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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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屬送她們回去,高蕤回到營帳,哄著馥兒睡著,出來的時候發現趙屬還在原地。
“你還在啊?”高蕤走過去,有些心虛,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想,你或許還有什麽話和我說才對。”
高蕤看著趙屬,趙屬卻隻留個側臉對她。她注意到他高挺的鼻梁和堅毅的下頜線,比一個月前看來更加成熟些。
“我也不是有意的,隻是我一直沒機會再進宮,所以東西都沒拿。”
“嗯。”
“嗯,是這樣的。”高蕤見他一點沒有生氣的意思,試探著問道:“就這樣啊?”
“還有什麽嗎?”趙屬平靜的轉過臉來看她。
“我指望你會生氣的。”高蕤本來有些忐忑,以為他會生氣發脾氣,可沒想到他不發脾氣的樣子更讓人不安。
“丟東西而已,我總不能說它比人命更重要。何況那樣危險的時候,我不能怪你。”
趙屬笑笑沒有多說什麽便離開了。高蕤還站在原地。
趙屬越是這樣講,高蕤就越是有些愧疚,這件事她總不能像往常一般裝聾作啞的蒙混過去。
是夜,高蕤好容易哄好趙馥兒睡著,卻聽得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響。
高蕤換好衣服出來看,四下的帳篷都燈火通明,禁軍們都收拾停當,舉著火把就要列隊。
馥兒的營帳旁便是皇後的營帳,正好此刻皇後也從營帳中出來,見到高蕤便說:“你快去叫馥兒,現在一同去皇上營帳中。”
“發生什麽事了?”
高蕤還要再問,隻見一旁的李莉韻對她輕輕搖頭。
過了一會,高蕤和趙馥兒一同去了皇上賬內,一眼望去皇上,皇後,劉賢妃,還有姐姐高芊兒也在,坐下的趙屬,還有司馬恩、司馬玨等前來的王公大臣,差不多都來齊了。
“其他人呢?都到了嗎?”趙禛去問,林忠厚清點。
“回稟陛下,帳篷內隻有這些,多的都在賬外等候。”
這時,一位禁軍官員前來稟報。
“回稟陛下,賬外人員清點過,都到齊了。”
高蕤帶著趙馥兒到皇後身旁站著,馥兒略有些害怕,叫皇後看見,便伸手過去抱她在懷裏。
“今夜臨時叫大家過來,也不為別的。”趙禛揮揮手,李忠厚奉上一塊托盤。
“給你們都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林忠厚將托盤一一的給眾人看過,輪到趙屬的時候便不走了。
“嶽王殿下,你可認得這個?”
趙屬冷眼看著盤中的紅玉,這塊正是他送給高蕤的,他怎會不認得。
趙屬正遲疑著要開口,趙禛冷哼一聲道:“各位也許不知,方才朕的賬外有一人形跡可疑鬼鬼祟祟的,朕派人去捉拿,回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隻是他懷中尚有一塊玉佩。嶽王,這是當初朕賜予你的,你不會不記得罷。”
“這塊玉確實是臣之物。但今日偶發意外,已經遺失了。”
趙屬雖跪在地上,但並不在意其他人注視的目光,也沒有表現出他人預想的害怕,反倒氣定神閑的為自己辯白。
“哦,倒不知發生了什麽,竟然遺失的這樣巧妙。”
趙屬沒有不理會趙禛的冷嘲熱諷,繼續說著。
“今日午後,臣在園中圍獵,卻沒有發現獵物,卻無意間看到高蕤姑娘驚慌失措的找人,我趕去查看才知道是齊國公主被歹人擄去,好在程璠和司馬玨也及時趕到,終於救下齊國公主。隻是一箭射中歹人眼睛,他一時掉下山崖,等我們再去尋卻已經看不到人影。”
司馬玨也在一旁說道:“確有此事,當時還是嶽王一箭射中歹人眼睛,程璠得了機會才救下公主的。”
“還有這樣的事?我的兒,可不能有什麽事啊!”皇後聽聞,立即查看懷中馥兒是否有什麽傷勢。
“母後,我沒事的,都是宗祐哥哥救了我。”
趙禛亦是有些擔憂的看看趙馥兒,但很快便轉頭繼續問趙屬。
“你說的這些雖有驗證,但你的玉佩又是怎麽回事?”
“是臣與歹人纏鬥的時候被他乘機偷走的。”
趙禛仍道:“哼,朕看未必如此吧,朕派人查驗過他們的身份,這些人身上都有禁軍的標誌。如今你剛舉薦程璠到禁軍之中就出現這樣的事,恐怕不是巧合罷。”
眾人一片嘩然,趙禛這番結論一處,此刻任誰也不敢擔保趙屬的。
趙馥兒掙脫皇後的懷抱,跪在堂下。
“兒臣確實在午後遇到賊人的,多虧了宗祐哥哥及時相救,這才得以脫險。兒臣能證明嶽王的清白。”
高蕤也一同跪下:“臣女當時也在場,也能證明嶽王確實是清白的。”
“清白?”趙禛還不饒過,“深夜有人窺探朕的營帳,無論是否有人指使,未免不是計劃失敗,害怕人追殺,想要告訴朕。嶽王是否被冤枉,朕都會查明的。這塊紅玉隻得一般在他手裏,你這裏又有的半塊,想必是留給他做信物才是。”
高蕤回頭去看,這帳篷較大一些,被綢布分成兩間,隻能看到趙屬的身影映照其上。此刻他雖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有再為自己辯駁。她心裏有一腔孤勇,一意孤行的決定要為他做點什麽。
“是我的。”
眾人齊齊的看向高蕤。
“你說什麽?”
趙禛不可置信的看著高蕤。
“高蕤!”
皇後正要出言製止,一旁的劉賢妃開口道:“你一個小姑娘不要隨便替人受過,這時候出頭,也不怕人家議論閑話。”
高蕤也不怕,直直回道:“我不怕人議論,這塊玉當初就是他送給我的,今日我和公主在外麵打鬧,公主可以作證。”
趙馥兒看著高蕤,見她死了心的也不怕,也生出不少勇氣。
“兒臣可以作證,當時我手裏就拿著哪紅玉,後來被歹人挾持的時候掉的,想必就是當時被他偷過去了。”
趙馥兒正說著,一旁的劉賢妃好似抓到把柄一般,急著開口道:“是不是公主年幼,受人蠱惑也不知道。依臣妾看一定是有人利用了公主,假借這樣的機會讓公主作證洗脫罪名才是,其中恐怕還有私情不為人知呢。”
“賢妃娘娘說話注意些,誰和誰有私情的,你不妨明說出來!”高蕤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一般,此刻要說誰也攔不住她。
“你,你個沒教養的,怎敢當眾頂撞我了,我看一定是有人挑唆的,平日裏專門叫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
劉賢妃含沙射影的,無非是說皇後。
“賢妃娘娘,你這話是想說本宮挑唆她講這番話的嗎?本宮倒覺得她說的是實話,不管這背後有什麽,總是能替人伸冤,免得叫皇上受人蠱惑冤枉了誰去。”
“夠了!”
趙禛適時開口,他本意是要對趙屬定罪,此刻卻牽扯出這樣一段。
“司馬恩呢?”
司馬恩方才就在賬外,已經查到那群人的情況。一直留意著賬內的動靜,卻不主動進去。
此刻趙禛叫他,他這才進去,順便還看了一眼趙屬。
“參見陛下。”
“查得如何了?”
“回稟陛下,已經查明他們的身份,他們全部隸屬禁軍,而且還是宮廷後苑的,也就是玉帶河尋岸的守衛。”
司馬恩的話說完,在座的也都有些猜測,這玉帶河處在宮廷後苑,緊鄰著後宮。這不免讓人懷疑,是否為後宮中人指使?
“可有人知道他們的過往?”
“有一人,皇城司後苑副指揮劉成英是死者袁琪的直係上司。”
林忠厚得令,宣劉成英覲見。
“你可有知道袁琪平日的為人?”
“臣平日看袁琪,就常常貪些小錢,除了比較小氣也沒別的。或許是家裏比較窮吧。”
“那他和宮裏有什麽人走動的?”
“這,臣就不知了。”
“哼,恐怕知道,但不敢說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