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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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白陸的控訴, 南檸隻回應了一個詞, 強詞奪理。

    她什麽時候說過不要他的?分明是他先離開的。

    “那你那天來醫院看我, 怎麽又一聲不響地走了?”

    兩人決定在商場裏找家店吃飯,南檸鬆開挽住他胳膊的手, 踩在電動扶梯上,轉過身問他。

    白陸跟過來搭住她肩膀,防止她後倒。

    他說:“那天在電梯遇到了你同學。”

    南檸回想了下,“趙愷圖他們?”

    “嗯。”

    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離開,南檸問:“你是不是聽到他們說什麽了?”

    白陸撇開視線, 淡淡嗯一下。

    “傻。”她決定一次性問個明白,“那救我的是不是也是你?”

    聽她這麽問, 白陸轉正視線, 眉頭似是艱難地皺了皺, “宋成彥告訴你了?”

    南檸:“什麽?卷毛他知道是你救了我?”

    知道還不告訴她, 保密工作做得可以啊。

    南檸冷聲一笑:“回頭我得跟他好好培養下感情。”

    白陸:“……”

    找了一家東北風的菜館, 點完菜, 南檸手機連上店內的無線網, 找宋成彥視頻。

    宋成彥學校坐落在美國東部,現在那邊正是淩晨。

    反應過他還在睡覺, 南檸打算掛了,宋成彥卻先她一步接起了視頻。

    腦袋上頂著一團鳥窩似的卷毛,還特地染了個時下流行的奶奶灰。

    夠洋氣啊。

    宋成彥沒睡醒, 手機夾在枕頭與床板之間, 頭埋進枕頭裏, 甕聲甕氣地問:“大姐,什麽事?”

    他沒穿上衣,南檸把手機拿遠一點,戴上耳機說:“你要是太困繼續睡吧,下次再說。”

    “別別別,還是現在說吧,萬一下次正巧撞到我不方便的時候呢。”

    南檸嗬聲笑笑,“怎麽不方便?勾搭小姑娘的時候?”

    宋成彥立馬抬起頭,“這話別瞎說啊,我現在可乖了,小男生都不會去勾搭!”

    “我還不知道,原來你以前還有勾搭男生的癖好。”

    服務員端了兩杯溫水過來,白陸把放在她手邊的水杯移開些,生怕撞倒。

    聞言看了眼笑容燦爛的南檸。

    宋成彥:“……你還是說事吧姐姐。”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她循循善誘。

    宋成彥驚訝問:“難道我身賦異能,被賽亞星球派來拯救地球的事情被你知道了?”

    南檸:“……”

    “關於白陸的事。”

    宋成彥輕輕切了聲:“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為我賽亞人的身份被你發現了。”

    “能不能正經點?”

    “好好好,我正經點。”他漫不經心地說,“你是想問你被人打的那天吧,那天我跟黑子去的時候看到你正躺人家懷裏呢,手抓著他衣服怎麽都不肯鬆。”

    “就這樣?”

    宋成彥手蓋在眼睛上,“不然你以為呢,我們是去救你,又不是去救他,然後我們就把你帶走了。”

    南檸忍了忍,“……真是好樣的。”

    “謝謝,不用太感謝我,實在覺得過意不去的話,給我發個紅包吧,沒有988發個88也行。”

    南檸手準備按下掛斷鍵,“行,一會給你發個8.8。”

    “小氣,”宋成彥想起那天的事來,“哦,白陸他當時也受了傷,被那幾個小癟三的煙頭給燙到了。”

    南檸默默抬頭看一眼對麵的人,目光落在他左邊的眉骨上。

    上次她就發現了,那兒多一小塊燙傷疤。

    她對宋成彥說:“嗯,我知道了。”

    宋成彥起了八卦的心思,“怎麽,你們現在又碰到了?想舊情複燃了?”

    “睡你的覺去,”南檸掛斷前滿足了他的願望,“一會給你發個88,多吃多喝多想會小白兔。”

    掛了後,南檸也沒對白陸提起他那個傷疤的事。

    飯後回到學校,到宿舍大門外,南檸踮腳匆匆摸了下他的眉毛,“上次你問我的那個問題,我支持你自己的想法,你想去就去。”

    白陸以為她已經忘了,沒想到她還記得。

    不出意外的話,他媽媽這學期就會搜集全證據與白海平打官司,爭奪白季冬的撫養權。

    其實最主要的決定權在白季冬手上,高嫻想得到白季冬的撫養權,也要有白季冬本人點頭。

    白季冬一向聽白陸的話,高嫻希望白陸能夠幫她。

    南檸了解到他家裏的一些事。她不會改變對方的決定,能做的隻有支持他。

    “我知道了。”白陸把書包給她,往後退一步,“你回去吧。”

    他麵容冷靜,像是對這件事早已做好了決定,而詢問她不過是尋求一份勇氣罷了。

    南檸手裏拎著包,看著他欲言又止。

    所有的話匯聚到嘴邊,最終成了一個輕快的笑,她揮手道別,“那再見了。”

    往裏走,她腦海裏回放著與白陸重逢後的一幕幕畫麵。

    越是故意氣他、遠離他,她就越想往白陸身邊靠。

    有過很多次,她想就這麽放棄算了。醫院那次,還有和他在賓館過夜的那次,她都考慮過跟他一刀兩斷。

    可白陸就像是溫暖而巨大的光源,宛如飛蛾的她隻能迎著光靠近。

    哪怕最後遍體鱗傷。

    她也終於明白,白陸離開後的日子裏,她為什麽能夠堅持不懈地走下來。

    她在等,心中還有幻想,對於未來有他的無限幻想。

    兩個人能在一起,相處的過程中總會需要有人退讓,她不介意當退讓的那一個。

    她把愛情壓在白陸身上。

    無關卑微,而是勇氣。

    南檸突然回頭,看到不遠處白陸依然安靜地站在那看她。

    很多時候都希望是他跑向自己,可誰走向誰又有什麽關係呢,最重要的是,他在身邊。

    南檸背上書包,迅速飛奔過去。

    晚風揚起她的發,在身後起舞。

    她衝進白陸懷中,又什麽話都沒說轉身跑走。

    白陸被她一係列的動作搞懵,兩手微抬著,眼看她越跑越遠。

    因她突然的撞擊,心髒砰砰紊亂跳動。

    白陸按了按胸口部位,直到看不見南檸的身影才離開。

    .

    正式上課前,先參加了金工實訓。

    沒有統一的服裝,院裏輔導員強製學生們必須穿軍訓時的迷彩服到實訓場地。

    第一天開會加參觀就耗掉了半天的時間。

    中午參加實訓的學生比學校其餘學生早放十分鍾,飯點到了食堂人沒那麽擁擠。

    南檸跟謝琳琳她們坐在一桌吃飯,邊吃邊聽她們講趣事。

    隔壁桌是兩個男生,謝琳琳激動地偷偷告訴她們是院裏的大二學長,籃球打得好,還是學生會的。

    謝琳琳剛八卦完,就見那桌又坐過來兩人。

    兩個女生,宗欣榮和她的一位舍友。

    謝琳琳一手扶額,衝南檸幾人擠眉弄眼,“啊哦,完了,學長女朋友有危險了。”

    她們吃著飯,還能聽到宗欣榮的糯糯笑聲。

    南檸吃完撇頭看一眼,對上宗欣榮看過來的眼睛。

    對方微挑了挑眉,又繼續去跟她的學長講笑話了。

    211裏另一位女生趙波看了眼宗欣榮,壓過頭來說:“搞不懂她想做什麽,前腳還跟1班的團支書打得火熱呢,在兩個班的群裏互動得那叫一個曖昧。”

    南檸起身離開,沒加入她們的話題。

    謝琳琳端起餐盤,跟著南檸離開,“哎呀,有的人就是喜歡這樣,你有對象的時候看不順眼偏要插一腳,插足了又立馬翻臉不認賬。”

    送完餐盤,謝琳琳溜到南檸身邊,提醒她:“南檸你可要把你男朋友看緊點啊。”

    南檸不鹹不淡地笑了下,“嗯,知道了。”

    下午午休完,就又趕去實訓場地。

    軟外2班第一項是做陶瓷。

    南檸中途去了廁所,把做到一半,剛有些成型的碗狀的東西交由謝琳琳看管。

    衛生間在這一層的東邊,他們的教室又靠近東邊,幾步就到。

    南檸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麵有人在說話。

    她走進去,沒看到人。

    那人在隔間裏,她聽了會,對方似乎在打電話。

    南檸沒有去隔間,安靜地站在外麵。

    隔間裏的人沒有察覺到外麵有人,聲音雖然壓低,但南檸還是聽得清楚。

    那人說:“我可不保證能幫你追到南檸啊,我們班人都知道的,她跟我關係不怎麽好。”

    “人家男朋友可是B大的呢,叫白陸,是學軟件工程的。不過我聽說那人好像是個殘疾人,哈哈,當然是你帥啊。”

    “嗯?我可沒說她男朋友是聾子啊,哎呀,都是我那些同學亂傳的。”

    “那我盡力吧,你可千萬別去找她男朋友啊,不然人家鬧掰了你以後跟南檸說是我讓的,我就裏外不是人了。”

    “嗯,你不說就好。那就先掛了,我試著幫你約她一下,老實講我要是她的話,我就會選你,那個白陸成績好又怎麽樣,萬一以後耳朵……呸呸呸,不說了,我掛了啊。”

    南檸冷靜看著鏡中的自己,唇角微微上揚。

    宗欣榮一出來,看到洗手台前的人嚇了一跳。

    隨即又掛上笑臉,淡定地走過來,“咦,你也在啊,剛來嗎?”

    宗欣榮偷偷瞄南檸的臉色,希望她沒聽到剛才的對話。

    南檸偏身,兩手慢悠悠把衣服袖口往上卷,也不正眼瞧她,笑了笑說:“來了有一會了。”

    宗欣榮一聽她這語氣,覺得不對勁,警惕起來。

    南檸抬頭,一雙眼銳利地盯她,“我覺得你還是不太了解我這個人的性格,上次的教訓忘了?又準備插手我的事?”

    “我沒有,”宗欣榮倚在洗手台邊,手往後扣住大理石麵,“就是有個學長想讓我幫忙,介紹你們認識而已。”

    “那是誰在外麵傳我男朋友是個聾子?”她抬了抬下巴。

    班裏這段時間一直有些亂七八糟的流言,什麽南檸是靠家裏關係才考進來的,什麽她男朋友是為了她跟人打架才聾了的。

    牆上有了縫,風就往裏鑽。

    一來二去就傳到了南檸耳裏。

    編排她沒關係,但是有關白陸的名譽,她就忍不了。

    南檸又去把衛生間的門拍上,落了鎖。

    宗欣榮終於有了點害怕的情緒,“你要幹什麽?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一出去就告訴輔導員!”

    宗欣榮是本地人,家裏屬於中產階級,她父親跟輔導員還是老同學。

    南檸朝她過來,憤怒的時候壓根考慮不了其他事。

    “那你一會就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