蕭吵醒那樣給路蕭扔個抱枕什麽的,反倒搞得路蕭不知所措了。
    “姐,alice,程靈殊,起床了——”
    “一會早餐涼了,你昨天晚上什麽都沒吃,快起來吃點東西——”
    路蕭隻好坐到床邊,半叫半哄的叫alice起床。
    “嗯——不起——”alice又翻了個身,將臉朝向窗戶一邊,背對著路蕭。
    路蕭不再說話,走到落地窗邊,坐在地上,安靜的看著alice。
    在陽光的側影裏,alice素顏的臉很漂亮,長長的睫毛翹著,短發貼著額頭,比平時濃妝的樣子看起來小很多,也清麗許多。路蕭不禁伸出手,將alice額頭的頭發輕輕拂開,讓她的臉更清晰的露出來,這樣的alice,才是路蕭記憶中的alice。
    好像有很多年,他們沒有這麽安靜,這麽親近的待過。
    路蕭經常會想起他在日本和alice每一次見麵的點滴,那也是路蕭人生中最幸福最珍惜的一段時光。想起和alice最後一次在日本見麵,居然已經過去七年。
    那一年路蕭18歲,對於路蕭來說,那一年正是少年得誌,意氣風發的時候。經過三年魔鬼般的訓練,路蕭和其他幾名練習生從中日韓泰幾十個培訓生中脫穎而出,即將組成亞洲男團出道,星途璀璨指日可待。
    從2010年認識後,alice每年都來日本找路蕭玩,有時候一年來幾次。alice特別喜歡日本的迪士尼,所以每次來日本alice都拉著路蕭去迪士尼,路蕭的練習生生活非常清苦,但是路蕭會把所有的假期都攢下來,除了新年回國看家人,就是等a13年,認識三年後,alice和路蕭已經去了五次迪士尼樂園,他們幾乎把東京的迪士尼玩了個變,尤其是sea(海洋)園區的項目,很多都玩了兩次。
    年輕人的世界總是很簡單,路蕭當時隻知道alice在倫敦上大學,至於家世背景什麽的一概不知道。但是路蕭知道alice最喜歡吃禮幌學院的餅幹、六花亭草莓夾心巧克力,還有他們公寓附近那家麵館的素麵……路蕭還知道alice最喜歡的迪斯尼裏的美人魚礁湖和神秘島,這是每次他們去迪斯尼都要玩一玩的項目,alice每次都說自己要變成美人魚,探索海底的世界……
    2013年是路蕭最後一年在日本,因為路蕭夏天就要離開日本,所以路蕭和alice早早的說了,希望alice早點來日本,最好是4月份,除了再玩一轉迪斯尼,還可以看櫻花。
    時隔多年,路蕭還記得最後一次跟a13年4月22日,星期四的早晨。alice每次來都說自己住在親戚家,所以不用路蕭接,一般都是alice到了東京後給路蕭打電話,然後約地方見麵。alice是21日下午到了日本,打電話給路蕭約了第二天見麵。alice和路蕭約在jr京葉線舞浜站9點見,也就是迪斯尼附近的地鐵口。22日那天路蕭起來很早,不到9點就到了舞浜站。路蕭出門前也精心設計了半天,穿了alice送給他的也是alice最喜歡他穿的一件白色連帽衫,外麵套著藍色的牛仔外套,黑色寬鬆休閑褲,黑色的棒球帽,又帥氣又充滿活力。他還記得alice走出地鐵口的樣子,那時候alice還留著長長的直發,穿著白色印有粉色桃心的襯衫,外麵套了一件灰色的長毛衣,配著淺藍色的牛仔裙,紅色的運動鞋,長發在春風中飛舞,青春而伶俐。alice幾乎是蹦蹦跳跳的朝著路蕭飛過來,一頭撞到路蕭懷裏,18歲的路蕭已經比alice高出一個頭,再也不是剛認識那個跟alice一樣高的懵懂小男孩了。
    “小路,你又長高了——早知道我就穿高跟鞋來了!”alice佯裝不高興的努努嘴,一邊比著路蕭的身高。
    “誒,我是男生,當然要比你高了。而且去玩穿什麽高跟鞋,一會腳痛我不背你哦。”路蕭隨手接過alice的背包,把手裏的奶茶遞給alice。
    “這是你喜歡的杏子姐姐的奶茶——”路蕭公寓附近有一個奶茶店,叫杏子姐姐奶茶店,奶茶店的杏子姐姐很漂亮,alice特別喜歡她,每次都要喝她的奶茶,alice這些小喜好路蕭都記得很清楚。
    “哇,正渴著呢,你真是乖!”alice接過奶茶喝了一大口,順手捏捏路蕭的臉。
    “喂,我都十八歲成年了,說好我成年就不許捏我臉了啊!”路蕭皺著眉說。
    “好了,好了,這是最後一次,我們趕緊進去吧,這次我們就玩美人魚礁湖和神秘島怎麽樣?”alice拉著路蕭的胳膊,朝迪斯尼樂園走去。
    那一天,路蕭就陪著alice在美人魚礁湖和神秘島裏轉來轉去,把很多細節都轉了一遍,又發現了以前很多他們沒有發現的地方,比如alice發現在地心探險之旅中看到了幸運七色石,這是他們之前來玩的時候都沒看到過的,迪斯尼總是讓人充滿驚喜。
    兩人瘋玩了大半天,alice終於在傍晚時分說玩不動了。路蕭拉著alice慢慢的在迪斯尼海洋裏走,說有驚喜要給alice。alice撒嬌說累了,走不動了,站著不動,路蕭就蹲下來,背著alice走。
    路蕭把alice帶到迪斯尼的一個休閑區,這裏有幾株粉色櫻花,正值花期,在春風裏花瓣輕輕飄落,非常唯美浪漫。alice趴在路蕭的背上,雙手飛舞著追逐著櫻花花瓣,一邊嚷嚷著讓路蕭往左往右,路蕭跑出一頭大汗,但是心裏卻很高興。那個時候的路蕭,隻要alice高興,他就很高興。路蕭就這樣背著alice,跑跑轉轉的,兩人繞了一大轉,櫻花下麵的休息椅上都坐滿了人,後來實在不行,路蕭讓alice在旁邊等了等,走到一對中年夫妻那裏跟他們說了什麽,然後中年夫妻笑著站起來,把位子讓給了路蕭和alice。
    “喂,你跟人家說了什麽,人家這麽好心的把位子讓為我們兩個年輕人?”alice舒服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路蕭說。
    “沒什麽,我就說我們累了,希望休息一下,人家是好心人啊。”路蕭閃爍其詞,臉上卻帶著得意的笑。
    “好了,什麽驚喜給我?是又有新編的舞蹈要給我跳現場嗎?”alice滿眼的期待看著路蕭。
    兩人經常用email聯係,alice特別喜歡看路蕭跳舞,路蕭會發自己的舞蹈視頻給alice,所以這次alice也以為路蕭要炫舞技了。
    “不是,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十八歲的路蕭,稚氣未脫,臉色卻在那一瞬間忽然變得有點嚴肅起來。
    “什麽重要的事情啊?我們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好好玩嗎?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嗎?”alice斜靠著路蕭,長腿在椅子下晃來晃去。
    “我要說很重要的事情,你嚴肅一點好不好。”路蕭把alice從自己身上拉開,讓她好好的坐著。alice撅著嘴,不高興的捏了路蕭的胳膊一下,不過看路蕭一副很認真的樣子,還是乖乖的坐好,看著路蕭,“好吧,好吧,你說你說,說完我們去吃素麵。”
    “alice,我們——你,總之,以後我們也像這樣,一直在一起好不好?”路蕭有點緊張,使勁捏著手,說話有點語無倫次。
    “好啊,就算你以後成了大明星,我們也要像現在一樣,一起出來玩哦,而且你也得像現在對我一樣好。”alice點點頭,依舊笑著說。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alice,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路蕭甩甩頭,鼓起勇氣,向alice表白。
    “哦——”alice瞪大了眼睛,看了眼路蕭,正碰到路蕭熾熱的眼光,alice飛快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子沒有說話。
    “alice,我將來會跟公司簽十年的約。這十年我會好好努力,做一個有成就的藝人,一定會讓你為我感到驕傲。”
    “娛樂圈很複雜,但是你放心,我會潔身自好,這十年雖然不能公開我們的戀情,但是我會努力讓你安心,我去哪裏都會跟你說,我做什麽都會跟你說,如果你不高興的事情,我就盡力不做。十年後我28歲,等公司合約到期了,我們就結婚,到時候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我們就過什麽樣的生活,你說好嗎?”
    “等我出道了,就有收入,除了給家裏的錢,我所有的錢都由你來保管,你說好不好?”
    路蕭兩眼發亮,看著alice,急切的說著自己的計劃,alice卻沒有說話,一直沉默。
    “alice——你不喜歡我嗎?”路蕭忍不住用雙手攬住alice的雙肩,將alice整個人扭到自己麵前,逼著alice正對著自己。
    alice沒有說話,突然摟住了路蕭的脖子,用唇輕輕的碰了一下路蕭的唇,然後展顏一笑,
    “小路,謝謝你。我當然是喜歡你啊,不過,明天我再回複你,好不好。”路蕭突然被吻,有點驚愕,但是看著alice笑得那麽燦爛,也羞澀的笑了。alice一向古靈精怪,路蕭想她估計第二天得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來折騰他,才能答應吧,這才是alice啊。在路蕭心裏,一直覺得alice肯定是喜歡自己的,所以從來沒有想到會表白失敗。
    “好,你想明天答複就明天吧,反正你也跑不了。這個,送給你!”路蕭放開alice,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錦盒,遞給alice。
    alice打開看到,是一枚小小的戒指,白金素戒。“我現在沒有錢,隻能買得起這樣的禮物,等我有了錢,我再給你換鑽戒,你喜歡什麽樣的就換什麽樣的。”像所有十八歲的男孩子對待初戀一樣,路蕭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對愛情,會佯裝一點小小的大男子主義,對未來,會規劃憧憬,對愛人,會承諾婚姻,許諾所有的美好……
    路蕭說完,也沒等alice說什麽,就把戒指拿出來給alice戴上,尺寸路蕭琢磨過,大小正合適。
    alice沒有拒絕,順從的讓路蕭戴上戒指,又看了下路蕭,甜甜的笑了,但是依舊沒有說話。
    “好了,重要的事情說完了,我們去吃你喜歡吃的素麵吧?一會地鐵人多了。然後看看你明天想去哪裏看櫻花——”路蕭把自己的牛仔外套脫下來,給alice披上,然後背上背包,拉著alice往外走。
    路蕭和alice剛認識的時候,因為路蕭小,總是alice主動牽著路蕭。等路蕭大了一點,不喜歡被alice牽著,少年少女都害羞,兩人就沒再牽過手。這一次,路蕭主動牽起了alice的手,像其他的情侶一樣,一前一後,慢慢的往前走。
    路蕭走得快,走了幾步,回頭看著alice,看著一向膽大包天的alice也會露出羞澀的表情,自己也傻傻的笑了……
    “啊——餓了,有沒有吃的——”路蕭的回憶,被突然醒來的alice打斷了。alice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嘟嘟囔囔迷迷糊糊的從床上撐起上半身。
    “當然有了,大小姐你快起床,一會都涼了。”路蕭把窗簾打開更大一點,讓整個房間都亮起來。
    “有個帥氣又能幹的弟弟真好——”alice眯著眼,眼光追隨著路蕭挺拔又帥氣的身影。
    “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啊?我覺得你有事瞞著我咯——”路蕭走到床邊,雙手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用審視的眼光看著alice。
    “誒,別在我麵前裝大人哈!我能有什麽時候瞞著你啊——快出去,我要換衣服”alice給了路蕭一個白眼,假裝要拉開被子。
    “好了,好了,我們樓下說。”路蕭臉一紅,轉身飛也似的跑出房間,出門的時候還仔細的把門給鎖好了。“哈哈哈——”身後傳來alice郎朗的笑聲。
    alice和路蕭一起吃了早餐,但是alice一副沒什麽事情的樣子,也不接路蕭的話還讓路蕭趕緊走,說自己一會要出去。路蕭無奈,隻好自己駕車先走了。
    周五的上午,四環五環都很堵,路蕭走走停停,一直耗費在路上。路蕭想著以前的alice,又想著現在的alice,覺得alice跟以前好像很不一樣,又好像沒什麽變化,真是越想越亂。路又很堵,路蕭幹脆把車開到六環,飛速的跑了幾圈,才感覺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