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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
    餘嫣兒拉著初之心來到露台。
    這個時候，她對初之心已經完全信任了，根本不擔心她會突然逃跑，或者向盛祁暴露她的真實身份。
    如果她要這麽做的話，她早就可以這麽做了，既然她有那麽多逃跑的機會都沒有跑，證明她是真心想把眼睛還給盛祁，所以餘嫣兒也還給了初之心自由。
    “她在哪裏？”
    盛祁的表情，充滿了期待，朝餘嫣兒問道。“
    “她現在就坐在您的麵前，你們慢慢聊……”
    餘嫣兒貼心的說道。
    露台上放著兩張躺椅和一張小茶幾，盛祁和初之心麵對麵而坐，茶幾上放著精致的茶歇和水果。
    “嫣兒，你先回避一下。”
    盛祁側了側臉，朝旁邊的餘嫣兒命令道。
    “主人，您就當我不存在好了，我不會打擾您的……”
    餘嫣兒看著初之心，雖然絕對的信任，但多少還是有些怕出現突然情況。
    比如，就算初之心自己不暴露，精明的盛祁發現不對勁又怎麽辦？
    本來這次見麵就很冒險，要是她再放任兩個人私聊，那局麵她可能就沒辦法控製了。
    “不是打擾不打擾的問題。”
    盛祁眼神冷冷道：“我和別人聊天，不習慣有第三人在場。”
    “可是……”
    “我的命令你也不聽了是嗎？”
    盛祁俊臉嚴肅起來。
    “好，我，我再去給你們泡點茶。”
    餘嫣兒自然不敢違抗盛祁的命令，隻能順從的退下。
    臨走之前，她看了一眼初之心，朝女人做了個拜托的手勢。
    初之心朝她挑了挑眉，示意她放心。
    餘嫣兒離開之後，偌大的露台，就隻有盛祁和初之心兩個人。
    因為是在頂樓，又是山穀中，陽光很溫暖，偶爾拂過輕盈的風，特別的靜謐舒適。
    “你叫什麽名字？”
    盛祁朝著對麵的方向，輕聲問道。
    初之心原本仰著臉，感受著清風拂麵的樣子，於是便隨口道：“向清風，我的名字……叫向清風。”
    她之前做特工的時候，特意訓練過嗓音，可以根據不同的場景，切換不同的音色，此刻她的音色就是個天真懵懂女大學生音，保證盛祁覺察不出來。
    “向清風……”
    盛祁咀嚼著這個名字，然後淡淡笑了笑，“這個名字，倒是挺小清新的，想必你這個人，也是個小清新的人，你有想過你把眼睛給我之後，你會麵臨什麽嗎？”
    “當然想過。”
    初之心目視著魏然的遠方，層疊的山峰和綠植，給她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眼睛是心靈通往世界的窗戶，如果沒了眼睛，靈魂便也就永遠的困在肉身裏麵了。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眼睛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麽重要。
    “我是個對世界很好奇的人，我夢想著能看遍世界每一個角落，如果我沒了眼鏡，我的餘生隻會在黑暗中度過，這對我來說，實在太可怕了。”
    初之心幽幽的說著。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把你最重要的器官賣給別人，你缺錢的話，可以用另外的方式賺錢，不一定要用這種毀滅自己後半生的方式。”
    盛祁皺著眉頭，冷眸滿是困惑不解。
    “因為……”
    初之心抿唇笑了笑，一本正經道：“因為我缺錢啊，比起靈魂被困，好像窮更可怕吧，靈魂被困隻是無聊，窮可是要死人的！”
    “你缺多少錢，我可以給你，你也不必把眼睛賣給我。”
    盛祁冷不丁的說道。
    “啊？”
    初之心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本來是亂扯的，沒想到盛祁卻當了真，還一副要拯救墮落少女的架勢，多少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很意外是嗎？”
    盛祁長指交握，聲音清冷道：“聽過有句話，叫自己淋過雨，就想給別人打傘嗎，我知道失明對一個人打擊有多大，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希望再多一個人來承受這種絕望。”
    “咳咳！”
    初之心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吐槽道：“我聽外麵傳言，盛祁先生性子挺冷酷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博愛了，寧願自己身在地獄，也不讓別人受苦？”
    “我沒那麽博愛，隻是不希望你年紀輕輕就選錯路而已。”
    “那我不會選錯路。”
    初之心聲音堅決道：“我要錢，眼睛可以賣錢，我沒理由不這麽做。”
    “我說了，我願意給你錢。”
    “那也不行！”
    初之心不由急了，都快懷疑這家夥是不是知道點什麽了，執拗道：“貧者不受嗟來之食，我拿了你的錢，如果什麽都不付出，我會於心不安的，我這人不喜歡欠人人情。”
    “不喜歡欠人人情……”
    盛祁聽到這幾個字，思緒飄得很遠，神色呈現出悲傷的樣子，“我一個故友，也和你一樣，她說她不會欠人情，但是她卻不得不欠我一個很大的人情，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她能一直欠著這個人情。”
    “為……為什麽？”
    初之心不解的看著盛祁。
    “虧欠才是一輩子的羈絆啊！”
    盛祁自嘲的笑了笑，似乎在笑自己是個傻子，“我想的是，如果其他方式，沒辦法把我留在她的心中，那就用這種方式，讓她永遠記住我，似乎也不錯。”
    “原來，你是這樣的想法嗎？”
    初之心聽完盛祁這番話，心中五味雜陳。
    連她自己都搞不懂，到底是自己身上的哪一點讓盛祁對她如此情深，寧願自己墮入深淵，隻為和她多一些羈絆？
    “是不是覺得，我挺蠢的？”
    盛祁眼神複雜，“明明我有很多種方式可以得到她，完完全全的得到她，我自認為我也不是什麽君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到了她這裏，我卻下不了手……我無法眼睜睜看到她傷心絕望的樣子，她難過，我也跟著難過，真是見了鬼了！”
    男人這樣說著，意識到自己好像情緒有點過於激動了，他伸手去摸索茶幾上的咖啡杯。
    但是因為不知道餘嫣兒放置的位置，他一時並沒有摸到。
    “這裏！”
    初之心好心端起杯子，遞到盛祁手上，兩個人的手指觸碰到一起。
    “你？”
    盛祁記得這奇特的，如同觸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