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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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時至,酒館準時開張。
    尹家公子尋尋覓覓,帶著家仆兜兜轉轉,從門口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然終不見門路。
    “宮主,你說他什麽時候放棄呢?”
    “若他能夠執著到子時,那賣他一壺好酒又何妨。”
    然他隻執著了半個時辰,便消逝在門前,隻留了幾個家丁在附近盯著。
    同一座城裏,有一個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少年,瑟縮在角落裏。
    當落腳處被人比他強壯的人占用後,他不得不繼續流落於街頭,重新尋找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
    寒風刺骨,很冷很冷。
    一個轉角處,他看見一個男孩在和狗爭糧,最終男孩因為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少年看著狗嘴裏的半塊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狗在看到他後,迅速利索的跑了。
    視線轉移,他看到了男孩手心裏,竟然還握著半塊餅。
    他走了過去,努力讓自己不被半塊餅吸引,可是他無論怎麽掐男孩的人中,都無法把人弄醒,感受著男孩那微弱的信息,很燙的額頭。他皺眉的背起了男孩,往記憶中的醫館裏走去。
    濟世堂的老大夫是個好人,可他的婆娘卻不好相與。
    他敲開了門,開門的是老大夫的婆娘。
    少年剛開始準備扯嗓子喊老大夫,可沒想到惡婆娘雖然罵罵咧咧,但竟然讓他進門了。
    屋裏麵很暖,老大夫已經翻開了醫箱。
    忘憂酒館裏,尚未等到客人的無憂,正在翻看小夢給她準備的書冊。
    老大夫家裏,隻留可以醫治的病患,於是混了一晚熱粥的少年,繼續流落於街頭尋找遮風擋雨處。
    忽然,前方有一隻肥鳥從天而降,落到了雪地裏,一動不動。
    少年人見之,迅速欣喜的跑上前,本以為會意外的收獲一頓肉食。
    沒想到肥鳥看見他後,竟然翻了個滾,撒腿就跑了起來,而悲哀的是,他竟然跑不過一隻鳥!
    氣喘息息之時,他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甜味,不由自主被吸引著,一間酒館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然後他就聽到了一聲極好聽的聲音:“少年人,歡迎來到忘憂酒館,我是無憂。”
    “是那個能解人煩惱的那個老板娘?”看向那個極好看的人,他不自覺的想到了市井傳說的忘憂酒館。
    “相逢即有緣,要來一杯忘憂嗎?”
    “可我就一個小叫花子,自小被一個老叫花子養大,我隻會要飯,沒有故事可說。”
    “我聽啾啾說,你在寒風餓肚子的情況之下,把一個手握幹糧的孩童背進了醫館中。你為什麽要救那個孩童?”
    “因為他還有救,因為我知道鍾老大夫能救他,他能和狗爭糧,說明他想活著,而我恰好路過。”
    “想衣食無憂嗎?”
    “得到後,我要付出什麽?”
    “我認識一個木匠,他需要一個學徒,我可以幫你引見,如果你能爭氣些,說不定還能得到他的青睞,成為他的弟子。”
    “你為什麽要幫我?”
    “因為我認識的那個木匠恰好需要一個學徒,而你得到了我的認可,你能舉手之勞的去幫助他人,我也可以。”
    “那阿笛先在此感謝老板娘,隻是算命的先生說,我命裏含煞,會克人。”
    “十個算命先生裏,大約都有七八個是神棍,當不得真。”
    “那你能在順手一下,多讓一個人吃飽飯嗎?”
    多麽樸實的願望,如何不答應,無憂掏出一本備忘錄,翻閱後道:“福同客棧的廚房裏,缺一個跑腿的,隻管吃和住,能不能呆得住,就看你想讓那個能吃飽飯的人的品性了。”
    “您真是一個在世的菩薩。”
    可惜,我雖生而為人,然後卻被視為歪魔邪道。
    正與邪,對與錯,是非之分,誰又能說得清。
    這一夜,少年人做了一個美夢。
    第二日,他住進了木工坊,穿上了新衣,吃上了飽飯,見到了那個需要學徒的木匠:他長得真粗壯,他竟然以老虎為坐騎,這樣凶殘的人,應該不怕被他克吧。
    以前爺爺常常對他說,隻要他努力的活著,不去做昧良心的事,終會遇上貴人。
    以前他以為他是在哄他,卻原來是真的。
    如果爺爺還活著,那該多好。
    空閑之時,阿笛會出現在濟世堂裏,看望那個被他救下的男孩,待他
    恢複健康,他便送他進入到福同客棧裏。
    “宮主,副宮主來信說,他搶到了仙廚的一桌席位,問你要不要前往?”
    “定在什麽時候?”
    “就今晚亥時一刻。”
    “那還等什麽,趕緊關門上路。”
    禦風而行,仙味堂門前,左護使在等候。
    入桌後,無憂問小夢:“你是如何搶的席位的?”
    “我和眾位長輩分別都籌備了一種頂級食材。”小夢看向桌上的其他人,敘述道。
    “大家竟然全都來了,膽子真大。”發現坐著的竟然全都是魔蜮裏的長老,無憂不禁挑眉,萬一被認出,萬一被一鍋端,魔蜮絕對會在第二天被其他勢力給吞沒。
    “我等隻是不放心你兩。”其中一個代表出聲道。
    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無憂溫和道:“難得齊聚在外吃一頓,場麵話、客套話我就不多說,大家盡情點菜,好好品嚐品嚐仙廚的手藝。”
    “點菜太麻煩,不如所有菜都來一份,如果吃不完,咱們再打包走,如何?”小夢翻閱了菜單後,建議道。
    全票通過後,小菜上來。
    有一個青年路過,和對方對視一眼後,無憂無喜無憂,但其他人在看到了青年的容貌後,全部都緊張了起來。
    “師兄,你在看啥?”一個俊秀的郎君,順著青年的目光,看向了無憂。
    “沒事,要事要緊。”青年選擇了擦肩而過。
    人走遠後,小夢拿出一壺酒,滿上了一小杯:“姐,你要不要來一杯酒穩穩情緒?”
    “陌路人而已,你們緊張啥,看你們的樣子,估計這個飯不會再吃的安生,所以打包回府算了。”
    小年相聚,大佬們齊聚後,隻為打包一份晚餐:如若傳出去,麵子放哪?
    可若身份暴露,惡戰肯定少不了。
    “師兄我想起來了,那個女子不就是……”
    話未說出口,便被禁口了。