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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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會剌前幾日越過山林,騎著馬帶著族人一直走至族中所說的大魚溪,喚來族巫驅趕走了山間的野獸,讓族人安營紮寨,這便就有老族人來勸他回去。
“大王,大魚溪往東是魔門的地盤,還是回頭吧!”
阿會剌兩眼一瞪,身上的獸牙與玉石相互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怒道:
“老東西,回頭你去和伽泥奚那條惡狼拚命?帶著腦袋去黎山中送死?還是能使一使巫術飛渡望月湖找到一處供這九百族人安身之地?”
老人頓時沒了聲音,歎著氣回到族群中去了。
阿會剌冷哼了一聲,飲了口果酒,便見幾個族人進了帳中,帶出一個白白嫩嫩,幹幹淨淨,將頭發綁得嚴嚴實實的生人,往阿會剌麵前一丟,笑道:
“大王,這生人在營邊窺來探去,小的幾個便擒回來了!”
原來是李家派出探查消息的族兵,潛伏山林探查消息的本事自然比不上常年穿梭山林的山越,這下便被捉住了。
阿會剌摸了摸臉龐,露出臉頰上的四道花紋,代表著他胎息四層的修為,拎起那人,冷冷地道:
“生人?倒是好久不見了!”
見那人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地掙紮起來,阿會剌冷笑了一陣,將其丟在了地麵上,高聲叫道:
“來人!”
立刻有族巫拖著這人下去,毒蟲蜂針一一安排上,帳外頓時傳來一聲聲慘叫,阿會剌美滋滋地飲完一杯果酒,那人便什麽都招出來了。
“李氏部族?”
阿會剌皺了皺眉,搖了搖頭,聽那族巫叨叨說了一陣,沒聽出練氣這兩個字眼,頓時高聲道:
“管他娘的!先搶了再說!”
“都給爺起來幹活了!”
————
陳二牛鬢上的白發也多了,這幾年過得也是得意,家中幼子陳冬河入仙道,他逢人就要吹上幾句。
陳冬河出生時就哭得響亮,陳二牛越看越喜歡,否了自己想出來的名字,去請先生韓文許取名。
韓文許見陳二牛大冬天的冒著雪抱著好酒與肉幹上門來,頓時哭笑不得,按著陳二牛江河湖水的傳統給孩子取了名,叫陳冬河。
陳冬河從小就聰明,陳二牛看著他的幾個廢物哥哥總算鬆了口氣,誰知前幾年還查出了靈竅,可把陳二牛樂瘋了,送到了李項平身邊修行。
“哎。”
陳二牛歎了口氣,萬天倉死在了華芊山,梨川口換了萬天仇來駐守,這孩子還算和善,同陳二牛處得挺好,隻是西邊的山林總有野獸悉悉索索地冒出來,陳二牛這幾天也沒睡好,心中總是惴惴不安。
在床上躺了一陣,陳二牛迷迷糊糊將要睡著,卻猛然聽見一陣陣驚叫聲。
“父親!父親!”
陳三水猛地衝進了房門裏,轟然一聲巨響,嚇得陳二牛一屁股從床鋪滾到地麵上,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喚。
“逆子!他娘……”
陳二牛還來不及罵出聲,便見陳三水拖著他踉踉蹌蹌地到了門口,指著東邊給陳二牛看。
“遭了瘟的……”
陳二牛扶著門框頓時一滯,呆呆地望著東邊山坡上星星點點的火光。
一個個赤裸著上身,臂上紋著圖案的山越正冒出身子,大笑著揮舞長刀向山下衝來,那宛若一條長龍的隊伍已經殺到了村中,隱隱約約傳來哭喊聲,尖叫聲。
身後的陳三水正在屋中翻來翻去地收拾著細軟,顫抖著叫道:
“父親,快跑吧父親,趁現在還來得及……”
陳二牛心中一悶,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氣得昏死過去,一巴掌蓋在陳三水腦袋上的,怒喝道:
“滾去通知主家!”
看著陳三水愣著不動,陳二牛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見他屁滾尿流地跑了出去,陳二牛隻覺得眼前的火光天旋地轉,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來。
“真是個廢物。”
穩定了情緒,陳二牛進屋拎起了睡得死沉如豬的次子陳求水,咬牙切齒地開口道:
“家主前些日子已經注意到東邊的異常,族兵就駐紮在村後,你給我滾去看看情況如何。”
見陳求水睡眼朦朧地在屋中打轉,陳二牛的怒意快要衝得他暈厥,連忙閉著眼喃喃自語道:
“不急,不急,家中還有冬河。”
這才抽刀披上藤衣,咬牙切齒衝出院子,順著巷陌之間的道路悄悄地往陰影中潛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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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
李項平緩緩睜眼,卻見李葉生一身塵土,狼狽不堪地進了院子,沉聲道:
“西邊山越襲擊了梨川口!”
李項平一駭,當即起身,將牆上的甲衣往身上一披,青烏弓輕輕一提持在手中,身旁的陳冬河已經乖巧地為他綁上了箭袋。
“什麽情況,多少人馬,可有修士?”
“據說草草一望便有數百人,並無見到踏空飛著的人。”
李葉生雖然未曾修仙,但對修為的劃分還是知道一些,平日裏也見過修士誅妖,明白大部分地上跑的妖物都不足為懼。
隻是李項平和李通崖囑咐過,一旦遇到淩空而立的人或者妖物馬上要撤退回報山中,便知道能飛的才是厲害的。
往腿上拍了一道神行術,李項平低聲喝道:
“派人去喚上李秋陽與李玄宣!”
遲疑了一瞬,李項平沒有打擾正在閉關的李通崖,腳下輕輕一踏,向山下奔去。
“葉生隨後便領上村丁前來支援!”
李葉生高呼了一句,見李項平已經消失在山間,連忙也邁開步伐去喚人了。
在路上穿梭了一陣,近了梨川口,李項平便見八百族兵駐紮處已經鼓聲大作,安插進的幾個百夫長正一臉難色地徘徊,地上還攤坐著一人,掩著臉哭著。
低低望了一眼,李項平隻覺得此人麵貌有些像那陳二牛,將手中的玉牌輕輕一擲,繼續向西方奔去。
幾個百夫長早便認出了李項平,調動的令牌也不過是走個形式,連忙帶著身後的族兵們跟上,悉悉索索地穿過林間,往梨川口去了。
隻留下陳求水呆呆地坐在塵土之中,對著瞬息之間發生的事迷糊不已,起身拍了拍塵土,東張西望,不知該往哪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