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祁望玄天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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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虹一身雷光沸騰,雷池之中洶湧起伏,氣海中的『長空危雀』閃閃發光,激發出紅紫色的氣流,灌入仙基之中。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她本隨著一眾修士與魔修相鬥,一路殺至腹地,與一位慕容家的魔修客卿大戰,打得不可開交,餘光一瞥,便見著了虹光。
    李清虹早就收了他的信件,明白李曦治連服三枚會秋丹,重傷未愈,見了這虹光自然是急切不已,眼前的敵人又難纏,立刻下了決心。
    於是一轉攻勢,以命相搏,拚出傷勢打得敵人化作血光逃走,動用身上的【雀青翎】羽青流光,駕著雷停也不停的趕過來了。
    羽青流光是這件宛陵宗羽衣本來的效果,再加上她雷霆本就神速,頓時打了兩人個措手不及。
    “裘籍。”
    當年蕭家坊市遭劫,裘籍在坊市中打得李玄宣重傷,生機大損,又殺了李清虹親弟,李玄嶺唯一的子嗣李淵雲,最後連屍骨都尋不回來。
    後來更是突襲李家,殺了舅公田有道,李清虹雖然不常提,可心中之恨一點不少,每每想起,隻覺得天地廣大,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
    “還敢來害我家…”
    如今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李清虹紫光迸發,濃鬱的雷霆之力湧上掌心,將裘籍的腦袋融化起來,這魔修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吼,李清虹恨聲道:
    “當日以魔風吹化我弟肉身,如今一一還來!”
    熾白色的雷光噴湧而出,裘籍的身影在不斷掙紮的白氣中融化不見,雷霆最善破魔去邪,這一道紫雷讓他品味萬雷加身的痛處,將他的肉體連同魂魄消解的幹幹淨淨,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被禁錮著承受雷霆散落,從頭到腳連同魂魄消散,就算以轉生逃命聞名的釋修也得暴斃,黑煙散去,恐怕連真君都救不活他了。
    “若非時機不對…不能與他多耗,也要好好折磨一番,才算報仇…”
    李清虹殺罷一人,體內的『長空危雀』蠢蠢欲動,她一身紫青流光本是雷霆光彩與【雀青翎】相互呼應,如今雷霆更濃,紫色也越發明顯。
    她回頭看了一眼,重新幻化為紫青色的流光,頓時在原地沒了蹤影,留下雲中仍然回蕩的雷霆之聲。
    葛魔頭逃出數裏,皮膚中的數枚血丹通通炸開,漸漸恢複為原本的速度,總算是從那詭異的府水法器中竄了出來,心中慢慢落下來。
    “恐怕忙著折磨裘籍去了…”
    他心中念頭隻微微跳了一下,渾身寒毛炸起,後心一片火辣辣生疼,連忙回頭推出法器,駭道:
    “道友好說!道友好說!我與那人毫無關係,不必毀我百年道業…”
    “轟隆。”
    回應他的隻有那長翎羽衣女修的手中法器,便見那紫色的法瓶高高飛起,數道雷光從中噴湧而出,砸向自己的魔罐。
    “哎呦!”
    這法器與他心神相交,葛魔頭登時咳出口血來,替他受了雷霆這麽一打擊,紫黑色魔罐上黑氣直冒,至少少了五年溫養時光。
    李清虹新得了羽衣,戰力更上一層樓,籙氣又正加持著,雷光流淌,哪裏能容下他,長槍挑出一片雷影,當胸貫去。
    “轟隆!”
    雷霆光彩再次閃爍,李曦治看這雲層中忽明忽暗的紫光,心中放鬆下來,頓時覺得胸悶氣短,李泉濤愣愣地問道:
    “那是清虹前輩?”
    “是姑姑。”
    李泉濤麵上浮現出笑容來,搖頭道:
    “雷法正是破魔誅邪第一等,前輩實力又強,真讓我這晚輩看得欽慕不已。”
    李曦治心中同樣有震撼之感,裘籍並不算弱,至少比許多族修築基都要強出幾分,自己若是不曾重傷,雖然能勝過這魔修,卻很難殺他。
    李清虹雖然有雷法加持,出其不意,全力出手,數招之內將這人擊殺也是叫人生駭的事情了,他心中又喜又憂:
    “一來是姑姑的實力又有長進…二來…恐怕姑姑已經受傷,激發了那枚『長空危雀』…”
    長空危雀是專司鬥法的籙氣,李曦治並不覺得這葛魔頭能逃出去,隻擔憂李清虹傷勢,兩人稍稍調息,於羽威這老頭已經靠過來。
    雖然李泉濤對他很有些成見,還是客氣招呼了,李曦治麵上沒有顯露出來,心中同樣有些疑慮:
    “於羽威傷勢到底如何?出手對陣拓跋重原時實力強得很,方才卻有些不對了…”
    於羽威敵對的那三位魔修並非裘籍、葛魔頭之輩,不過是尋常血書催生的築基魔修,不應將老頭攔得這樣死才對。
    方才李清虹一道雷光,頓時將眾魔驚走,更是讓李曦治對那三位魔修的實力有了一些懷疑,心中沉下。
    幾人狀態不佳,都不敢在此地多呆,連忙駕著風跟著紫光的方向飛去,一路追出幾十裏,後頭有已經有幾道魔光追來,李曦治心中越看越冷:
    “敵我也太過懸殊…這幾十裏來隻見魔氣不見仙光,帶領的諸修實力都不算差,絕不應如此…看來又有魔修增援而來。”
    幾人停了一陣,便見紫光回轉,李清虹神色凝重,一隻手提著一枚滿是裂紋的魔罐,另一隻手的重重紫光正在不斷將一枚黑球煉化,她唇角殷殷都是血,見了幾人才鬆了口氣。
    李清虹對局勢同樣有所察覺,唐攝都與李玄鋒分別帶人從東從南而來,東邊這片己方接連折損,已經有潰敗之勢,她幾十裏飛來不見一個同道,不敢多留,寧願負傷也要急忙殺了這人。
    當下頓了頓,輕聲道:
    “且先退去南邊,那邊魔修更少。”
    三人都在點頭應聲,於羽威倒是坦然自若,看不出什麽異樣之色,三人還不曾說什麽,便聽著天空中轟鳴聲回蕩,金光閃閃,一魔音厲聲道:
    “唐攝都!!”
    嗡嗡聲不絕於耳,於羽威老眼掃視了一周,幾片魔雲正在慢慢靠攏過來,這老人滿麵疑色,心中有些不安:
    “怎地這樣多魔修?怎地不見後續其餘人?”
    這老人還沒把疑惑說出口,一聲浩蕩的魔音緊跟著響起,聲嘶力竭,帶著淩厲的殺意:
    “【祁望玄天聽】鳴動!此人已生疑心!速速除之!”
    ……
    “嗡…”
    李玄鋒再度拉弓,金色的弓弦上蓄滿了淩厲的光彩,他微微眯眼,遠方慕容家的慕容恩正捧著肚子,放出滿天的黑氣。
    慕容家的道統不少,慕容恩所修行明顯於慕容武不同,反而更接近那摩訶慕容夏,身軀一塊拚湊起來的爛泥,說散就散,說合就合。
    而他那肚子中不知容納了多少東西,除了黑氣還有散漫的各類法器,有時還有黑雲化作人影,騰空飛出。
    “不是魔修,倒像法師…”
    “嗡…”
    李玄鋒腰間的金箭來回跳動,大多是奪目耀眼的金色,刻畫著一道道亮白色的玄文,唯有一枚安靜的待在一旁,呈現出金紅兩色,也更加纖細優美些。
    這枚金紅玄箭乃是當年洞天之中以六丁並火淬煉、紫府靈器止戈收入,兩位築基級別的佼佼者施法搏鬥機緣巧合催化而成,尤為厲害,算是壓箱底的寶物,自然不會輕易動用,隻跳出一枚金色箭矢。
    這玄紋箭矢慢慢爬上兩重金色,一重更輕更鋒銳,另一重更暗更沉重,兩道金光交織跳躍,在箭上匯集,嗡嗡聲不斷響起,麵前那魔修明顯慢了一拍。
    “該死!”
    奪目的金光薈萃,慕容恩再度感覺眉心疼痛起來,心中恨得仿佛有一口氣堵在胸口,再度運轉起法力:
    “難怪慕容武身死,此人弓法簡直叫人難以置信,手中法器,身上的靈衣都不弱,【祁望玄天聽】說他天生神力、竅在掌心…確是少見…”
    他雖然心裏恨極了,卻也不得不承認此人實力,似乎還服過什麽丹藥、施展了什麽秘法,打出來的箭矢有兩重法力,一重鋒銳無雙,一重消磨摧折,很難對付。
    眉心的危險感越來越濃重,他心口猛然一涼,一道念頭已經浮現在腦海:
    “他要打我左臂!”
    頃刻之間他的左臂化為黑色的雲氣飄散,金色的光彩已經從身後數裏穿越而過,慕容恩痛呼一聲,麵色陰沉,又是慶幸,又是憤恨:
    “若不是大人給了靈器【祁望玄天聽】,能夠聽得他玄箭落點…他娘的…再等等…”
    他的身軀雖然隨時聚合,李玄鋒金矢卻不是說躲就躲的,隻要一落,即刻將他打得痛呼不已,金罡在體表掙紮,割去一片魔氣。
    這頭的李玄鋒雖然將這魔修打得節節敗退,心中卻沉鬱不已,很是疑慮,灰色的眼睛盯著他看了兩眼,心中一沉:
    “明明有兩位魔修…另外一人又在何處?”
    李玄鋒打到此處,心覺不對,三人已經足足交手近百回,慕容恩的魔軀已經被摧毀大半,雖然叫聲淒慘,卻始終沒有退去的意思。
    “他在等什麽…”
    李玄鋒疑慮至此,狹著眼冷冷看了唐攝都一眼,若不是這家夥自始至終都在防備著他,束手束腳,不敢放開手去對付對麵的魔修,哪裏還能讓這魔頭撐到現在?
    法師本就善玩弄人心,唐攝都束手束腳,有心提防,對麵的慕容恩又怎麽看不出來,故意不去全力進攻他,處處針對李玄鋒,提防著他射來的靈箭。
    李玄鋒隻好沉色望向霧中諸修,自己的部下還算好一些,林壽業實力不錯,莊成手中符劍更是鋒芒畢露,兩人已經將對陣的魔修斬落。
    空衡與烏梢拖住了三位魔修,鄰穀蘭映實力同樣出眾,打的麵前的魔修軀體幾乎要潰散,其餘諸修隻折了一位,連那白寅子都勉力支撐著。
    “清虹去了唐攝都那塊…”
    李玄鋒看著那處紛紛落下的仙光和猖獗的魔氣,心中慢慢升起不祥的預感,他這處是略占上風,唐攝都那群部下卻已經潰敗,猖獗的魔雲之中都見不到幾點仙光了…
    “真是胡亂安排…不知曦治如何…清虹應是去救援了…”
    李玄鋒手中的金弓緩緩拉滿,眼中卻慢慢浮現出陰沉的色彩,這副麵孔本就凶厲,灰色的眸子裏滿是凶色更叫人望而生畏了。
    “不對…不對…”
    李玄鋒心中如同大石慢慢沉入湖底,金光默默的從他的兩臂上升起,一個可怖的猜想浮現在心頭:
    “唐攝都…”
    為何唐攝都帶領的諸修這般輕易就幾乎全軍覆沒?此人真的是提防他才在如此緊急的任務之中卻束手束腳?他唐攝都是聞名已久的【長天戟】,縱使是施展不開拳腳都夠對方吃一壺的了,打起來竟然磨磨蹭蹭,仿佛並無此人……
    他眉眼低垂,心中冷冷浮現出一念頭,這個念頭足夠讓諸修震動,燕山關幾乎告破:
    “唐攝都怕了…他怕屠龍蹇…他怕…”
    他的金弓僅僅是在空中停了一瞬,身上有道道流光浮現出,麵前的慕容恩魔光與血光赫然一頓,胸口發出叮當一聲脆響,這魔頭爆炸般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唐攝都!”
    ‘唐攝都!’
    “鏘!”
    一聲刺耳的法力嘯叫響起,無盡黑中跳出一點金白,震得地麵上無數桑葉飄落,陵墓上的血肉與骨頭被狂風卷席而起,從天而降。
    一柄白金色的長戟蓄勢已久,從厚厚的雲海之中破空而出,金光如同初升的晨曦蕩開一切邪祟,又如同一顆從無盡雲霧中跳出來的金坨坨丹丸,赫然刺來!
    這長戟滾動風雲,帶出十二道白金色的小枝,渾厚的法力在上頭不斷滾動,氣刃優美流暢,顯現出積年的威壓。
    金光向上滾動,順著亮到有些發白色的軟甲向上爬,跳上粗壯的臂膀,照出唐攝都鎮定且狠辣的神色,他的修長五指牢牢握著白色圓柄。
    長戟直指李玄鋒!
    這把長戟不知道蓄勢多久,如同黑夜中劃過的一道金色閃電,卻悄無聲息又鋒芒畢露,比這慕容恩咆哮的聲音還要快得多,這長戟刺到了身前,這才聽見魔音滾滾:
    “【祁望玄天聽】鳴動!此人已生疑心!速速除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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