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君子如蘭,世間最可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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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生之風塵祭!
    七峰是除了九峰之外最特殊的一脈,峰主是一個男子,名叫李澄陽,號隱乾子。據說他修行不過三十載,便達到修行的第四步蘊象境,修為直追掌門陸長青。
    李澄陽座下僅有一徒,整座山峰上隻有兩個人居住,卻種滿了蘭花,顯得十分怪異。
    今日清晨,李澄陽在書案上看到了來自掌門陸長青的傳信。
    信中說九峰已有峰主,修為高深莫測,不清楚底細,疑似與七十年前的長生之力有關,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李澄陽看完了這封信,低頭沉默不語。
    過了良久,他轉頭望向窗邊放著的一盆蘭花。那蘭花與外麵滿山的蘭花沒有太大區別,卻吸攝了這位七峰峰主的心神。
    李澄陽怔怔地看著那一盆君子蘭,想起了當年她所說的話“君子如蘭,澄陽哥哥,這盆蘭花送給你。希望你能找到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孩子,祝你幸福。”
    他當時苦笑,心道除了你,我的心還容得下其他人嗎?
    他因愛生恨,設計殺死了她與她相愛的人,還帶走了她剛出生不久的女兒。
    她可能到死都沒有想到,造成這一切的,居然是當年護她如命的李澄陽吧。
    那天之後,他本來還想殺死那不足一月大的孩子。可看到孩子一點也不怕生,還對著他笑,心中便猶豫了起來。
    最終,他將孩子交給了自己的師弟,也就是當時的九峰峰主撫養。以自己的姓為孩子取名,告訴他孩子姓李,名若寒。
    李澄陽白淨的臉上勾起了一絲複雜的笑,隨即就釋然了。
    他決定去九峰一趟,看看李若寒是否安全,畢竟是她的孩子,還是他自己為她取的名。
    九峰的小木屋內,李若寒悠悠醒來,她看見自己麵前的桌子上有兩碗稀飯和幾個包子。
    李若寒覺得是自己眼睛花了,用小手揉了揉眼睛,睜眼後卻覺得並沒有什麽變化。
    “行了,你沒有眼花,快起來吃飯吧。”李梧緣坐在床尾,用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對她溫柔的說道。
    一會兒,李若寒坐在木椅上,看著桌上簡單的早餐,流下了眼淚。
    在師父死後,從來沒有人為她準備過早餐,現在卻……
    未等她多想,李梧緣擦幹了她的眼淚,掐了掐李若寒白嫩的小臉,說道“快點吃吧。”
    說完,她便舀了一勺自己麵前的米飯,吹了吹,送入李若寒的小嘴裏。
    忽然,小屋的木門被推開了,來人正是李澄陽。
    李澄陽不知道屋內是這樣的場景,他有些驚訝,拱手說道“無意打擾,李峰主可否隨我出去一下。”
    “見過師伯。”在李若寒看來,七峰的師伯是一個很和善很和善的大哥哥,經常幫助自己,對他印象很好。
    李梧緣應了一聲,說道“好,若寒,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之後,她便隨著李澄陽出去了。
    “我本名李達,與她是青梅竹馬。我們共同拜入宗門修煉,改了名字,有了道號。”
    “那年除夕,我們一起去看煙花,當時的煙花十分華美絢麗,在我眼中卻仍不及她萬一。”
    “那一日,我聽到她有喜歡的人了。我的心裏一抽,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們相處的畫麵。”
    “我看到她喜歡的那個人了,我哪一點比不上他,為什麽這個人不是我。當天晚上我一個人獨自哭了很久很久……”
    “那天夜裏,我設計將他們引到一個即將被剿滅的土匪山寨裏。我趁亂殺死了他們,並帶走了她的女兒,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我原本是想殺死那個孩子的,卻一直忍不下心來,便把她交給我的師弟,也就是上一任九峰峰主撫養。”
    “她生前最喜歡蘭花,於是我就在七峰種了滿山的蘭花。我愛她,也恨她,恨她沒有對我有過任何愛,哪怕一絲都沒有。”
    “蘭花,亦如她,生來死去都不帶一點瑕疵,美得驚豔。”
    李澄陽對李梧緣說出了自己與“那個她”經曆的所有事,並說出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我本來擔心若寒會過得不好,這麽看來是我多慮了。還請李峰主替我多照顧下若寒。”
    李梧緣聽完後嘴角一勾,笑道“照顧若寒這件事我不會代替你,也輪不到你。我自己的妹妹我自然會照顧。”
    李澄陽一愣,隨即大笑出聲。但笑著笑著便哭了起來。
    “我李澄陽怎麽什麽時候這麽心善了,我不是恨他們嗎?”
    過了一會兒,李澄陽對李梧緣行了一禮,跌跌撞撞的離開了九峰。
    李梧緣歎了口氣,搖著頭走回了小木屋。
    這世間最可悲之人,莫過於狠心,卻又不夠狠心的人。
    感謝王山19、貔貅3號、裸睡的歐吃芽、天竺末雨等各位書友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